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麼想和無念一起回去,可是就算無念原諒了他,千光寺的其餘眾僧呢?九龍寺的法葉又豈能容得下他?到那時他只會成為無念的累贅,成為別有用心的人為難無念的把柄。一筆閣 www.yibige.com
「師兄啊師兄。」正當千手佛淚目的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懶洋洋的呼喚,甚至讓人以為無念又回來了。
千手佛也是驚出了一聲冷汗,回過頭去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
一個身形同樣瘦削的男子正站在不足余丈的山丘殘骸之上,他背着月光,讓人看不清他陰沉的臉。
但是千手佛已經知道他是誰了,正是他現在不爭氣的師弟千間城!
「你來幹什麼?堂主這次的任務之中沒有你的安排才對,不好好待在謫仙城裏又想出來為非作歹?」千手佛眯起眼來,聲音格外冷峻,沒有了剛才面對無念時的溫和。
「師兄說笑了,提到為非作歹我哪裏敢和師兄比呢?」千間城從石頭之上一躍而下,款款向着千手佛走來。
「連自己的師傅都能殺,師兄你可才是真的除了好事別的都敢做啊!」千間城字字珠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又如何,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千手佛的心一緊,他知道剛剛自己和無念的對話被他偷聽到了。
不知道是自己真氣盡失神識大減的原因,還是他的身上帶着能夠隱藏氣息的密寶,無論是自己還是無念剛剛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身邊還有這一個人一直在偷聽着他們的談話。
「你殺自己的師傅當然和我沒有關係了,但是怎麼說呢,師兄可是做了對不起羅剎堂的事呢?」千間城的聲音陡然轉冷,陰森地讓人覺得可怕。
「混賬!你在和誰說話,你不過是堂主坐下的一條狗而已,怎麼敢和我這麼說話!趕緊向我道歉,我方可饒你一命!」千手佛還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他可是羅剎堂的四大護法之一,怎麼能夠容許千間城對自己以下犯上。
「你弄丟了聖佛珠,可知道堂主會怎麼責怪你嗎?」千間城沒有急着道歉,繼續幽幽地說道。
「那也是堂主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千手佛的心底突然閃過一絲不妙,因為他突然在千間城的身上嗅到了一股不太善意的氣息。【!… !~更好更新更快】
「你說倘若我把今日之事告訴堂主,他會不會殺了你呢?」果然千間城的薄唇勾起抹噬血的淺笑。
他嘴裏這麼說着,腳下的步伐卻越來越近,手心裏有着黑霧在搖曳。
「不,不,你如果殺了我,堂主絕不會放過你的!」千手佛大喝一聲,他緊緊地盯着千間城手心裏的黑氣,腳下的步伐不經朝後快速倒退着。
此刻的他渾身上下真氣盡失,比當初遇上顧清凌還要更慘,那一次他至少還留
有真氣逃跑,這次卻因為千面佛陀的反噬使得他雙腿都在顫抖。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是我殺了你呢?」千間城望着朝後逃竄着的千手佛得意的笑着,「千光寺的叛徒大普因為弒殺他的師傅而被自己的師弟給手刃了,這是多麼合情合理的解釋,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這森冷的話語剛剛落下,千間城的身影便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影猛地超前掠了過來,只一個折的功夫就出現在了千手佛的眼前。
平日裏看起來耀武揚威的千手佛被他捏在手裏如同一隻死狗一樣錘死掙扎着,他已經毫無力氣反抗,只得任由千間城捏着自己的頸脈。
九陰嗜血訣,這是千間城修煉的邪門功法,它能夠吸收別人的修為為己用,儘管此刻的千手佛體內真氣已經當然無存,但是他百年的修為依然在源源不斷地流入千間城的體內。
他瘋狂地吸收着來自玄仙的修為,臉上露出無比的快感。
千手佛放棄了掙扎,任由自己體內的修為和生機流逝着,他察覺到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向盡頭了,看來以後是真的再也見不到無念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終於是惡有惡報了,行了五十年的惡,他終於悔悟了‰其以後每一天都活在噩夢和自責之中,倒不如就這麼死去。
一個時辰之前他妄圖殺了自己的師弟無念,現在他們斗得兩敗俱傷反而讓千間城漁翁得利,或許這也是一種緣吧!千手佛最後一刻的內心竟然是這麼想的。
他的皮膚慢慢乾癟下去,可是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明顯。
千間城有些吃驚,從未有人在他的嗜血魔功下露出如此享受的表情,但是他沒有絲毫放過千手佛的意思,直到榨乾了他體內的最後一絲修為才將已經感受成木頭的千手佛扔到一邊。
他斜眼望了一眼月色下倒在地上的屍體,嘴角的笑意似乎在嘲諷着他。
可是他已經不在意了,因為吸收了千手佛的修為,現在的他竟然直接從金仙升到玄仙了!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對着千手佛乾枯的軀幹狠狠地吐了一口痰。
「我說過,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把你踩在我的腳下。」
千間城對千手佛的怨恨已經積攢了許久了,直到今天才有機會發泄了出來,他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到他最虛弱的時候。
可是他依然不敢在無念的面前現身,儘管剛剛的他狀態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千間城最後再望了一眼遠處天都城的城門,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天際。
天都皇城,羽臣安御風而行飛入大明宮,這是燕玉山的寢宮。
此刻已盡二更天了,燕玉山書房內的明燈竟然還亮着,那堆積如山的奏摺讓他無法安心去睡覺。
羽臣安拾級而上走到門前,望着裏面搖曳着的燭燈,伸出的手猶豫了。
或許他在想這麼晚了是否不要再驚擾到皇上了。
可是他的手在空中僵持了有那麼久,還是沒有敲下去。
「是羽公公嗎?進來吧!」還未等羽臣安考慮好,燕玉山已經開口了。
他早已經見到了投射在房門上的影子,也猜到了來者是羽臣安。
羽臣安沒有再磨蹭,嘩地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陣涼風跟着一起捲入房門,吹起了掛在牆上的字畫。
「怎麼了,那麼一臉嚴肅的樣子,像是誰死了一樣。」燕玉山笑了笑,他和羽臣安之間本就不必拘束。
無論是南宮世家,顧家,道門,還是羽臣安,他們都是從燕玉山的父親燕城雲那一代流傳下來,算得上是大夏王朝的元老了←們更是大夏王朝的頂尖勢力,是這個王朝的頂樑柱,因此燕玉山平日裏對他們十分尊敬。
「陛下。」羽臣安突然跪了下來,他七歲入宮,十三歲時跟着老大監修仙,不到三十歲便飛升成仙,而後八十年入了玄仙,入了玄仙之後他結識了同為大夏王朝主心骨的道門門主道全n時的他不過只是金仙巔峰而已,兩人惺惺相惜,經郴同比試切磋。
他的凌冰掌和道門的捉妖之法同為冰,也同為陰,或許這也正是他們之間投緣的原因。
將軍門一事中,道全一意孤行要替顧家解圍,在羽臣安的竭力保護之下終究還是免了滅門之罪,卻被逐出了皇城。
從那到現在不過三十載,道全入了玄仙,而他則入了玄仙巔峰,兩人也因二十年前的這事故而再也沒能見過面。
「羽公公,你怎麼了,趕快平身,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朕定會為你做主的。」燕玉山望着羽臣安突然跪了下來,竟然心慌了起來。
因為身為老臣子的他理應是不需行此大禮的,既然他跪了下來,就意味着他必然有事相求。
「老臣想請陛下赦免道門一族。」羽臣安固執地跪在地上,匍匐不起,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道門?」燕玉山驚愕了,當年的將軍門事件查清之後,他赦免了顧家的罪,卻着實將當初被趕出皇城的道門忘記了。
「朕不是早就赦免了他們的罪嗎?」
羽臣安抬起頭來,緊緊地咬着下唇。
「羽公公,發生什麼事了,你且站起來說話。」平日裏一直高冷無比的羽臣安突然變成這副涅,燕玉山還着實有些害怕。
他總是帶着自己的聖旨去宣佈別人的死亡,冷冰冰的語氣中不摻雜絲毫的情感,所以乘都認為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可卻想不到他如此地重情重義。
「道全,他死了。」終於羽臣安長舒了一口氣,他並沒有哭,緩
緩從地上站起來,伸出一手輕輕揮動。
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從屋外飛了進來,將本就懵逼的燕玉山嚇得又是一愣。
道全緊閉着雙眼在空中浮沉着,屍體上滿是黑色的血絲←死地很安詳,雙眼緊緊地閉着,嘴角還露着一抹淡淡的淺笑。
「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死的?」燕玉山從未見過如此離奇的死亡方式,面色詫異。
「陛下你在寢宮中對外面的事有所不知,天都城來妖了。」羽臣安的聲音再度恢復了冰冷,倘若那青蛇還在天都城中,他勢必要將它碎屍萬段。
可是他有自己的職責,不可擅自離開。
「妖?」燕玉山愈發不解了,他以為自己看奏章看糊塗了,滿臉迷茫的神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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