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武神 第二十一章：這種任性叫學霸

    一路狂奔，急速之下，風聲呼嘯。

    陳龍庭扛着中年人，根據對方的指示，他已經來到南校區，之後不斷向着紅樓逼近，直到片刻後，陳龍庭止住腳步，目光看向前方一棟紅色的新式建築，然後笑道：

    「哈哈，到了！」

    說完，一把將肩上的中年人放了下來，見到對方臉色慘白，陳龍庭不好意思道：

    「老師，請別見外，我這樣做，都是因為考試！」

    剛落地的蔡元培搖搖晃晃的有些站不穩，見陳龍庭要伸手過來扶自己，立即嚇的大驚道：

    「別過來！你趕緊去考試，不然在等一會兒，就開考了。」

    陳龍庭點了點頭，頗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中年人，隨後向着紅樓走去，在他離開後，蔡元培苦笑了起來，今天算自己倒霉，但能幫助學生，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說完，蔡元培的轉身離去，剛剛被那小子扛着一頓瘋跑，讓他有些腳步虛浮，還沒走多遠，卻碰到了一人，只見那人一身青色長袍，雖然帶着一副黑框眼鏡，但身高挺拔，長相極為瀟灑，舉手投足間都流露着斯文之氣。

    來人看見蔡元培，卻是驚訝道：

    「校長，你怎麼來了？」

    聽到對方的話，臉色慘白的蔡元培，忍住心中的難受勁，張嘴說道：

    「胡老師，你別管我，快去監考吧，不要誤了時辰。」

    那名姓胡的老師，見蔡元培這樣說，不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行，那我先走了，等晚些時候，我再來找校長喝酒！」

    有着喝酒這個愛好的蔡元培，聽到這話，本應該高興，但現在，他哪裏還有心思去喝酒？不吐都算好的了，說着，蔡元培抬手擺了擺，這才先行離開了。

    而那名姓胡的老師，卻是奇怪道：

    「今天校長怎麼了？臉色似乎不怎麼好。」 說完，胡老師搖了搖頭，抬腳向紅樓走去。

    這位胡老師，是誰呢？他就是現任北京大學教務長、兼代理文科學長，胡適！在後世，他是著名的學者與思想家，可現在，他還是只是一名授課老師。

    ..........................

    陳龍庭剛靠近紅樓，就看見許許多多的學生，其中男女都有，而且看樣子都是從全國各地趕來的，有些學生西裝領帶，一副土豪裝扮，有些人則一身長袍，從穿着就能看出學生們的家底如何，而陳龍庭一身中山裝在這些人當中，在正常不過了。

    他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而陳龍庭先掃視一圈後，便立即走向報名處，在一名教員哪兒，出示身份證明與國小畢業證後，對方給他一個表格，讓其填寫個人資料，同時還問道：

    「請選擇考試科目，文科，還是理科？」

    初期北大的考試，只分為文理兩科，只有成為北大學子後，便可自選科目，其中有，經科、文科、法政科、商科、理科、工科、農科共七科，並設十三學門........這些陳龍庭都曾在金手指上了解過。

    但真正做決定的時候，他遲疑了，文科、還是理科？陳龍庭上輩子就是個文科生，至於這輩子....或許成為一個理工男，感覺會很不錯，於是他正準備開口，卻突然雙耳一動，聽到不遠處，幾名學生正交談道：

    「你們知道嗎？去年我沒考過，是因為理科的考試試卷，整篇都是英文！所以在今年，我惡補英文，這次一定沒問題！」

    說這話的青年，捏着拳頭，一副十分自信的樣子，而周圍的學生卻是倒吸一口涼氣，英文試卷？這讓人怎麼考啊！而不遠處的陳龍庭，瞬間泄氣了，我尼瑪！英文考卷，要不要那麼叼啊！

    「同學！請選擇文科，還是理科？」教員見陳龍庭不說話，於是再度問了一遍。

    聽到教員的話，陳龍庭只得開口道：

    「額....我選文科。」

    沒辦法，看來這輩子註定只能做一名文藝青年了，哎！我的理科夢啊！

    ......................

    叮！！叮！！叮！！

    在陳龍庭剛報名完不久，鈴聲便響了起來，自此，第二十四屆北大招生考試，開始了！

    陳龍庭跟着考生洪流，一起走進這棟五層高的紅樓，在這個過程中，陳龍庭看着近萬名考生，忍不住驚嘆道：

    「嘖嘖！這種規模的考試，還真是壯觀！」

    「是啊！要知道一年就這一次，每回開考，又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能一次考過，但可惜...能一次考上北京大學的人，十不足一。」

    聽到這話，陳龍庭回頭一看，卻是一名穿着馬褂的青年，於是他拱手問道：

    「仁兄，你似乎對北京大學，很了解？」

    青年極為禮貌也拱了拱手，然後笑道：

    「了解談不上，只是略知一二，這所北京大學傳承了，華夏數千年來國家最高學府太學...國子監、國子學的學統，是古代最高學府到在現代的延續。故有『上承太學正統，下立大學祖庭』之說。」

    聽到青年的話，陳龍庭點了點頭，要知道北京大學，同時還是華夏近代正式設立的第一所大學，是中國近現代高等教育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開創者！這一點，陳龍庭非常認同。

    隨後，陳龍庭見馬上要進入考場了，於是趕緊與青年交流了一番，發現對方是準備考理科的，對此，陳龍庭只能笑了笑，希望他能考過吧。

    在進入考場前，兩人互相道了姓名，卻見陳龍庭笑道：

    「我姓陳，字賢義，你也可以叫陳龍庭。」

    青年聽到這話，立即認真了起來，因為一旦報了字，便是平輩論交，於是他回道：

    「小弟姓孫，字子岳，同樣可以叫我孫懷斌。」

    兩人說完，相視而笑，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那一絲悶燒，顯然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隨後，陳龍庭邁步走向文科考場，同時又開口道：

    「子岳兄，我先進去了，希望你能一次考過！」

    見對方這樣說，孫懷斌笑着點了點頭，隨後也進入理科考場。

    當陳龍庭進入考場前，他與十數名男同學，被兩名男性教員，帶到一個小房間，對方先是檢查了他們的衣物，隨後讓所有人脫下衣衫，這一幕直讓陳龍庭無語了。

    好吧，防止作弊麼？可是，你們這樣做.....真的好嗎？正說着，卻見，有幾名男同學，刷刷刷瞬間將衣物脫的一乾二淨，見到這幾人赤條條的模樣，陳龍庭冷汗直冒，直到最後.....他也屈服了！

    沒辦法，為了在北大就讀，他決定豁出去了！於是，接下來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脫！！！

    赤條條的被檢查，這個過程，別提多有難受！但在檢查的時候，卻有兩名學生，被發現隱藏夾帶，顯然是要在考場上作弊，兩人被發現後，他們的結果，卻是被驅逐！並且上了北大的黑名單，徹底跟北京大學說拜拜！

    這一幕直讓陳龍庭一陣後怕，同時也在心中竊喜，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爺腦海中的金手指，就是最大的夾帶，你們能發現的了麼？

    檢查完畢後，眾人紛紛換上衣服，這才進入考場，然後，各自根據考號，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陳龍庭坐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陸續走進考場的學生，不由驚嘆，這簡直堪比後世的高考！但這裏的考試，可能會比高考殘酷的多，畢竟能一次通過者，十不足一啊！

    要知道，北京大學就是以前的京師大學堂，又傳承了國子監的學統，按道理來說，一旦成為北大的學生，就是天子門生！絕對可以光宗耀祖，但現在清朝都滅亡了，哪裏還有天子？

    說着，陳龍庭環顧四周，他發現前後左右，一共四位監考教員，看來北大也十分注重入學考試，這樣的場面與剛剛小房間裏發生的事，已經完全杜絕徇私舞弊的情況發生。

    隨後，陳龍庭耐性的等待考試開始，同時想起北大的校長，如今是1922年9月中旬，校長應該還是蔡元培，開學後的第一個月，北大將會出現一場由學生們引起的風波，而這位歷史上頗具盛名的校長，也因此事感到十分自責，之後便向北洋政府遞交了辭呈。

    陳龍庭忍不住驚嘆了起來，不早也不晚，這種破事，正好被小爺趕上，我這運氣到底是有多倒霉啊！隨後陳龍庭搖了搖頭，關於這起風波，他曾在金手指上搜索了許久，相關資料只有隻言片語，很難知道詳細情況。

    說着，他突然笑了，我還是先考上北大再說其他的吧，只有成為北大學子後，一切才會真相大白，要知道小爺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戲了！但看戲歸看戲，可千萬別把我牽扯進去，不然被打臉了，也是你們活該！

    此刻，四名監考教員拿着試卷開始一一發下，當陳龍庭接過卷子後，抬眼一看，卻見最上方寫着：

    「1922年，北京大學入學考試文科」

    標題很直白，在下面則是基礎部分，只見卷上寫着：

    一、下列之文，試加以標點符號

    自入萊蕪谷夾路連山百餘里水隍多行石澗中出藥草饒松柏林藿綿蒙崖壁相望或傾岑阻徑或回岩絕谷清風鳴條山壑俱響凌高降深兼惴慄之懼危蹊斷徑過懸度..........（出題人：李守常）

    二、饒、危蹊、懸度、許，以上四詞，試解其意義。（出題人：周豫山）

    三、..............

    哈哈！一點都不困難嘛！等等！陳龍庭突然目光死死的盯住，每個題目的最後面，也就是出題人的名字，李守常....守常....這不是李大釗的字嗎？還有！第二題，周豫山，這個更叼！這特麼不是魯迅嗎？

    我了個去！都是大神啊！陳龍庭差點跳起來，隨後他把每個題目都看了一遍，卻見那些出題人有，陶知行、朱經農、徐寶璜......陳龍庭傻住了，可當他看到最後一道作文題後，更是直接懵了。

    一十八、題目《先有雞，還是先有蛋？》請根據你的個人理解，完成敘述，字數不限！（出題人：胡適之）

    良久後，陳龍庭才苦笑道：

    「胡適啊，你要不要那麼任性啊！」

    這道作文題目，猶如一道驚雷，瞬間將陳龍庭轟的外焦里嫩，但之後，他也不得不點頭稱讚了起來，整篇文科試卷，每道題目都很有水準，特別是最後那道作文，已經涉及到生物進化論，要知道那可是生命的起源，一般任何事物都存在規律，但這道題.....如果解釋起來，可要廢不少口舌。

    畢竟雞生蛋，蛋生雞，其本身就是一個循環，也是一種大自然規律，根本很難解釋清楚，想到這個陳龍庭只能苦笑了，看來這場考試，沒有那麼簡單。

    說完，他拿起筆，開始答卷，基礎部分，對他來說問題不大，就算有問題，在金手指面前，那都不叫事兒，直到他打完第十七道題後，看着最後一道作文題，陳龍庭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寫。

    最後醞釀了半天，他才忍不住道：

    「既然你們都那麼任性，那我也任性一次！」

    說完，抬筆寫下兩個字，陳龍庭就拿起卷子，站了起來，這一幕瞬間引起，這間考場內所有學生們的關注，紛紛心道，這麼快？要知道他們很大一部分人，連基礎部分都沒有答完，就算寫完的人，也在與最後一道作文題較着勁。

    為了那道作文題，能夠取得高分，不少人絞盡腦汁，從古到今，引句經典，只想說明，到底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這位同學，你答完考卷了嗎？」

    聽到教員的話，陳龍庭點了點頭，隨後走上前去，將考卷遞給對方，那名教員心中有些懷疑，畢竟時間還未到三分之一，這就交卷，是不是太快了？隨後，當他看到陳龍庭的考卷後，這些懷疑，全都煙消雲散了。

    不錯！每一道題，都答的十分完美，可當這名教員看到作文部分時，卻突然愣住了，只見下方寫着兩個字。

    「呵呵」

    不錯！就是『呵呵』二字，這兩個字出現在作文內容里，其它地方則是一片空白，見此，這名教員，忍不住開口問道：

    「同學....你最後一道作文題，是不是還沒寫完？」

    陳龍庭笑着搖了搖頭，教員卻不敢相信的再度問道：

    「你寫完了？就兩個字？」

    聽到對方再次發問，陳龍庭只能無奈的開口回答道：

    「是的，就是那兩個字！」

    此話一出，瞬間就讓這位五十多歲的教員，面色漲紅，抬手指着陳龍庭怒道：

    「你...你...你這是在藐視北大！那有你這樣寫作文的？」

    面對教員的怒火，陳龍庭聳了聳肩，同時搖了搖頭，暗道，凡人的智慧啊.....當教員大聲呵斥陳龍庭的時候，窗外正巧有一人聽到聲音，同時慢慢走了過來。

    那人打開們後，見到這一幕，不由皺着眉頭問道：

    「高老，怎麼對學生發火？」

    高姓教員一見來人，火氣終於降了一下，同時張嘴道：

    「胡老師，你來的正好！你看看，這個學生答的這叫什麼題！」

    說完，便把卷子遞了過去，與此同時，考場內的學生們聽到『胡老師』，又見到對方那副十分瀟灑的模樣，紛紛大聲尖叫了起來。

    胡適！

    陳龍庭也是嚇了一跳，我擦！這麼快就遇到正主了，說着，他的目光看向胡適，心裏卻有些發虛，同時猜測道，他該不會也像那名教員一樣吧？那樣我可就慘了！

    而現場，則一陣混亂，所有學生們無比崇拜的看着胡適，對此，陳龍庭可以理解，如今胡適的名聲非常大，他在前幾年，曾編輯過《新青年》、接辦過《每周評論》，發表過《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並主張改良主義，挑起問題與主義論戰。

    現在的胡適，已經是民國青年們的偶像，絕對神一般的存在，但陳龍庭卻有些不感冒，對方有才，這個是不假！陳龍庭也佩服，但他知道，胡適的性格有些死板。

    其次，在五年前，胡適從美國學成回國，當時他並未獲得哥倫比亞大學博士學位，但蔡元培為了讓胡適進入北大，不惜幫其偽造學歷。

    胡適學歷造假，然後在北大授課，這個固然好，但恐怕也有幾分提高身價的意思，所以陳龍庭不會像那些學生們一樣，盲目的崇拜！

    聽到學生們的歡呼聲，胡適笑了笑，然後把目光看向眼前的這張試卷，卻見基礎部分都答的十分完美，但在自己出的作文題目內，只有『呵呵』兩個字。

    看到這個，繞是他脾性好，也不由皺起眉頭來，於是他看向陳龍庭，開口問道：

    「這位同學，你為何要這樣答？」

    見正主相問，陳龍庭不卑不亢道：

    「我之所以留下『呵呵』兩個字，是因為這道題是個概念問題，而且是無解的！」

    無解？胡適皺起的眉頭，漸漸展開了，隨後頗有興趣的開口問道：

    「你為何這樣說？」

    聽到對方再度發問，陳龍庭雙目一亮，隨後繼續道：

    「事物一般都有規律，那蛋就是原因，雞就是結果。但是原因的產生也是有原因的，這一代的『蛋』跟上一代已經完全不同，所以無窮盡。」

    陳龍庭簡短的說完，胡適便輕輕念着，蛋就是原因、.....雞就是結果....答案無窮盡！說着，胡適突然大笑道：

    「說的好！但我想知道，你那裏來的膽子，敢在我的題目里寫下『呵呵』二字？」

    見胡適盯着自己，陳龍庭笑了笑，然後拱手道：

    「學生只不過是在『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罷了！」

    這一句話中，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正是胡適的政治與思想格言，聽到這話的胡適，瞬間就被陳龍庭搓中內心，他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精光，但卻沒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抬手指向陳龍庭，然後笑道：

    「很好！我雖然沒有權利讓你直接通過，但這道作文題，我給你滿分！」

    哈哈哈哈哈！陳龍庭在心中一陣狂喜！但不敢在臉上露出笑容，剛剛那句話，可是在拍胡適的馬屁，還好對方感覺挺受用的，不然....結果他還真不敢說。

    現在，作文滿分，其它的基礎部分，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說着，陳龍庭轉過頭，看着考場內的學生們都目光呆傻的看着自己，似乎胡適最後那句『我給你滿分！』有多不可思議一般。

    然而，在胡適瀟灑的離開後，陳龍庭才裂開大嘴，露出一口雪亮的白牙，然後向着考場們的學生笑道：

    「我的任性看見沒？這種任性.....叫學霸！哈哈！」

    說完，陳龍庭大步離開了考場，而之後，這間考場內的學生們，瞬間火爆了起來，一部分在寫作文的人，大為後悔！還沒寫的人，則高興不已，紛紛拿起筆在作文內容中，學着陳龍庭，留下『呵呵』二字。

    隨後，便開始幻想着自己作文滿分的那一幕，但可惜的是，兩天後，他們考卷的作文部分，胡適都會留下兩個字，什麼字呢？

    抄襲！！！

    不錯！就是抄襲！如果陳龍庭看到後，一定會大笑，『呵呵』也能抄襲，真是無敵了！

    陳龍庭在離開考場後，便在心中慶幸着，還好胡適及時出現，不然這場考試，估計玄了，同時他也十分感謝胡適，出這麼一道奇葩的作文題目，這才讓自己撿了便宜，哈哈！

    此刻的陳龍庭，站在考場外，在心中暗爽了許久，隨後從許多答完試卷，退出考場的學生中，見到孫懷斌，於是陳龍庭趕緊走了過去，然後開口問道：

    「子岳兄，你考的如何？」

    孫懷斌見是陳龍庭，不由一臉慶幸道：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這次的理科考試，除了有英文命題，還有中文注釋。」

    聽到此話，陳龍庭大為高興，不由伸手抱着孫懷斌肩膀，大聲笑道：

    「走，我請客！咱們吃飯去！」

    ...............................

    （PS：走過，路過，不要錯過！要龍套的趕緊在評論區留言，小沙提醒大家，一旦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北大篇，真正的好戲在後頭，大家不能參與進來，實在是一種遺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