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凌晨三點多,夜深人靜,路上空蕩,那輛亮黃色蝙蝠乘着漆黑的夜色,一路前行。
公路空蕩,無阻礙物,但是,三點多,這本該睡覺的深夜時分,人有些自然困意,更要小心。
古東然把車速放得不快,尤其在靠近明月半山的九曲十八彎山道,凌晨五點,蝙蝠抵達葉宅。
葉宅,花園,客廳外,樓梯等有智能小夜燈,散發着柔和暗淡的燈光,顯得靜謐,萬籟寂靜。
葉庭鷹眼皮有些沉,已有些睡意,讓古立即去洋房休息,便快步進去客廳,徑自,直奔臥房。
來到對面的臥室房門外,他抬起手腕,拿那個藍色腕錶貼往銀色門鎖,滴滴,房門應聲而開。
輕輕把房門帶上,快步直奔大床方向,借着漆黑里還僅能看見的視線,摸索,精準來到床邊。
在床沿邊坐下,望着側躺女人的頭部,模糊的輪廓,他俯下頭,便往床邊的女人臉頰摸去。
他的手,只是剛碰上細嫩的皮膚,熟睡的女人啊了一聲,詐屍般,迅速爬起來,「誰?表姐!」
這女人嗓音太過尖利,並不屬於妻子,葉庭鷹嚇了跳,站起身,摸了把床頭櫃,打開床頭燈。
高水然抱住胸口,半眯眼望向床前的男人,疑問道,「表姐夫,怎麽是你?表姐說你不回來。」
葉庭鷹望向另一側還熟睡的妻子,壓低嗓子道,「剛才看不清楚,以為是你表姐,無意冒犯。」
「高小姐,甚麼時候來的,為何不過去洋房那邊休息?沒我批准,以後不准跟你表姐一塊睡。」
高水然聽見後半句話,低下頭,「今晚,表姐夫,我平時都喜歡跟表姐一塊睡,她也不反對。」
葉庭鷹看看腕錶,「是麽?過去那邊睡,對了,東然跟着我比較忙,沒事別耍大小姐的脾氣。」
「雖然你嬌生慣養,也應該學會遷就別人,我不想東然以後再為了你心不在焉,明不明白?」
這完全是教育,命令,還有數落的生硬語氣,高水然面露不悅,嘟嘴,瞌睡蟲也被不爽掩蓋。
她揉了揉發澀疼痛眼眶,悶悶道,「表姐夫,古大哥已經和我分開了,為何還要我去遷就他?」
葉庭鷹驚異,「你們分開了?難怪東然心事重重的樣子。分開也好,東然都不打算結婚生子。」
古東然不打算結婚生子?為何她連這都不知道,真是不合格的女友,高水然睏倦,又很心煩。
本來,她還想多問些事,但見到對方冷淡的表情,妥協,起身下床,望了眼還在熟睡的表姐。
也不知孕婦是不是這樣貪睡,睡得沉,今晚,分享着表姐肚子裏寶寶的亂踢,肚皮一動一動。
掌心,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那些輕微又真切的胎動,屬於生命力的彰顯,就在那瞬,心生羨慕!
原來,一個人,如果愛到了極致,便願意,甚至渴望給對方生孩子!她渴望也有自己的寶寶!
高水然不好久留,從衣櫃旁拿了自己衣服,還有手提包,低聲道別,「表姐夫,那我先過去。」
「我今晚不開心,鬧了點情緒,表姐安慰我,又等你回來,到很晚才睡,最好不要讓她勞累。」
葉庭鷹重新坐在床沿邊,只是淡淡嗯了聲,開始脫着西服,黑眸目不轉睛地望着熟睡的妻子。
高水然見狀,更是毫不遲疑,幾乎是小跑着跑出起居室,關門,穿過寬大的長廊,往客廳走。
古東然把車子開往車庫,停穩,拿出手機,望着那提示未接,多達近百個的來電,臉色複雜。
聽見輕微的跑步聲以及兩聲哈欠,趕緊探頭往車窗外看,見到魂牽夢縈的女人,快步下了車。
高水然跑過去,抱緊衣服和手提包,急聲問道,「古大哥,你們今晚去哪,為何不接我電話?」
「你真不要我了?我繼父打算四月份把我嫁給宋子傑,家族聯姻,古大哥,你娶我好不好?」
古東然見她冷得打抖,心生疼惜,嗓音卻強作平靜,「那便嫁吧,宋三少人品還好,嫁得過。」
高水然咬唇,眼淚嘩啦啦直流,「不,我不嫁,我從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我只喜歡你。」
「古大哥,你好狠心,表姐夫說你不打算結婚生子,這事是不是真的?當初為何說要娶我?」
她哭得太厲害,淚流滿面,同時又不顧形象用衣袖抹眼淚,兩手的衣服和手提包也散落在地。
古東然拉着激動的小女人一把,提醒,「水然,別這樣叫,會吵醒人,總裁讓你住哪個房間?」
高水然搖頭,解勢而撲進對方懷裏,「不知道,表姐夫沒說,古大哥你別離開我,我不想嫁。」
「娶我吧,我與我繼父脫離父女關係,我本來與他也沒關係,分不到家產,我想和你生孩子。」
古東然臉色更複雜,推開懷裏女人,低聲道,「水然,別鬧,你跟着我沒好結果,乖乖聽話。」
聞言,高水然眼淚掉得更凶,求饒似搖頭,「古大哥,我不嫁,我死也不要嫁給不喜歡的人。」
「你再要我去嫁宋子傑,我寧可剃度為尼,跟着那小子才沒好結果,他一點也不喜歡我——」
那些洶湧而來的眼淚,順着這張白皙嬌俏的臉頰,滾滾滑落,古東然看得不忍心,心悶發酸。
更倍感無奈,攬住小女友肩膀,俯下頭,臉色痛苦,「水然,不是不想娶你,我是娶不起你。」
「你眼睛這麽紅腫,別再哭,哭會哭瞎人,天這麽冷,要給你找個房間,甚麼事等明天再說。」
高水然繼續求饒似的不斷搖頭,再度抱緊他,像抱住救命浮生圈,把所有的重量都交給對方。
她哭得開始打嗝,抽噎,「你朋友說你們特種兵都只想娶溫柔,獨立,還要懂得持家的女人。」
「古大哥,我是很黏人,很不懂事,但我可以改,我也想獨立點,你答應我,別不管我——」
古東然推開她,蹲下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一手提着那個手提包,一手拖着抽泣不停的女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