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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昏暈,星光稀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閣庭之中,張貞娘沉吟了片刻之後,微微嘆息,終於開口:「暫無婚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張姑娘,今晚,你可願陪我共賞明月清風。」朱友貞兩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青絲隨風舞動,腰肢纖細,額間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面上不施粉黛,體型瘦弱,剛好符合他那「扭曲」的審美觀。
為了不讓自己的雙眼再受磨難,他不想再去折磨自己,也不再想再去扭轉自己的審美觀了,他屈服了,屈服在朱友珪那幾本小冊子上。
現在剛好有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何樂而不為呢?
「小女子這幾日,經受風寒,身子抱恙,恐怕難以從命,還請朱公子你多多理解。」張貞娘儘管知道自己長的不盡人意,但她也不願意委身於朱友貞這種花花公子。
誰知道他是不是只想玩玩呢?
此話一出,身後那些女子有些疑惑,雖然朱友貞的名聲是不太好,但好歹也有一個人願意要你了,而且看他剛才那父母也,也不想是虛假的,為什麼不同意呢?
朱友貞還未開口,朱友徽搖了搖頭,說道:「剛才我們幾人到來,表妹你臉色紅潤,步伐穩當,哪有身體抱恙的模樣,表妹百般推諉,莫非是看不起我們?」
雖然,朱友徽對四哥朱友貞的審美觀有些不太贊同,但是他好歹也是他們的兄長,自己等人不幫他,還有誰幫他。
畢竟這些年來,朱友貞可沒少帶他們四處「奔波」、修身立德、遊山玩水。
「六弟說的對,今晚景色宜人,本是欣賞時節,表妹若是還要推辭,便真的是瞧不起表兄我了。」
說實話,朱友貞此時此景並不想強人所難,他更喜歡雙方都歡喜的結局,但眼前女子毫不留情的拒絕,着實讓他心中有些暗暗不滿。
「六哥言之有理……」
「是啊,表妹不必再推諉了……」
「朱友貞公子儀表堂堂,風度翩翩,我看他剛才那副神情也不似作假,張小姐又何必推辭呢?」
說話者是張貞娘身後的一名較為豐腴的女子,說話之間,她不忘朝着前方那群少年眨眨眼,其意義不言而喻。
一時場中眾人紛紛出言附和,張貞娘瓜子臉上的表情都變的有些難看。約會本是你情我願、十分浪漫的事情。
然而現在逼迫別人與之約會,她還從來沒有聽說過。與自己喜歡的人在月下獨酌,這是她從小就有的,但是如果被逼迫如此,那意義就完全變了。
張貞娘的臉色變化,朱友徽一一看在眼裏,一臉不情願的模樣又如何,當生米煮成熟飯,你不照樣得乖乖屈服於命運。
更何況四哥風度翩翩、英俊瀟灑、學識淵博,娶你這個醜八怪難道不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嗎?
「這麼多男人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臉皮真是夠厚的!」
便在這時,有一道聲音非常清晰的傳到了眾人的耳中,場中有瞬間的安靜,隨後他們幾人臉上浮現出了怒色,紛紛轉過頭去,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月光下,黑衣青年站在那裏,頗有些玩味的望着他們。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英雄救美的一天。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實在是這府中女子化妝奇特又或者過於豐腴。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還能入眼的,他也不介意幫幫忙,看看熱鬧。
不過說實話,府中女子化妝奇特,體型豐腴,這也不能怪她們,畢竟這是唐朝的整體風氣。白居易就曾寫過一首關於唐朝女子打扮的詩句:
「時世妝,時世妝,出自城中傳四方。時世流行無遠近,腮不施朱面無粉。烏膏注唇唇似泥,雙眉畫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態,妝成近似含悲啼。」
很好的描述了她們梳妝打扮的樣子。
「你是何人?」
「竟然敢這麼跟我們四大天王說話,你活得不耐煩了」
不知為何,朱友貞每次聽到七弟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有種想捂臉的衝動。但此時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感覺這音色隱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聽過。
聽到那聲音,眾才子紛紛轉頭望着站在那裏的黑衣青年,一臉憤慨的開口。隨即他們就後悔了。
「唉!這不是四弟嗎?」
「……」
在這裏看到朱友珪,朱友雍和朱友徽的臉上都浮現出了驚訝的表情,瞬間之後,兩人像是同時想到了什麼,互相對視一眼,下一刻,目光便重新望向了柳樹燈籠旁的男子。
「莫非……」一個讓他們有些難以置信的猜測,不由的在腦海之中浮現。「二哥朱友珪?」
看到朱友珪緩緩走出來,朱友貞的臉色一變,隨後便陰沉下來。正是因為這個年輕人,讓他的審美觀盡毀。
要不是為了修正審美觀,他又為何要帶着一眾兄弟鬼混,導致他的名聲在洛陽城惡名遠揚,甚至隱隱向周圍地方蔓延的趨勢。可想而知,朱友貞對他的恨,已經到了骨子裏。
但是現實之中,他卻絲毫不敢對朱友有任何不敬,朱友珪在他眼裏就是一個惡魔。
「二哥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人群中,朱友徽等臉上同時的浮現出了一絲訝然。隨着年齡增大,他們也知道了自己母親對朱友珪很不感冒,從未邀請他參加過任何宴會。
「四弟呀!你可還記得二哥我曾經是怎麼教你的,君子做人,謙謙如玉,錚錚若鐵。」朱友珪扯了扯嘴角,看着那朱友貞等人疼心機說。
見忽然出現的男子竟然敢這麼說朱友貞等人,剛才孤助無援的張貞娘,美目中瞬間異彩連連。
此時朱友珪的出現,無形之中在她心中留下了一個刻骨銘心的烙印。
而此時,場內那幾位俊逸少年看向朱友珪的眼神,可就有些不一樣了。
他們已經有兩三年沒見朱友珪了,對他的印象主要還停留在那個年年給他們帶禮物的好兄長形象。但這些年在身旁環境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們對朱友珪的感覺逐漸從崇拜、喜愛變成厭惡。
「二哥,的確有許久未見了。不知今日是什麼大風將你吹過來了。」朱友貞攔住身後朱友徽等人,微笑道。
「當然是母親讓我來的呀!」雖說是母親,但語氣之中卻毫無尊敬之意。
「母親?」朱友貞眼神一凝,看向朱友珪的眼神瞬間不一樣了,能讓朱友珪稱為母親的恐怕也只有張氏了,可她為何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收養朱友珪。
難道是覺得自己這些年來,讓她失望透頂,覺得自己丟人現眼嗎?可自己這不是為了糾正審美觀嗎?
朱友珪!
都是朱友珪搞的鬼!
如果不是朱友珪給他看那些害人不淺的東西,他就不會變成這副鬼模樣,都是因為朱友珪!!!
不知不覺中,朱友貞望向朱友珪的眼神變得赤紅無比,殺意涌動。
「四哥?四哥你沒事吧!」站在身旁的朱友雍瞬間感到朱友貞不對勁,他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意,臉色擔憂的問道。
「沒……沒事!」朱友貞重重地呼了幾口氣,將心中的怒氣呼出體外。但看向朱友珪的眼神卻仍然冰冷無比。
不!
他要證明自己也是有方面可以超越朱友裕、朱友珪的,他要用詩歌向母親證明,自己也是突出之處的。
半響,朱友貞用着有些嘶啞的聲音開口道,「二哥,從小我就聽說你吟詩作對很厲害,後來更是拜韋莊老先生為師,不如我們便趁着今晚良好夜景,來比比吟詩作對如何?」
「哦!四弟今晚竟還有如此興致,二哥不奉陪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既然是四弟你所提,那就由你來立題吧!」朱友珪微微一笑,語氣之中有些嘲諷之意。
張貞娘身後的幾名女子,有些驚訝的看着朱友珪,要知道這些年來,朱友貞可是吟過不少詩歌的,所說他名聲不太好,但詩歌方面還是很有才華的。
而如今這個二哥竟然這麼隨意,到底是狂妄自大,還是有恃無恐?
當然,在她們心中,只會覺得他太過狂妄,因為她們根本不知道朱友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知道他很有孝心,會做生意罷了。
但朱友貞身後的兄弟們可不這麼認為,他們可是知道朱友珪七歲便能吟詩的,而他們七歲的時候,還在玩泥巴。
不過,這十幾年來,他們再也沒聽說過朱友珪吟過任何一首詩,心中紛紛猜想到,傳說中的的神童二哥說不定早已江郎才盡了。
可如今他們看到而朱友珪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時。心中不知為何,忽然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但這種情緒很快被壓制下去,此時並不是他們立場動搖之時。
四哥的才華可是有目共睹,而二哥也僅僅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特別是看到四哥那堅定的眼神時,他們震驚了,也開始行動起來了。
此時,下意識被忽略在一旁的主角,張貞娘心中的感受也不知用怎樣的詞彙來形容。
錯愕,驚訝,欣喜……以及濃濃的難以置信。她從沒想過竟有一天,會有人為她爭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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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張貞娘又名張皇后,張皇后(912年~913年在位),名叫貞娘,五代時期後梁皇帝朱友珪的皇后。
水滸傳中也有這個人,林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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