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隼人……是什麼人?
自己好像完全沒有印象啊,而且為什麼會在網球場這裏?還吸引了這麼多人?……嗯,等等,難道是網球王子什麼的人設嗎?會不會超能力?
「呃……夏冉同學,你是加入了網球社嗎?這是你們的社團活動?」大概是也沒有想到網球場這邊居然這麼熱鬧,安藝倫也忍不住的驚嘆了起來。
「不是……」夏冉隨口回答道,然後向前方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走去。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似乎侍奉部的社員都在網球場之中,譬如說比企谷八幡和由比濱結衣,剛剛就在網球場上和人雙打。
還在教學樓那邊的時候,夏冉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而且就在他過來的中途,比企谷八幡和由比濱結衣似乎是已經輸了一局,大概是在網球這方面的技能等級本來就不高,而且由比濱結衣還在比賽的過程之中崴到了腳……
所以她不得已退場了,匆匆的和比企谷八幡說了幾句什麼話之後,就直接離開了網球場。
因此現在的場中就只剩下比企谷八幡自己一個人,他拿着球拍,一臉無奈嘆氣的樣子,獨對着對面的兩個人,似乎是在猶豫着要不要做出某個決定。
對面的人也是一男一女,只不過夏冉都不認識,那個男生倒是氣息溫和,不過那個女生卻似乎是整個人都因為這一場網球比賽而燃了起來似的,給人的感覺咄咄逼人。
倒不是說她是一個惡人什麼的,不過性格大概是很強勢的一個人,現在也正叉着腰在場上哈哈大笑,一副女王范的樣子,而那個男生則是苦笑着在勸着她什麼的。
大概意思是希望事情到此為止,一人退一步就是了,不過女生斷然拒絕了。
「這愚蠢的騷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圍觀的觀眾群又發出喧鬧聲,人牆也很自動地向着兩邊分開,表情十分不悅的雪之下從其中走了出來,輕蹙眉頭。
她一手還抱着醫藥箱,而且身上穿着運動服和網球裙,跟在她身後的由比濱結衣則是換上了雪之下的制服,似乎剛剛匆匆離開就是為了去找雪之下並且交換衣服。
「如果就這樣輸掉,我也會很不甘心的,所以只能夠請小雪乃上場了。」
由比濱結衣解釋了一下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握着拳頭認真的說道,雙眼閃閃發光的看着表面上看上去冷冷冰冰的黑長直發少女。
其實不用她解釋也可以,雪之下在看見對面場上的三浦優美子和葉山隼人的時候,就基本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雖然她並不覺得三浦優美子這個單純的笨蛋是自己的敵人什麼的,也不認為對方有資格作為敵人而存在,不過似乎對方單方面的將她看作是人生勁敵了。
雙方關係本來就不好,之前還因為由比濱結衣的事情懟上一次,現在三浦優美子上門來找茬也很正常。
「要打網球也無妨……不過為什麼要拜託我?」雪之下收回目光,看向了眼前的女生。
「因為能拜託這件事的朋友,只有小雪乃啊。」由比濱結衣眨了眨眼睛,小聲的這麼說道。
一記直球!
「朋、朋友?」雪之下的身體微微一震,然後她臉頰微紅的看向其他方向,語氣稍稍有一絲慌亂。「平常你會拜託朋友解決麻煩嗎?我只覺得是被你利用而已。」
大概是從小學開始,一直以來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的她,並不相信真的有女生會想要和自己做朋友。
「誒?如果不是朋友,才不會拜託這種事,總不能把重要的事情交給隨便任何一個人吧。」由比濱結衣嘟起了嘴巴,這么小聲嚷嚷着說道。
雪之下緊緊的抿着嘴唇,似乎是在認真的分辨着這句話的可信度,想要看看由比濱結衣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像是某些人用這種理由騙別人去幫忙值日。
「相信她吧,畢竟你也知道她是一個笨蛋,所以笨蛋是不會說謊的……」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傳來了一個悠悠的聲音。
「喂!夏冉同學,你這樣說太過分了吧!誰是笨蛋啊!我也是很聰明的好不好!」由比濱結衣眉毛一挑,又氣又惱的衝着剛剛來到邊上的某人大聲喊道。
雪之下卻像是一下子就被點透了,釋然的呼了一口氣,然後不甘示弱地露出笑容,撥開垂在肩膀上的頭髮。
她回過頭來,看向了身後的夏冉,就和平常一樣開口說道:「哼,這個不用你說我也……你的眼睛怎麼了?」
話語中途便已經戛然而止,她的笑容也是直接消失不見,緊蹙着眉頭,定定的看着那人眼睛上的繃帶。其他的幾人也都注意到了,頓時都是心中一跳。
「哼哼,這個你們就不懂了吧?其實這是特殊的眼罩,這眼罩的下面封印着毀滅世界的力量!」
夏冉卻是微微一笑,不但絲毫不以為然,甚至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臉上的繃帶,一臉認真的模樣。
「……」
「……」
雪之下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冷漠的盯着他,冰冷的視線宛如看着一個將死之人,充滿了壓迫感。
這女人好恐怖!
「咳咳,好吧好吧,其實是這樣的……」
受不住這種壓迫的夏冉咳嗽一聲,認真的解釋了起來,順便釋放了安撫術,讓人能夠更加冷靜的聽他說話,讓他說的話更加能夠令人信服。
言簡意賅的花了十來秒鐘的時間說明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語氣輕鬆的做出
「……就是這樣,醫生都說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保守起見,讓我先這樣觀察一下,平冢老師也都知道……」
「真的沒有問題?」雪之下一臉狐疑,微微眯起眼睛。
「你可以去問平冢老師,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如果你想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拉開繃帶來給你看看……」
夏冉嘆了口氣,同時高高的舉起手臂,正好接住了一隻往這邊被拋過來的網球,或者說那隻網球正好飛進他舉起的手掌之中,接着轉頭看向對面場上幫他解圍的好心人——
「喂,不要這麼沒有禮貌啊,沒看見我們正在說話嗎?」
蒙着眼睛都能夠接球?
騙人的吧,還是在搞什么小把戲?那個拋球過來的女生看見這一幕,先是有些驚訝,但是聽見這句話之後,卻是一下子就變得又氣又急起來:
「誰才是沒有禮貌啊!現在可是比賽!比賽!你們還要晾我們多久啊,還是說你們準備認輸了嗎?雪之下同學?我沒叫錯名字吧?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喔,如果不想受傷,勸你還是放棄比較好。」
「我會手下留情的,你儘管放心。我會粉碎你毫無價值的尊嚴……」
雪之下將視線從夏冉臉上收回來,然後也轉頭看向了對面,冷淡的作出回應。她暫且算是相信了夏冉的說法,畢竟平冢老師都搬出來了,這傢伙想來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眼睛沒有問題的話自然就是最好,但也不能夠掉以輕心,不過這個時候的確不是尋根問底的時候,所以她覺得現在還是快點解決掉三浦優美子這種單純的雜魚比較好。
「誰是雜魚啊!」
三浦優美子再次氣急跳腳,高聲叫喊。
在她身邊的男生都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優美子,你在……和誰說話?沒有誰說你是雜魚吧?」
「……」
「……」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剛剛有人對我說了特別失禮的話……」女生強壓怒火,眼神死死盯着對面的那位優雅千金一般的美少女,眼睛深處燃起了戰意熊熊的小火苗。
雪之下沒有在意這樣的視線,她早就已經見得多了,所以她只是將醫藥箱交給受傷的戶冢彩加,讓其自己處理一下腿上之前的摔傷,然後拿起了由比濱結衣遞過來的球拍,走到了網球場上。
「你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上場嗎?」三浦優美子頓時發出嘲笑,揮了揮手中的球拍,拍了拍旁邊的葉山隼人的肩膀,「規則可是男女雙打,之前的那一組已經敗退了吧。」
男女雙打……
雪之下微微一愣,然後輕蹙眉頭回頭看了一眼,似乎剩下的就只有戶冢彩加,以及似乎完全沒有集體榮譽感,正在興致勃勃的準備看好戲的夏冉。
……
……
「嗯?為什麼是我?」
一分鐘之後,夏冉拿着球拍站在場上,歪着腦袋想了想,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湊人數而已,我也沒有指望你能夠發揮作用……」雪之下無情的說出這樣的話語來,「戶冢同學的腿受傷了,在這種情況下不管你們兩個誰上場都沒有區別了。」
「喂喂,別小看我啊,我對於網球也是很擅長的……」夏冉撇了撇嘴,自己是湊人數的?開什麼玩笑?!
就算是自己真的瞎了,這群人都沒有機會贏過自己好嘛?沒有超能力,還打什麼網球,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算了吧,等會兒開始了之後,你就直接下去,免得被球打中了……反正我們這邊出了兩個人就可以了,怎麼打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雪之下嘆了口氣,有些頭疼的說道,看了一眼這個不着調的傢伙。
「喂喂,你們當着我的面說這種戰術真的好意思嗎?」
對面的三浦優美子咧開嘴,展現出充滿攻擊性的野獸笑容,負責發球的她不斷將球丟到地面再接起來,像是籃球選手在運球一般。
「我都聽到了哦……不過很抱歉,我也是會戰術的!」
隨着話音落下,網球「咻」的一聲就已經劃破空氣,彈到地上發出輕脆聲響。
網球高速襲向夏冉的這一側,甚至已經壓到了場地的邊線,雖然不是想用網球去砸夏冉,但是似乎也是存了利用他這個人阻止雪之下行動的心思。
雪之下又不是左撇子,面對這樣的球本來就會有些麻煩,要是在中間還有一個行動不便的人攔着,那麼估計還是得落空……
三浦優美子的戰術大概就是在夏冉下場之前,抓住這個時機多贏下幾分,奠定勝利的基石。
不過雪之下已經做好反擊準備,她左腳踏出向着左側迅速移動,接下來就要以華爾茲般的動作轉圈,再用右手反手接球。
只是——
在那之前,網球就已經被拔刀一閃般的拍擊,呼嘯着飛了回去,在三浦優美子的腳邊彈了起來,讓猝不及防的她嚇了一跳,叫出聲來。
畢竟她的注意力都在雪之下的身上,誰會想到一個蒙上眼睛的傢伙居然能夠這麼精準的揮拍還擊?
整個場地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不復之前的那種熱鬧。
「居然選擇一個瞎子作為突破口,真是令人難以恭維呢,三什麼同學。」
夏冉垂下球拍,笑眯眯的這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