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刀子就毀掉談判的好興致,陳儀娜笑不出來,身子一僵,「不妨借德克和威利斯.尼爾的手。」
「德克入獄,但他的人毀掉所有販.毒交易證據,很多毒犯只是坐幾年牢,你可以去找傑斯。」
木香.吉松不是那種一點即通的女人,她腦袋不太靈活,便狐疑地望着對方,「威利斯.尼爾?」
「他上年年初來過海沙,托葉氏集團轉賣海洋之心,與葉庭鷹貌似也有幾分交情,你耍我?」
「就算威利斯.尼爾與葉庭鷹有仇,蘇溫澤保護她前妻,也沒那麽容易下手,這辦法行不通。」
那把匕首移近了幾分,陳儀娜覺得脖頸已經碰到冰涼的飛刀刀身,呼吸快了幾分,快速思考。
這日本女人沒喝酒,方才莫名地一時哭泣,一時冷笑,精神這麽容易亢奮,或許患有抑鬱症。
就算不是患有抑鬱症,心底肯定也是壓抑着太多痛苦,這些痛苦的根源,多半又源自相一郎。
陳儀娜面帶同情,關切道,「木香,沒想到你這麽喜歡你姐夫,他對你很不好?你瘦了很多。」
「你姐死後,你那次失蹤,你爸便把吉松料理館全部交給你哥木空打理,你是不是很生氣?」
這日本女人的腿腳本就特別長,可是,不知為何,漸來更加消瘦,那股竹竿般的瘦長身板,用瘦骨嶙峋來形容也不為過。
本來還算好看的一張女性臉龐,此時,因為頰骨太過凸出,臉型已經變為菱形,稜角分明。
消瘦細長的四肢,加上總是一身黑色風衣的映襯,給人印象深刻,有一股蒼老悲涼的女人味。
上年年初,還是個身材飽滿,五官嫵媚的年輕女人。如今,形銷骨立,臉色灰白難看,蒼老好幾歲。估計被德克折騰得夠嗆。
權勢在手的男人,尤其還是相一郎,那類感官動物的男人,肯定看不上如此消瘦無神的女人。
木香.吉松被人直揭痛處,情緒不穩。手裏的飛刀靠得更近,刀刃已經把嬌嫩的皮膚劃出血。
她的手有點抖,把飛刀握緊了些,移開脖頸,怒聲道,「別扯開話題,快說,那女人藏在哪!」
沒想到,對方的神經線竟然繃得這麼緊,情緒都不受控制。陳儀娜臉色蒼白,頓時渾身僵硬。
她的脖頸邊已被鋒利的刀刃劃破些,黏糊糊的溫熱血紅液體,緩緩淌下,很快滴落到鎖骨去。
她的後背不禁繃緊,湧起寒意,「木香,我真不知道,蘇溫澤把她秘密送走,我真的不知道。」
木香.吉松臉色突然平靜得可怕。垂下手來,「嗯,既然你不知道,那已經沒任何存在的必要。」
她重新抬手。面目猙獰得可怕,陳儀娜聞言,急聲驚叫,「不要,木香,我還能幫你找到她。」
絕對不能讓那女人活着。她被德克施.暴時,那女人就躺在一邊,木香.吉鬆手一頓,「說真的?」
為了保命,陳儀娜忙不迭點頭,「真的,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肯定就能想辦法找到她下落。」
「木香,你聽我說,相信我,其實我也很不喜歡她,她只要不死,我們總裁都不多看我一眼。」
木香.吉松張嘴,剛想說甚麼,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大紅色的身影出現,陰沉地哈哈大笑。
陳儀娜轉頭,滿臉畏懼,嘴巴再次不自覺張成了O形,心臟跳上了嗓子,「紅,紅蒼你——」
木香.吉松盯着不期而至的紅色面具男,捏緊手指,「紅蒼公子,我可沒僱請你,為何跟蹤來?」
紅蒼兩手交叉,往後背着,隔着面具,嗓音陰沉,咭咭笑道,「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倆都在。」
「省得我多跑一趟,很好,很好。誰想先去見閻王爺?我槍里只有四發子彈,你們一人兩發。」
木香.吉松,陳儀娜兩人聞言,驚懼,陳儀娜搶先驚慌地追問,「不要,紅蒼,你為何要殺我?」
紅蒼兩手,緩緩垂放在身側,右手已持着一把黑色手槍,咭咭笑了起來,「這話問得不太對。」
「不是我要殺你們,只是,有人花了錢,說不想你們兩個活着,既然如此,你們好死個明白。」
「陳儀娜,你色.迷心竅,太迷戀葉庭鷹,已經徹底罔顧你老東家派給你的任務,該不該死?」
「木香.吉松,血債血償,你狠毒害死你姐,她的某位舊情.人不開心,不想你活着回去日本。」
他的話音未落,木香.吉松提拉下黑色風衣下擺,已摸出兩把飛刀,便朝紅色身軀用力甩去,同時,躍往窗口——
紅蒼,疾速挪躍了下兩步,竟輕易地避開那兩把精準襲來的飛刀,飛刀鐺鐺兩聲,落在地板。
手槍的保險提前打開,他不疾不徐地扣動扳機,朝已爬上陽台的女人後背,接連叭叭開兩槍。
彈無虛發,木香.吉松身形一頓,後背中了兩槍,兩手發抖,下一瞬,癱軟,嘭的悶聲倒地。
她面朝天花板,倒地身亡,後背處,那些滾滾地噴涌而出的鮮血,把土黃色的瓷磚地板染紅。
陳儀娜啊了幾聲,呼吸似乎已經滯停,她如同待宰兔子,立即急紅了眼,拼命地扯拉着手腕。
紅蒼慢步走了過去,不眨眼,也不用瞄準,槍口便對準床上扭動手腳,驚叫不停的女人胸口,再度毫不遲疑地扣動扳機。
陳儀娜滿臉驚懼,瞳孔放大到極點,中彈時,垂頭望着胸口,再死不瞑目地盯住大紅色身軀。
紅蒼望着兩個女人的眼珠子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眼色陰冷,「打孕婦的主意,你倆真該死。」
他耳邊重播起那個黑衣人的教訓,又喃喃低語了一句,「要是媽咪有了不測,寶寶可怎麽辦?」
守在樓下走道的兩個日本男人,先前中了麻醉彈,再次醒來後,大叫不好,倉皇地直奔上樓。
房門大開,入目的是地板,床板的一片血淋淋,直挺挺的兩具女屍,屋內的血腥味還很濃郁。
其中一個比較膽大,捂鼻走過去,抹了把日本女人的鼻尖,立即縮手,「三小姐她,她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