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亦近幾天一直很煩,鄉里出現了很多偷雞摸狗的事情,發生的最多的是各村蔬菜地里成熟或將成熟的蔬菜被盜事件。尤其是公路邊的菜地,被盜情況很嚴重。更嚴重的是偷菜的被發現後還直接動手打人,而且不止一起。鄉派出所對此也是焦頭爛額,就算將偷菜的抓住了也沒用,按照規定也只能教育一頓,頂天就是罰款,而且罰款也得按照規定,三五百而已,現在這點兒錢能買幾斤菜?
村民找到村長支書治保主任,他們也沒辦法,只能找到鄉里,鄉里倒是跟市里請示了。但市里讓鄉里自行解決,別的鄉這樣的事情也多,上面根本顧不過來。
鄉里開了三天會了,一直沒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但又不能不管,只能繼續開會。
市里又來了通知,要求各鄉鎮保證市里菜籃子工程的供應,這個有的開會,而且現在物價飛漲,菜籃子工程如何能保障得住?
陳瑞亦更操心的是陳家,強龍大廈的內裝還沒完,購買的糧食也不充分,各家的存糧也還沒統計完,還有其他物資準備,這些事情都需要時間去處理,而他的時間卻耗在沒完沒了的會議上面了。
不過,今天的會議上有了點兒新意,有人提出將鄉里的基幹民兵組織起來巡邏,為了應對傷人事件,巡邏的基幹民兵應該配槍。基幹民兵是有槍的,但也就一年訓練的那幾天才發槍,其他時候都會統一收起來,交給市裏的武裝部保管。
陳瑞亦立刻表示了支持,而且支持的人還挺多的,於是立刻形成會議紀要,向市裏的武裝部申請發槍和子彈。
市里也在開會,這邊先電話匯報了上去,武裝部說部長在市里開會,於是這邊電話又追過去。電話打通才知道已經有別的鄉提出了這樣的申請,市里正在研究,原則上已經同意發槍,現在討論的是發不發子彈的問題。
讓民兵手裏有槍,是為了震懾作用,這是很有必要的,沒有槍那就是民有了槍才是兵。但有了子彈就可能出現傷人的事情,這個問題就不叫嚴重了,領導是要承擔責任的。
最後的結果是,子彈堅決不能發,但槍上可以上刺刀。
是的,在華夏,刀傷和槍傷是完全不同的,即使都死了人,兩者也截然不同。
鄉里得到通知,立刻召集基幹民兵集合,同時繼續開會。
民兵有了槍,看着是兵的樣子了,但只有刺刀沒有子彈,戰鬥力是難以保證的。商議了一下,大家決定將普通民兵也召集起來,配上警棍,手銬,盾牌,不夠就只能拿鋤頭了。紅纓槍這種武器原本是民兵的標配,但一時間卻是找不到的。
陳瑞亦建議道:「手銬鄉里派出所也沒有多少,不可能夠用的,多帶點兒繩子,結實的麻繩。」
辦公室主任建議道:「印一批袖章吧,搞證件手續太多,也沒必要,就用袖章好了。」
這是個好建議,馬上就被採納,辦公室主任立刻安排人去落實。
然而,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沒解決,菜籃子工程怎麼保障,按照市里給的菜籃子工程的價格,絕對絕對在農民那兒是收不到菜的。
這個事情不好辦呀!大家都不做聲了。
下雨了,偷菜的卻並沒有因為下雨而不出動,就在開會的時候,又接到了兩起報告的,其中一起有兩名村民被砍傷,偷菜的開車跑了。來偷菜的基本上都是開車來的,有貨車也有麵包車和轎車,甚至有人看到有開法拉利跑車來偷菜的。
有人抱怨道:「現在油價上漲成啥樣了,既然還開着車來偷菜!」
這話讓陳瑞亦皺眉,陳家儲備物資中,燃油一項是一個缺口,因為沒有儲油罐,更沒有油庫,只能買桶裝油,桶裝油很不好買。煤炭倒是買了不少,堆在強龍大廈地下車裏,可沒有足夠的油,要是停電了,發電機可怎麼轉動得起來?
陳瑞亦看着窗外的雨着急。
他身邊的副鄉長小聲問道:「瞅啥呢?」
「發愁呢,怕停電。」陳瑞亦大聲回答道,「咱們組織民兵巡邏只能用電動力汽車,燃油車咱們用不起呀!現在也就電沒漲價,沒停電還好辦,停了電可怎麼是好?」
「老陳,不要過分憂愁。」鄉長很淡定,「水和煤氣也沒有漲價嘛!而且,咱們這兒是不可能停電的,即使喪屍來了咱們這裏,電業還是能供應得上的。咱們用的是核電,核電站建在遠離大陸的海島上,喪屍到不了那裏的,你不要杞人憂天好不好。」
被鄉長說了兩句,陳瑞亦倒是安心了,的確,核電就是可靠得多。
不過,這個小插曲並不能改變會議的僵局,誰也沒辦法保障市里交代下來的菜籃子工程的保障任務。
召集民兵的事情也不順利,很多民兵都不願意來,他們都在忙着收菜呢。既然攔不住偷菜的,那就只能將成熟和即將成熟的蔬菜都收割了,賣不完就做成鹹菜。潮汕鹹菜可是名氣響噹噹的呢,雖然主要是以大芥菜為原料,但其他蔬菜做鹹菜也不是做不了,而且現在是做不了也得做,不能任其在地里別人偷走,也不可能全都賣掉,自家還得吃菜呢。而且都覺得菜價還會漲,現在賣了未必合算。
消息傳回來,開會的人心都涼了,比寒潮還涼,菜籃子是徹底沒戲啦!
第一場寒流帶來的淒風冷雨中,魚背山的鄉親們基本上都下田了,有地的都去了,能收割的全部收割回家。等雨水停了,再翻地,撒一些種子。
魚背山這邊人多地少,又是在洋落市,搞小作坊小工廠的很多,糧食基本沒人種了,有限的一點兒地都是種的蔬菜,山地也有種果樹的。兩天田裏基本上就啥也沒有了,全是剛播種的種子。
基幹民兵巡邏的事情也就就在一邊去了,完成了的只是辦公室印回來的一大箱子袖章。
陳瑞亦將袖章要了過去,放在自己的辦公室,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東西應該能派上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