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同時跟進幾條線索,」蔣利國向林慕南和林慕北兄弟解釋道,「第一條線索,是根據你朋友繪製的犯罪嫌疑人活動路線圖,讓基層皇家警察去一一走訪,看能否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第二條線索,是撒網式搜查,在整個東區加大排查力度,讓皇家警察走訪路邊攤販,看有沒有人見過犯罪嫌疑人。當然,這很困難,畢竟城東區域面積很大,人口眾多,流動人口也非常多。」
林慕南還是面帶憂色,但他已經在極力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的情緒來影響人家辦案,畢竟皇家警察已經在努力追兇,他不能給對方添堵、拖後腿。
蔣利國繼續解釋:「還有就是,犯罪嫌疑人需要一個空曠、無人的場地,或者私人場所,來暫時安置受害人,甚至實施……」考慮到林家兄弟的心情,他把「侵害」「侵犯」吞了回去。
但林慕南自然聽懂了。
「所以我們正在安排警力對犯罪嫌疑人可能藏匿區域內所有的廢棄工廠、暫時歇業或沒有營業的商鋪、待拆樓房等進行排查,同時調查犯罪嫌疑人的親朋好友,看他們是否在城東有不動產。」
「我們還在密切關注犯罪嫌疑人的社交網絡工具,各個論壇的賬號,並嘗試進行破解,不過似乎你那個小朋友已經率先得手了。」
「以上,就是我們當前工作的重點。」如果對普通人,蔣利國是不會解釋這麼多的。
但是林家兄弟並非普通人。
作為林家兄弟的牌友、酒肉朋友,他是了解一點林家兄弟的恐怖背景。
這兩位,在林家分別排行第二和第四,其實是林家這一輩最不成器的兩人。
林家老大,是大唐皇家海軍陸戰隊總司令;林家老三,也已經接近了大唐的中樞。
林老太爺,更不用說,這位的政治影響力非常恐怖,曾被戲稱為「無首相之名,但有首相之實」!
所以蔣利國才舌燦蓮花,把自己做了什麼,都要一五一十地講出來。
因為,他其實並不看好這件案子的最終結果。
那個犯罪嫌疑人實施綁架,並非為了索要金錢。
而是為了報復!
這種情況下,很可能已經開始對林家的小公主實施侵犯,而最後很可能會將犯罪手段升級,甚至殺人、碎屍,來泄憤。
林家小公主很可能迎來悲慘結局。
所以蔣利國必須盡力將自己撇清干係:並非我不作為,我已經努力了,如果真的發生不幸的事情,那是罪犯太狡猾,雨我無瓜。
在任上攤到這樣的事情他也很頭大,在短時間裏,他已經想通了。
「我太難了。」蔣利國心中嘆息。自己的政治夢想,只能放棄了。只希望能從這件事裏全身而退就行。
畢竟,他可是清楚得很,林家老太爺對這位小公主有多麼疼愛,畢竟林慕南這一輩,四個都是男的,林家老太爺一直渴望一個女兒或者孫女來疼愛。
而林家老大林慕東生的兩個孩子,也全都是男孩!
一直到林妙誕生,林家這三代才出了第一個女孩!而林家老三的孩子也是男孩,老四林慕北還沒有小孩。
可想而知她是如何地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而這位叫林妙的女孩,幼年和少女時期是和真正的皇室皇子皇孫、公主們一起長大的,據說也得到了大唐太上皇、以及現任皇帝的寵愛。
要不是林老太爺不希望唯一的孫女嫁入日薄西山、並且近年來醜聞頻出的皇室,現在她很可能都已經是太子妃了。
如果林家小公主真的遭遇不幸,蔣利國覺得自己政治生命結束、能順利退居二線,就已經是祖宗積德了!
更嚴重的話,甚至有可能被倒逼問責,甚至被追查他任上的一些醃事,那就不是退居二線的問題了,而是要追究刑事責任!
蔣利國真的壓力山大。
他恨不得現在就打報告辭去副局長一職,讓別人來踩這個雷。
當然這只能想想而已。
這個燙手的山芋,沒人會接!
他只能硬着頭皮頂上去。
聽蔣利國說完,林慕南沉默着點點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8點41分。
他來到走廊,摸出銀版陽刻「飛龍在天」花紋的煙盒,從裏面掏了半天,發現已經是最後一支煙了。
不到40分鐘的時間裏,他起碼抽了9支煙,用完了今天整天的配額。
這要是讓囡囡知道了,肯定又要撒嬌逼着自己答應將明天的煙量減半。
然後他不由自主地回想到囡囡小時候,怎樣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從自己的嘴邊搶走香煙……然後又想到囡囡讀書時的一些趣事……
走了一會神,林慕南發現手中的煙已經燃了一半。
他快速抽了幾口,然後走回專案組的臨時辦公室。
事關他最疼愛的女兒,他在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藏,他這一生創造的最有價值的事物。
不管是好結果,還是他根本無法承受、也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承受的壞結果,他都要站在這裏,挺直腰杆,直面。
……
羅嵩棠四仰八叉地躺在林妙身邊,說了幾句話,一翻身,打算將林妙摟住。
林妙立刻掙扎,羅嵩棠坐起,將剃鬚刀放下,右手抓住林妙的頭髮將她硬生生地拽起來,左手掄圓了甩了林妙一個耳光。
「啪!」
林妙那細皮嫩肉的右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羅嵩棠微微笑着,眼睛裏閃爍着溫柔的光芒:「林大小姐,我拜託你搞清楚現在的局面好不好?說句難聽的,做下了這種事,我已經是沒有活路了。所以,雖然我很愛你,很珍惜你,可現在也沒有太多耐心了,你懂麼?」
林妙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溢血,她感覺到有兩顆牙鬆了。但她只是以仇視的目光瞪着羅嵩棠,還是不肯說話。
羅嵩棠微笑着回望。
過了一會,林妙很沒形象地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這恐怕是她8歲以後,唯一的一次隨地吐痰。
她終於開口,聲音有點顫抖,但還算冷靜:「我可以寫保證書,保證絕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絕不起訴你,也不事後報復,還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去國外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啪!」還沒等她說完,羅嵩棠又是一個耳光。
「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來施捨我?」羅嵩棠溫柔微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