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號『鐵血』!?」張柏亭將軍臉色嚴肅起來,他咀嚼着這兩個字,走近鐵血旅將士。讀爸爸 m.dubaba.cc
「身有傷殘,衣衫單薄!面色蠟黃,是戰場上活下來的英雄,他們!稱得上『鐵血』這兩個字。」張柏亭將軍整理着一名年輕士兵的衣衫,軍帽,眼眶濕熱。
『鐵血』二字仿若又讓他看到了剛剛離開的殘酷戰場,那裏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他們缺少冬服,沒有棉鞋!又糧食稀缺,他們身上最多的只有二十發步槍子彈,攜帶三顆手雷!遇到追擊的日寇,也只能用血肉之軀,以死報國。」郭小五跟上來,大義凜然而又悲情道。
「什麼話!?你郭小五是我88師的旅長,『鐵血』該當。我問你,在這裏有多少弟兄!?」張柏亭將軍問道。
「5534名將士,他們都是活着的。」郭小五說道。
「活着的!?」張柏亭聽到數字後吐出一口氣,還要自己能把棉衣棉鞋都拿出來,剩下的也足夠他擴充兵員,至於『鐵血』旅,他想着還是如以前一樣,是88師之下獨立的一個建制,但郭小五最後一句話,讓他一愣問了出來。
郭小五被問的身軀一顫,面容帶着悽苦之色,卻話在嘴中卡在喉嚨內說不出來!即使沒有出口,他都有哭的衝動。
「報告參座,旅座說活着的有5534人,死亡的有4283人!他們都是重傷兵,沒有了胳膊,沒有了腿的,為了阻擊追擊的日寇,也許……」張愛國在旁邊敬禮回應道,然而最後他話沒有說完,已經忍不住啜泣的說不出話來。
「也許怎麼樣!?」張柏亭將軍踏前一步,走到張愛國的面前問道。
「也許,全部陣亡……」張愛國最後嘶吼了出來,接着一臉悲戚的蹲在了地上,抱着腦袋泣不成聲。
周圍的弟兄們都一臉的悲傷之色。
夜空上的圓月,光輝照射下來,打在戰士們的臉上,每一個戰士的面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張柏亭將軍抬頭望天倒抽一口冷氣,這個回答!比這寒冬還讓他感覺的發顫。
郭小五這用了棄車保帥,這一招用的絕啊!把4283名重傷的將士,全部當了炮灰,為的就是讓眼前這些輕傷的戰士活下來!這條計策,不可謂不狠。
所謂是慈不掌兵,但郭小五的做法讓他感覺到心寒!他難以想像郭小五的心到底有多硬,這讓他對郭小五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這個郭小五是一名鐵血戰將,戰爭的磨礪已經讓他能承受做到自斷手足的疼痛,而面不改色。
「好啊!活着都是殘廢的,不如打最後一仗,保留精銳!老弟你做的夠絕。」張柏亭將軍語氣不善道,也帶着對郭小五額不喜。
郭小五的麵皮劇烈的抽搐着,他強忍着眼眶內的淚水,在身軀微微顫抖中!咬牙說道:「參座!上萬傷兵,我顧不了那麼多,送他上戰場,是他們作為軍人,最後的尊嚴。
他們請戰,弟就允戰。
死亡對於他們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傷殘後的生活。
他們本是英雄,戰爭沒有結束!那麼殘酷的戰場就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最後的歸宿嗎!?」張柏亭將軍的內心一震,面色一片慘白。
郭小五說的很直白,如果自己失去了行動能力,自己沒有了手腳!?若讓自己選擇自己會選擇戰場,還是選擇在掩護下最終離開部隊,回家活下去呢!?
在部隊是軍人,但脫掉這身軍裝後,也只是一名普通的百姓!而答案是,他會選擇戰場。
「傳令兵!」張柏亭將軍厲聲吼了起來。
「參座!」傳令兵立正敬禮。
「命令輜重營,把棉鞋棉服全部拉過來,給『鐵血旅』的將士們一人一套,敢少一件老子就斃了軍需官。」張柏亭將軍厲聲道。
「是!」傳令兵接到命令後,立正後對着張柏亭將軍與郭小五敬禮,然後快跑而去。
「走吧,後面已經有阻擊的部隊!我們還有時間,我要看看他們!『鐵血旅』就跟着我們88師一起上路吧,張某人會命令一個加強營斷後,你們走在我們的前面。」張柏亭將軍吐出一口氣說道。
郭小五沉默着,跟隨着張柏亭將軍的腳步。
當張柏亭將軍看到很多衣衫破爛,穿着草鞋的原川軍團戰士,停留了下來!他走到一名年輕戰士面前,這個戰士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面容還未脫去稚嫩。
這個原川軍團的年輕士兵,正在捧着手哈着熱氣,不停的原地踱步!當看到一名中將出現自己面前的時候,立即惶恐的立正敬禮。
「你們四川的娃娃是好樣的!你更是好樣的,以後在我們88師能穿的好,吃的飽!不會再讓你受苦了。」張柏亭將軍脫掉自己的大衣給這個年輕士兵披上。
「將軍!」感受着軍大衣的溫暖,這個年輕的四川兵哭泣了起來。
裝滿棉衣棉鞋的兩輛輜重汽車,緩緩行駛而來!那邊郭傳民大聲吼了起來:「弟兄們,排隊領冬衣棉鞋嘍。」
這個年輕的四川兵,聽到後立即把張柏亭將軍的軍大衣脫掉,還給他說道:「將軍,俺四川的娃兒不慫,凍一哈,沒有啥子關係,俺去領軍服鞋(hai)子去嘍。」
他把軍大衣還給張柏亭將軍後,立正敬禮後轉身跑去。
「川軍團,是有骨頭的團。」張柏亭感慨道。
「沒錯,他們跋涉幾千里,就是為了驅逐日寇!他們川軍的將士,是愛國的。他們說的最多的就是,國沒了家也就沒了。」郭小五接話道,也生出不少感慨。
川軍團比起其他地方軍團是最窮的部隊,但也是最有骨頭的地方軍團!他們沒有得到應有的武器裝備,但同樣他們會在自己的陣地上堅守到最後一刻,哪怕是打光所有人,他們也要人在陣地在。
「南京,不知道能不能守住!?」提起國與家張柏亭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他們要去保衛南京。
「我們一直在打敗仗,盧溝橋事變後,北平淪陷,天津失守,上海戰敗!有一句話叫做兵敗如山倒。」郭小五回應道,他並沒有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
「是啊,棄車保帥呀。」張柏亭將軍抬頭仰望明亮的星空,帶着無法言說的挫敗感。
「據我所知,日軍很殘暴!嗜血成性,若南京失守,二十萬日軍他們若發起狂來……」郭小五凝視着張柏亭將軍的背影說道,但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難道日軍還對手無寸鐵的百姓動手不成!?能會如此的喪心病狂!?」張柏亭將軍聽得懂郭小五意思,但屠殺平民的軍人,已經不能算人,那是畜生!深想下去他內心是十分驚恐的。
「也許吧!呵呵呵……」郭小五冷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