之前是被關在院子裏不能出去,現在的魏蕊完全是賴在人家的院子裏不肯出去。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魏郢被她先打發回家了,她暫時還待在這裏,一是想要知道兩個人的局是怎麼設的,二來是想親眼看到賈老闆被問罪,三來,至少送柳青兒最後一程。
賈真真被無罪釋放,真兇是賈真真他爹賈老闆的事情又迅速在縣城傳開,與此同時,魏長安公報私仇濫用私刑的傳言也如風雨般在城中散播得沸沸揚揚。
而此時的魏長安壓根就沒心思做這些事,抓到賈老闆的當天夜裏,他抱着個酒壺癱坐在柳青兒的棺材前,又哭又笑,誰勸他回去,他便打誰。
這下,風評更是不好了,本來人人敬仰的魏縣令,幾乎一夜之間,便成了大家心裏的貪官污吏,不少誇讚過他的人,提起他也總是搖頭。
為此,賈老闆的審問推了一日,抓了他後的第三日,才在公堂上開始審問他。
而在等待的這一天裏,王大人終於熬不過魏蕊的喋喋不休,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他和賈真真的計劃。
當然,然他平白無故地說這些,他是不願意的,不得已,魏蕊只好又創造了些新菜單,並且給他做了桌豐盛的晚餐,這才騙到情報。
不過,這也讓魏蕊知道了,原來這個王大人,看起來威武神氣,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其實吧,他是個吃貨。
原來,魏蕊去找賈真真的那一日,王大人的人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於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王大人。
本身王大人沒放在心上的,然而賈真真卻主動找上了門。
其實,就算魏蕊沒有給賈真真提醒,賈真真也一直都知道他爹在對他做什麼,只是一直以來,他還是從心底里抗拒承認,自己是被自己父親記恨並且想要殺了的這個事實的。
然而,經過外人一提點,他才明白自欺欺人有多可笑,所以,為了防止自己下不去手,他選擇找人介入。
可是魏蕊不太明白,為什麼賈真真肯找王大人,卻不想找魏長安。
說到這裏的時候,門口忽然有人報,說是賈真真來了。
賈真真來這裏是為了要他的玉佩的,恰巧聽到了魏蕊問得這句,索性坐了下來,與二人閒聊。
魏蕊將玉佩交還給賈真真,賈真真愣了愣神,看了眼面前的兩個人道:「我這信物,怎麼跑去魏姑娘那裏了?」
魏蕊不好意思地岔過話題,賈真真也沒有追問,只轉回魏蕊的話題,回答道:「因為魏大人當局者迷,魏姑娘不是也說過嗎?魏大人並沒有聽不是嗎?」
魏蕊愣了,連王大人似乎也微微頓了頓。
「其實我很不懂魏大人。」賈真真慢慢道,「我不明白為什麼心上人好好地活着,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卻能拱手讓人,為得卻是那可笑的大局。」
「所以,如今這樣難過,又是做給誰看呢?不覺得可笑嗎?」
賈真真看向魏蕊,露出諷刺的笑容。
半晌,魏蕊才道:「我與你的想法是一樣的,明明有很多辦法去解決這件事,他卻用了最壞的辦法,造成了現在不能挽回的遺憾。只是,你明明知道這些,為什麼不提醒一下柳青兒呢,如果你提醒她的話,興許她就不會……」
話音落,三個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好半會兒,賈真真才道:「我告訴過她了,她和魏長安一樣不信,甚至於她還說,如果能讓魏長安如願,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這個傻子!」魏蕊狠狠地摔了摔手裏的杯子,「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丫頭!」
賈真真見狀和掩在黑紗下的王大人對視了一眼,又默默移開,隨後兩人不約而同地一起端起茶杯,啜了口茶。
好半會兒,賈真真繼續道:「王爺……」剛說了兩個字,王大人忽然大聲咳嗽了一聲,賈真真立馬改口道,「王大人,您要的東西,我已經備好了。」
王大人微微猶豫了一下,才說:「這次便多謝你了,往後……」
「有您在,往後我的生意只怕更好,您不必客氣。」他語氣輕快,顯然很高興。
王大人也在短暫的低氣壓過後,變得輕鬆起來,「有機會一起喝一杯。」
這是男人間的寒暄魏蕊並不想聽,她只想知道,王大人到底跟賈老闆說了什麼,以至於賈老闆這麼着急地要殺了那個管家。
在她的再三追問下,王大人總算開口道:「其實並沒有跟賈老闆說什麼,只是原先魏縣令認定賈三爺是犯人的事情讓他放鬆了警惕,所以一直以為我們都處在真相之外,也就沒有什麼準備。」
「我也只不過是,在他常去的酒樓里故意和別人說一下案件的進展,比如說賈三爺不肯認罪,說是家裏的管家那天送的飯菜,再說一些已經找到了證據,只要再深入追查便可知道真相的話罷了。」
「正所謂做賊心虛,賈老闆自然聽了之後會有所擔憂,即便沒什麼證據,他也會擔心是不是留下了什麼。」
「所以……」
後面的話也不必多說,大家都能明白了,不過魏蕊還有一點不太明白,那就是,為什麼柳青兒才嫁進去沒幾日,魏老闆就忙不迭地將人殺害了,這麼倉促地準備下,一定不會準備的特別全面。
但是這個問題,估計面前的人也不知道,只能當面去問賈老闆了。
終於到了堂腎那一日,魏長安的狀態非常不好,但是因為人證物證具在,殺害管家一事已經板上釘釘,賈老闆推脫不得。
然而當問起來柳青兒事件的時候,賈老闆卻怎麼也不肯承認,一會兒說魏長安故意陷害讓他頂罪,一會兒又說只是管家自己自作主張,不是他指使。
到了最後,他已經開始耍起了無賴,說要想因為柳青兒的事情定他的罪,除非柳青兒能自己從地下跑上來親口說是他殺了自己。
因為管家是賈老闆的下人,在當地的律法中,殺害下人,只需要坐牢罰錢便可以,但是若是殺害旁人,嚴重者是要問斬的。
因此,賈老闆牢牢抓住這一點,死活不肯認罪。
堂上的審問一時陷入僵局,然而就在賈老闆再次嚷嚷着有本事讓柳青兒親口來指認的時候,一道柔氣又堅定的嗓音,忽然傳到了堂上。
聽見這聲音的時候,魏蕊有一瞬間的恍惚,以至於好半晌,她才轉過身子,看向站在人群中的聲音的主人。
魏長安直接瞪大了眼睛,猛然站了起來,他盯着面前的人,眼睛一眨不眨。
直到那姑娘開口道:「民女柳青兒,叩見大人。」
此時此刻,魏蕊擦恍然明白過來,這個王大人和賈真真跟他們開了多麼大的一個玩笑。但是在這一瞬間,魏蕊是真的慶幸這兩位竟然能想出來這麼好的法子,不僅沒有人死,還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賊人。
顯然,柳青兒來得很急,急到連身上的壽衣都沒能換下來。
她站在門口的時候,眾人一下子散開來,仿佛大白天遇到鬼的表情,配合着他們的怪叫,柳青兒進了衙門。
魏長安看起來已經傻了,他因為這幾日不成人樣,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不少,此時眼珠子似乎要瞪出通紅的眼眶,半晌只能磕磕絆絆說出一字半句,話不成句。
連同站在堂下的柳嚴峻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這是惠普本該是魏長安審問的時候,他卻從堂上一步一步走了下來,站在柳青兒面前的時候,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他伸手緊緊將柳青兒攬在懷裏,手臂上的力道讓柳青兒一點也掙扎不得,也許是劫後餘生,又或許是別的,柳青兒也很快紅了眼眶。
「太好了,你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魏長安將臉埋在柳青兒的肩膀上,一向成熟穩重的縣太爺,此時哭得像個孩子。
這一刻,旁邊站着很多人,他們也逐漸反應過來,柳青兒並沒有死,而縣太爺和豆腐西施的緋聞是真的,這下徹底石錘了。
魏蕊看到這個場面,眼裏發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知道不應該,可是她還是哭了,眼淚不要命似的刷刷往下掉。
眼前忽然出現一方手帕,魏蕊一愣,抬頭看見王大人正看着她,那手帕正是他的。
不用掀開面紗也知道他此時此刻的表情是戲謔的,魏蕊不客氣地接過來手帕,狠狠地擤了下鼻涕!
「這是第二塊了。」王大人在她身邊小聲提醒,「記得洗乾淨了還回來,不然折合現錢也可以。」
魏蕊轉身瞪了他一眼,正要和他算這幾日的賬,堂下的魏老闆卻不幹了。
他先是被突然出現的柳青兒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後,立刻反應道:「既然柳青兒沒有死,那根本算不上殺人案!」
藉此他大呼冤枉,一下子在堂上鬧得不可開交。
這時候魏長安也稍稍恢復了情緒,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着魏老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上:「人證物證俱在,如今你還要抵賴!」
他轉身走到堂上,臉上再無頹敗顏色,只深深地看了柳青兒一眼,便道:「來人啊,帶賈府管家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