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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魏無羨旁邊的江羽凡睜開了眼睛,「魏無羨啊魏無羨,終於忍不住了,快去把酒買回來,我也好解解渴。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們來時不是路過那家『天子笑』的酒家,魏無羨聞着酒香,都走不動路了。魏無羨這時出去,估計也就只能去買酒喝了,別的事江羽凡想不到。
……
那邊魏無羨買了兩壇天子笑,準備翻過牆檐,踏進大門時,江羽凡出現在了魏無羨身後。
江羽凡明知故問,「魏無羨,這麼晚,出去幹嘛了?」
魏無羨轉過身,急忙把手上的酒藏到身後,「師,師兄,你怎麼在這兒,我沒幹嘛。」
江羽凡感覺有人來了,不再和魏無羨廢話,對魏無羨笑了下,搶了酒就跑,「魏無羨,你自求多福吧。」
魏無羨也是沒聽懂江羽凡的話是什麼意思,「自求多福?什麼意思?」
過了一會兒,魏無羨也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轉身看到圍牆上站着一個人。
來人一身白衣,束着抹額,飄帶在身後隨發輕揚,面龐白皙如玉,俊極雅極,在月光之下,整個人仿佛籠罩着一層淡淡的光暈。
約莫十七八歲,眉目俊雅,已有名士之姿,卻仍帶着一股少年人的青澀之氣。來人正是剛剛出關的藍忘機。
藍忘機冷眼盯着魏無羨:「夜歸者不過卯時末不允入內,出去。」
魏無羨尷尬的笑了笑,舉起了手裏的酒,「天子笑,分你一半,當作沒看見我。笑一個嘛,那樣可愛多了。」
藍忘機跟沒有聽見一樣:「雲深不知處禁酒。」
魏無羨也是無奈,「這裏究竟有什麼不禁的。」
藍忘機:「規訓石上所列清楚詳盡,自行去看。」
「唉,你們那家規三千多條不帶重複,誰會去看。」魏無羨嘆了口氣,隨處找了個地方坐下。
藍忘機狠狠的瞪了魏無羨一眼,
「好吧,好吧,我不進去,我坐在這兒喝,不算破禁吧。」當即打開酒罈,美美的喝上了幾大口。
「哼,」藍忘機也是被魏無羨這舉動惹怒了,當即拔出佩劍避塵刺向魏無羨。
兩人爭鬥的你來我往,他們修為都差不多,都是金丹巔峰,幾番交手,誰也奈何不了誰,只是那半壇酒被打沒了,魏無羨可心痛了。
這些事情江羽凡自然看在眼裏,但是他可不想管這一對夫妻的小打小鬧。
喝酒雖然江羽凡也有份,但是他修為高沒被發現,只抓住個魏無羨,那沒辦法只有讓他背鍋了。
第二天清晨,一眾世家公子紛紛早起,前往蘭室,準備聽學,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公子,很快打得火熱,沒幾句就哥哥弟弟地亂叫成一片。
抱怨過雲深不知處種種匪夷所思的陳規,有人問:「你們江家的蓮花塢比這裏好玩兒多了吧?」
魏無羨笑道:「好玩不好玩,看你怎麼玩兒。規矩肯定沒這裏多,也不用起這麼大早。」
藍家卯時作,亥時息,不得延誤。又有人問:「你們什麼時候起?每天都幹些什麼?」
江澄哼道:「他?巳時作,丑時息。起來了不練劍打坐,划船游水摘蓮蓬打山雞。」
魏無羨看了看江羽凡道:「山雞打得再多,我也沒有師兄厲害。我說是吧,師兄。」
江羽凡:「哪裏,哪裏,也就一般般啦。」
江澄:「魏無羨,你少拿自己和大師兄比,大師兄平時修煉刻苦,修為高,打山雞自然比你厲害。」
眾人也都明白了。
清河聶家的二公子聶懷桑高聲道:「我明年要去雲夢求學!誰都別攔我!」
一盆冷水潑來:「沒有人會攔你。你大哥只是會打斷你的腿而已。」
魏無羨道:「其實姑蘇也挺好玩兒的。」
聶懷桑道:「魏兄!你我一見如故,聽我衷心奉勸一句,雲深不知處不比蓮花塢,你此來姑蘇,記住有一個人不要去招惹。」
魏無羨:「誰?藍啟仁?」
江羽凡:「不是那老頭,是他那個得意門生,叫做藍湛。」
聶懷桑:「對對對,藍湛,是藍湛。」
魏無羨:「藍氏雙璧的那個藍湛?藍忘機?」
藍氏雙璧在小輩中出盡風頭,而藍湛過了十四歲就被各家長輩當做楷模供起來和自家子弟比來比去,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貫耳。聶懷桑道:「還有哪個藍湛,就是那個。跟他叔父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刻板又嚴厲,」
魏無羨「哦」了一聲,問:「是不是一個長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姑蘇藍氏,有哪個長得醜的?他家可是連門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個相貌平庸的出來給我看。」
魏無羨強調:「特別俊俏。」他比了比頭:「一身白,帶條抹額,板着臉,背着把劍,活像披麻戴孝。」
「……」聶懷桑肯定道:「就是他!」頓了頓,道:「不過他近日閉關,你昨天才來,什麼時候見過的?」
江羽凡:「他昨天晚上見過的。」
「昨天晚……昨天晚上?!」江澄愕然:「雲深不知處有宵禁的,你在哪裏見的他?大師兄你怎麼知道?」
江羽凡指的是一處高高的牆檐,「這小子昨晚出去坐那喝酒,被那藍湛抓了個現形。」
眾人無言以對,江澄咬牙道:「剛來你就給我闖禍!」
一名少年道:「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時他剛出關在巡夜,你被他抓個正着了。」
江澄道:「夜歸者不過卯時末不允入內,他怎會放你進來?」
魏無羨攤手道:「所以他沒讓我進來呀我就坐那喝了唄。」
江澄嘆氣:「……雲深不知處禁酒。罪加一等。」
魏無羨道:「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要我去看山前的規訓石。三千多條,還是用篆文寫的,誰會去看。你看了嗎?你看了嗎?反正我沒看。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沒錯!」眾人大有同感,紛紛稱是,仿佛相見恨晚:「簡直匪夷所思,誰家家規有三千多條不帶重複的,什麼『不可境內殺生,不可私自鬥毆,不可淫|亂,不可夜遊,不可喧譁,不可疾行,這種也就算了。居然還有『不可無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飯過三碗』……」
魏無羨忙道:「什麼,私自鬥毆也禁?」
「……禁的。你別告訴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無羨:「打了。還打翻了半壇天子笑。」
眾人一疊聲地拍腿大叫可惜,江澄道:「你不是帶了兩壇,還有一壇呢?」
「被我師兄搶去了」
眾人看向了江羽凡,「都看我幹嘛,我只是不想讓魏無羨犯禁才搶了他的酒的。」
「信你有鬼,你要是不想魏無羨犯禁幹嘛只搶一壇,分明是你也想喝。」眾人心中也有了答案。
「當着他的面喝的,就當着他的面喝了一大半。」
「……然後?」
「然後就打起來了。」
「魏兄。」聶懷桑道:「你真囂張。」
「哥哥,讓小弟叫你一聲哥哥!你竟沒被藍湛打下來!」
「你要死啦魏兄!藍湛沒吃過這樣的虧,多半是要盯上你了。你當心吧,雖然藍湛不跟我們一起聽學,可他在藍家是掌罰的!」
魏無羨毫不畏懼,揮手道:「怕什麼!不是說藍湛從小就是神童、是驚世之才?這麼早慧,他叔父教的那點東西肯定早就學全了,整天閉關修煉,哪有空盯着我。我……」
話音未落,眾人繞過一片漏窗牆,便看到蘭室里正襟危坐着一名白衣少年,束着長發和抹額,周身氣場如冰霜籠罩,冷颼颼地掃了他們一眼。
十幾張嘴登時都仿佛被施了禁言術,默默地進入蘭室,默默地各自挑了位置坐好,默契地空出了藍忘機周圍那一片書案。
江澄拍了拍魏無羨的肩頭,低聲道:「盯上你了。自求多福吧。」
江羽凡:「魏無羨,有師兄在,不要慫,就是干。」
魏無羨:「…………你讓我背鍋,還讓我不要慫,這什麼道理啊。」
魏無羨扭頭剛好能看見藍忘機的側臉,極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無比,平視前方。他有心開口搭話,藍啟仁卻在這時走進了蘭室。
藍啟仁既高且瘦,腰杆筆直。雖然滿臉黑山羊須,應當不怎麼老。姑蘇藍氏出美男,應當也不怎麼丑,但周身一股老氣橫秋、迂腐死板之氣,叫他一聲老頭毫不違和。他手持一隻捲軸進來,打開後滾了一地,他竟然就拿着這隻捲軸開始講藍家家規。
在座少年個個聽得臉色發青。
魏無羨心中無聊,眼神亂飛,飛到一旁藍忘機的側臉上,見他神情是絕非作偽的專注和嚴肅,不禁大驚:「這麼無聊的東西,他也能聽得這麼認真!」
忽然,前方藍啟仁把捲軸一摔,冷笑道:「刻在石壁上,沒有人看。所以我才一條一條複述一次,看看還有誰藉口不知道而犯禁。既然這樣也有人心不在焉。那好,我便講些別的。」
雖說這句話安在這間蘭室里所有人頭上都說得通,但魏無羨有種直覺,這是在對他警告。果然,藍啟仁道:「魏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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