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等到凌晨近一點,楊景行給張楚佳打電話:「綵排怎麼樣了?」
喻昕婷的聲音:「哦,完了,我和師姐在吃東西。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楊景行問:「她嘴巴塞住了?」
喻昕婷嘻:「嗯,我給她。」
張楚佳的聲音很故意:「真是打給我的?」
楊景行犯賤:「叫昕婷接電話。」
好一會,張楚佳才惡狠狠:「小奇葩,你長本事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在這把你小師妹給賣了!」
楊景行嘿:「下午怎麼樣?」
「想知道啊?」張楚佳有條件:「先講兩句好聽的。」
楊景行說:「你要晚出生幾年,我讓你聽到怕。」
張楚佳叫喚:「更難聽了,我真把昕婷賣了啊!別哭啊你,嚇你的,你看你,膽子怎麼這么小……」
楊景行無語,不過喻昕婷應該也沒那麼傻。
張楚佳繼續玩:「下午啊?下午好啊,演奏家待遇,沒話說,這你放心,小師妹氣場足足的,優雅從容不卑不亢,反正比你是強多了……」
喻昕婷還是受不了,在抗議了。
楊景行也開玩笑:「以你的德國標準來看,昕婷現在狀態怎麼樣?」
「真不錯。」張楚佳好像是正經的:「自成一派,張弛有度,你和她放在一起比,聽眾支持誰還不好說,就這首曲子啊。」
楊景行噁心:「當老師的就是盼望着學生能超越自己啊。」
張楚佳受不了:「你夠了……行啊你,沒讓老師我失望。」
楊景行說:「那你們先吃……明天沒什麼計劃?」
張楚佳說:「你問師妹。」
喻昕婷又餵。
楊景行問:「明天幾點飛機?」
喻昕婷說:「下午上飛機,下午到。」
楊景行譴責:「師姐真沒義氣,把你扔下了。」
喻昕婷說:「我們一起去機場,就兩三個小時。」
楊景行想起:「你和陶萌聯繫上沒?」
喻昕婷哦:「打電話了,還沒說定,我想先回家,過來的時候再去看教授。」
「都好。」楊景行不管寬了:「晚上好好彈,明天給教授一個好消息。」
喻昕婷嗯。
星期天早上,在新大樓門口,安馨和孔晨荷對楊景行笑臉相迎,楊景行也燦爛的:「教授打電話了,中午過去吃飯,小荷也去。」
孔晨荷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不推辭:「那好……昕婷又要流口水了。」
楊景行問:「你們什麼時候聯繫的?」
孔晨荷說:「六點多,我起得早……」
其實李迎珍的第一手消息是來自昨晚去了現場的老朋友,喻昕婷獲得了令人欣喜的成功。
這一次,觀眾不需要持有對「新作」的包容,也不需要把喻昕婷視為主場選手,對芭比肯藝術中心的聽眾而言,喻昕婷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鋼琴家首次進入他們的視野,用一首他們從未聽過的協奏曲,在一場並不重要的音樂會上。
其實對倫敦的聽眾而言,昨晚登台的另一個本土大提琴演奏家是比較出名的,倒是那個西班牙的單簧管演奏家和喻昕婷差不多,一樣年輕一樣不為人所知。喻昕婷還是紐愛的人呢,西班牙人好像都沒和什麼着名樂團合作過。
如果用三位演奏家對比,喻昕婷無疑是絕對勝出的,無論是演奏質量還是聽眾反響,甚至指揮和樂團這方面也有表現。
老朋友還有可能是照顧面子吹捧一下李迎珍的學生,但是早些時候張楚佳熬夜給老師的肯定是如實稟報,確實有長久熱烈的掌聲,確實下去之後又回台上致敬了,而且用華彩部分驚艷了師姐。
還有和音樂會陣容不相稱的媒體採訪,那邊都說到做到。雖然電視採訪很簡短,但是張楚佳驚嘆喻昕婷表現得很熟練,這姑娘謙虛而氣節,居然說什麼很高興大家喜歡中國作曲家的作品,並且預告了新年音樂會的楊景行第一交響曲,讓張楚佳不得不刮目相看。
至於昨晚的聽眾陣容,雖然沒有什麼皇室貴族,但是對演員整容而言也算是豪華了,格林帶領的一批……張楚佳很高興喻昕婷很爭氣,幫着應酬也樂意。
喻昕婷也是忙到當地凌晨過才給孔晨荷打的電話,雖然沒說出什麼精彩來,但是孔晨荷現在學會根據喻昕婷的語氣來判斷情況了:「……比如每句話最後一個字,你仔細聽,有點重有點長,肯定就是心情好得不得了。還有,特別明顯的,她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問你事情,不然她什麼都不想知道,早上就問東問西……」
楊景行嘆服:「你要泡妞肯定無往不利。」
安馨才發現:「好像真的是這樣!」
不過中午學生到家後,李迎珍並沒怎麼喜形於色,也沒誇獎喻昕婷幾句,倒是鞭策了安馨一番。
吃完飯,倫敦那邊應該還沒天亮,楊景行就要趕着去忙了,都不送安馨她們回學校。不過楊景行今天忙的不是事業,他要把新房先弄出一間隔音房先用着,到時候整體裝修的時候也不用動。
還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近年關了差錢用,拖了這久的車位問題終於在確定了漲價之後讓業主們去搖號競購了,雖然罵聲一片,但是業主們還是踴躍搶購。楊景行的名額依然是四個,其實這一百六十萬他現在咬咬牙也勒得出來,但是四大師繼續無恥啃老。
下午兩點多,楊景行還在和所謂的裝修顧問互相忽悠,業主說做得好整體裝修還請你們,這邊說要做就全部做了,不然以後有得是麻煩,還要帶楊景行去看樣板房。
張楚佳給楊景行打電話來:「怎麼樣,都聽說了吧?」
楊景行嗯:「差不多,你起這麼早。」
張楚佳說:「習慣了,托你的福,以為寄人籬下日子好過。」
楊景行哈哈:「可能還要去茱莉亞呢。」
張楚佳叫喚:「你殺了我算了……拖着我不想讓我嫁人是不是?」
楊景行繼續奸笑:「我幫你把祝老師盯着呢,他老實得很,就是人瘦了,憔悴了。」
「是嗎?」張楚佳嘿:「以後誰敢欺負我,你可幫我出氣啊。」
楊景行說:「只要你捨得,我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師姐弟都無恥哈哈,然後張楚佳正經點:「哎,問你個事,你和喻昕婷是不是有什麼?」
「沒啊。」楊景行問:「怎麼了?」
張楚佳說:「我感覺……不是朋友也沒得做的那種情況吧?」
楊景行聲明:「我沒那么小氣,被拒絕就絕交?」
張楚佳呵呵:「我跟她開玩笑,功成名就總該給你打個電話吧,不怕我們小奇葩生氣……她說生氣才好,好像認真的。什麼情況?」
楊景行無恥:「你們女生好說話,幫我刺探一下……」
張楚佳氣不打一處來:「現在我成女生了!?」
楊景行嘿嘿嘿:「其實沒什麼事,現在這樣也挺好,保持距離。」
張楚佳不信:「她和你保持距離?」
楊景行猜測:「也不是保持距離……劃清界線吧,不過也沒太疏遠,好朋友。」
張楚佳神秘:「什麼時候開始的?」
楊景行不回答:「你好好進修回來了接班,別八卦。」
張楚佳說:「行,你們自己的事……我就不用跟你劃線了吧?代溝就是距離!」
楊景行贊同:「對對對,你大可以放下警惕心。」
張楚佳很懷疑:「你還幫我看人,你別監守自盜……不開玩笑了,要不要把我所見所聞仔仔細細描述一遍?」
楊景行客氣呢:「撿重點說吧。」
親歷者的描述,喻昕婷昨晚不光讓觀眾驚喜,連張楚佳也是驚喜的,喻昕婷確實把g大調鋼琴協奏曲彈出境界了,演出比綵排更讓人讚嘆,華彩篇章更是精彩紛呈,所以連指揮也訝異了,在舞台上給喻昕婷的禮節就比早前見面時真誠得多。
張楚佳當然知道有作品的功勞,但是她認為當今世上可能很少有人能在短時間能達到喻昕婷的狀態,自己不行,安馨也不行,換成大師來,可能也需要不少的琢磨和研究,所楊景行不說感謝,至少應該好好鼓勵喻昕婷。
張楚佳說着說着也進入藝術境界:「尤其第三樂章,華彩,她在舞台上真的是有光彩的,和你用男性氣質鎮場子完全不一樣……」
楊景行聽不懂好話還吃醋:「就是她漂亮唄,你們都是美女,我知道。」
張楚佳認真問:「這麼多同學老師,你認識的人,你覺得覺得在台上能換發出光彩的,你覺得有幾個?」
楊景行說:「上次你彈《鍾》,我前女友,陳羽的演出狀態也很好……」
張楚佳算看出來:「只要是美女,你都覺得有光彩。」
楊景行嘿嘿:「還說我不要臉。」
張楚佳又正經:「我開始還有點擔心的……」
又說到了喻昕婷的社交情況,張楚佳到底是年長一些,也算見過世面了,看得出來喻昕婷在社交中還有點模板化,熟練之中有刻意的痕跡,但是對於一個剛走國門沒多久的大學生而言,尤其是聯想到喻昕婷在學校時饞嘴好吃的樣子,張楚佳又覺得這個可貴進步都不是老師能教會的,必須得自己開竅。
張楚佳也是苦學德語,簡直比當初練琴還下功夫,但是也驚訝喻昕婷已經有了那樣的英語水平,就算是有老師教,也得多拼命才行啊。
張楚佳的總結是:「再次證明,人都是被逼出來的,就不知道她是讓什麼逼的。」
楊景行覺得:「自己逼自己是最好的……」
星期一上午,楊景行獨自一人上了去平京的飛機,演唱會的團隊很多人已經先過去作準備了,等着總監驗收呢。
不知道杜林是監視了還是有眼線,之前也沒打招呼,卻在酒店前台給楊先生留了車鑰匙,還是上次楊景行過來幫安卓的忙時開的那輛。
楊景行打電話給杜林表示感謝,但是飯局什麼的就算了。杜林也理解,大家都忙。
音樂總監到了,團隊各部門負責人先開會,然後楊景行又去北展劇場實地驗收,設備道具什麼的都進場了,好在明天晚上場館沒有演出,有足夠時間搭設準備。
晚飯是童伊純請客,楊景行居然也敢不賞臉,開上別人的好車就往大學校園去。
在民族大學的破落校門口,楊景行打着電話可委屈了:「……我就在這裏,送你那麼多次怎麼可能記錯……別耍我了,快出來,你不餓?你不餓雪雪也餓了。」
劉苗從校內走來,漂亮的毛呢大衣,慢條斯理閒庭信步,手裏是拿着電話的:「別等我了,先去見她!快!」
楊景行迎上去喊:「快點快點,車停那邊的……看在這麼漂亮的份上就原諒你了。」
劉苗在意的是:「怎麼不到寢室下面等我?」死盯着仇人。
楊景行說:「我怎麼知道你在不在寢室。」
劉苗嫌棄楊景行的智商:「我不換衣服?我不打扮?」
楊景行教訓:「還換衣服,冷不冷?穿這麼點!」比浦海溫度低得多,絕對零度以下了。
劉苗一下可憐了,縮脖子哭訴:「沒漂亮的羽絨服。」
楊景行沒好氣:「又沒周末……等會就去逛逛,明天沒時間。」
劉苗要挽楊景行胳膊:「現在冷。」
楊景行撒開:「快上車。」
劉苗不動了:「寒風啊,來吧,別可憐我這孤苦的人兒。」
楊景行伸手拉姑娘胳膊,一拉才一動。
上車,沒手套的劉苗只哆嗦也堅持拿楊景行的手機:「我給她打……」
楊景行看了一會問:「又在幹什麼?」
劉苗嘻嘻:「表白……」
楊景行連忙搶:「大二了你……」
短訊已經發給夏雪了:終於要見面了,我親愛的愛人。
楊景行也懶得補救了,安心開車。
很快,劉苗就驚喜了:「好哇,你們有情況,看,看,你看看!」不顧安全。
夏雪的回信:快來接我,餓死了,我的愛人。
楊景行很失望:「你們大學學的些什麼啊?」
劉苗很得意:「每天都學對某人的思念……我已開始練習……」還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