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五日,這一天是東瀛傳統意義上的兒童節,又叫男孩節,同時它也和端午節的日期在同一天。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在這一天,人們會懸掛鯉魚旗迎接節日的到來。期盼孩子健康成長。
為了祝福家中的男孩健康、快樂,這一天東瀛家家戶戶都會用紙或布做成色彩鮮艷、形狀像鯉魚的綵帶,然後把這些綵帶串在竹竿上,並和金色的風車綁在一起,掛在屋頂上。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東瀛人相信鯉魚最有精神和活力,希望家中的男孩都像鯉魚那樣,因此這一天又稱為「鯉魚日」。
從四月三十號月曜日那天算起,再加上今天的話,這小子已經快有一周沒有去過學校了。
一早起床,洗漱完畢,他便直奔着搜查一課辦公室去了,在將勝谷優哉移送檢察廳後,他手頭裏唯一的大案就只剩下了一個多月前時發生在橫濱市內的連環槍擊事件了。這件案子一直由自己親自在處理,目前已是「稍有眉目」。奇怪的是自從槍手連續兩次在橫濱市區作案以後,便停止了自己的惡行,這是讓警方最感到疑惑的。
這起案子的疑點不少,第一:它是否與之前發生在東京的槍擊案是同一人所為?第二:槍手的犯案動機是什麼?第三:槍手究竟是境外人員還是境內人員,又是從哪弄來的槍支?需知本土對槍支的管理一向都是極其嚴格的,別說是狙擊步槍了,就算是一支手槍也是很難弄到的。
啟仁嘴角叼着一根自製的果汁糖果棒,就像個叼着牙籤的痞子。還好他辦公室的門關的夠嚴實,不然在外面那群晚生面前可就真沒了面子。
「到底為了什麼要殺人呢。」他一邊想着,一邊自言自語地把心裏想的話給說了出來。「財、情、仇、趣,殺人的理由無非這幾樣。假設槍殺卡爾的人和在橫濱開槍的槍手是同一個人,那麼就可以先排除掉為情殺人了。卡爾是德意志人,橫濱的受害者是東瀛人,並且他們二者之間沒有任何社交上關係,實在不可能是為情殺人。那麼剩下的三個選項之中……,怎麼又出現神奇的三選一了,好懷念這種三選一的感覺啊。上一次三選一還是在1983年,也就是去年呢,記得那是報社社長被殺的案子吧。一開始最有嫌疑的是女藝人,女秘書,還有一個長得很可惜的男財務。死者是一個叫做井上春一的人,被我逮捕的那個死者的姐姐名字叫做井上美和子。至於那三個嫌疑人,女藝人的名字叫做京川達子,女秘書的名字叫做吉野藤香,長相很怪異的男財務的名字是…………他叫什麼名字來着,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對於不想記住的事情和人,還有他們的名字,啟仁真是經常會選擇性失憶呢。他記住了死者和兇手的名字,甚至還記住那兩個年輕美女的名字,可就是偏偏忘了,「那個人」的名字。他的健忘,通常便是表現在這種事情上了,也難怪他會被人吐槽「整天不是待在漂亮的女人身邊伺機搭訕,就是在睡大覺」這種一針見血的話了。
「那傢伙到底叫什麼名字來着。」就在啟仁叼着糖果棒,回憶起拿起案件的細節的時候,他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給推開了。「動手了,動手了,槍手又開始殺人了!」除了她還能有誰,還有誰敢不敲門就闖進來。左臣玄月一把拉起辦公椅上的啟仁,一邊朝外頭走去,一邊說:「三分鐘前,橫濱市下轄泉區發生槍擊案,受害者名叫佐藤十二郎,背部中槍,當場死亡。」
「佐藤十二郎,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
「就是去年報社社長被殺案里的其中一個嫌疑人啊,你不記得了嗎。」
「說什麼呢,我當然記得啊,我像是那種健忘的人麼。」
「那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你搶了我半塊鯛魚燒吃。」
「有這回事麼?哈哈……有麼?」說話這工夫,啟仁已被她拉進了電梯。「你還別說,我突然有那麼一點印像了。」
「想起來搶走我鯛魚燒的事情了麼。」
「不不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指的是案子。那個叫佐藤的傢伙,真是完全對應上了一種賊眉鼠眼,沒本事脾氣大,膽子還t挺小的那種形象呢;呵,還是不說他了,說說看剛才槍擊案吧,槍擊發生的地點是在街頭,還是民宅,人手都派出去設卡檢查了麼?」
「該做的我都做了,可是槍手實在太過狡猾。我想我們這次可能還是會一無所獲。如果能分析出槍手的作案動機,找出它的身份來的話,案子會好辦很多。」
「是的,可是槍手的身份到底是……」他有些明知故問的說道。這時,電梯門開了,二人走出了電梯。
玄月一隻手插着衣兜,一隻手托着下巴,很認真地思考了幾秒,道:「幽靈,你有沒有想過槍手就是幽靈?」
她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在她心裏,幽靈也只不過是一個比其他人更優秀一些的人罷了,而自己可絕不比它弱。這份發自內心的自信,讓她那冷傲的女王氣質更加令人想要為她而心悅誠服。假以時日,「誠服」改作「臣服」亦不是不可。
「世人提起幽靈無不談靈色變,你卻好像並不是很瞧得起這位人間死神一樣,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嗎?」
「當然。」她說,「不就是想要個答案麼,我可以給你;一個人如果要害怕一個人,那麼那個人身上一定要有什麼值得她去害怕的;它要麼能夠殺死我,要麼能夠擊敗我,那都是可以讓我害怕的理由。但是只可惜,這兩樣無論哪一樣,它都做不到。」
「你說的這兩樣可以成為讓你恐懼的對象的理由,其實也不盡然嘛。」打開車門,啟仁很自然的坐在了副駕駛座上。這個傢伙,自從和她成為搭檔以來,已經多久沒有握過方向盤了呀。
啟仁系好安全帶,便靠在座椅上閉目養起了神來。忽然,他接着剛才話又說:「就我做個比方吧,我既不會真捨得殺了你,也自認為沒有從武力上擊敗你的強大實力。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要害怕我,對我言聽計從呢。需知如果你真的很討厭我的話,大可以一槍了結了我的性命,然後開槍自盡,重新開始一段新的人生,在下一個世界裏,也許……便不會再遇到我了。所以你到底為何……」
玄月:「因為小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呀,這句話我不止對你說過一次了吧?我已經過夠了孤獨的日子,和寒冷的日子,而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讓我感到溫暖和……嗯……」
啟仁:「哈哈,怎麼了?找不到孤獨的反義詞麼?」
玄月:「哼,才不是。我重新說一遍……咳咳,我已經過夠了孤獨的日子,和寒冷的日子,而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讓我感到溫柔與溫暖的人,只有小啟你呀。」
啟仁:「重新再說一遍可就沒有那種深情的感覺了呀,小玄月。」
玄月:「那你要我怎麼樣嘛……誰叫你中途打斷我來着。反正肉麻的話我已經說了,你不准一點反應和回應也沒有,吶吶,快回應我一句。」
啟仁:「不要了吧,超肉麻的。」
玄月:「就要。以前你對她說甜言蜜語的時候怎麼就不嫌肉麻了,對我說一兩句就要你命了?!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愛我,對你來說我根本不是愛人,而只不過是一把可以用來幫你殺人的寶劍而已!?」
啟仁:「我可沒這麼說過……而且寶劍這個詞,還是去年十一月你自己對我說的吧。那這樣好了,你剛剛的情話完全沒有什麼誠意,你再重新組織組織語言,對我說一句有新意一點的。聽完之後我肯定給你回應。」
玄月:「你好討厭啊,你這不是擺明了是在刁難我嗎。本小姐哪來那麼的肉麻話跟你說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肚子裏有說不完的情話麼,我……我可是正經人。」
啟仁:「連句肉麻的話都想不出來,就這水平還給我當姐姐,當老師,當老婆呢。我對你的國文功底好失望啊,玄月老師。」
玄月:「這算是一種激將法麼?」
啟仁:「跟你學的。以前不知道是誰,沒事就喜歡在我耳朵邊刺激我來着呢,我這不叫激將法,應該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以前有事沒事就戲耍我,和我打擂台的時候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玄月:「是要這麼記仇嗎……」
啟仁:「我不管,要不你就別煩我,讓我自己一個人閉着眼睛養會神。要不你就趕緊想點新詞,編句新套路來讓我開心吧。」
玄月:「只聽說過老公哄老婆,哪有老婆哄老公的呀。」
啟仁:「誰叫你比我大七歲來着,姐姐難道不應該讓着弟弟麼?」
玄月:「……」
啟仁:「為什麼不說話啊,你現在是在跟我冷戰嗎!?」
玄月:「不是……我在想詞呢。」
……
玄月:「吶,我想到了!」
啟仁:「是麼,說來聽聽。」
……
「從來,我都是一個在感情上無比遲疑與愚笨的人。曾有多少過往的歲月,我都在一條蜿蜒曲折,黑暗,看不見終點的道路上徘徊,前進,與後退。漸漸,我心的大門已被自己緊緊鎖上……彷徨,困惑之中,時間卻不斷流逝着,沒有一秒鐘停止,為了停留不前的我,而停止。我已經要忘了,我最開始追尋這條無盡道路之終點的寶藏中,所埋藏的東西的樣貌……我輕輕搖頭,想要放棄……失去信心,失去勇氣……直到你溫柔眼睛,你明亮目光,為我指引正確的方向。直到那時,我方知道,我一生中所追尋的東西並不是路的終點,亦不是人生旅程中的萬千風景,而是要用盡力氣,不停前進,直到回到你的身邊……而已。若我能再次將你擁抱,直到我生命結束的那天,我都不會再從你身旁離開,直到生命結束那天……直到來世。若有來世,我願周而復始,再次將你追尋,一次……又一次,直到……生生世世。即使終有一天,我用盡一生,也無法將你追尋,受傷……流淚……我亦不會忘記,你那最溫柔的目光。守護着這一條漫漫長路,堅定不移,等待着,下一世,再一次的旅程;只因有你的存在,而變得有意義的事情。」
「親愛的,你噁心到我了。」
「是你非要人家說,說完又嫌人家說的話噁心,你真是夠了吧你!惹火了本小姐可不伺候了!」
「好吧好吧……不噁心不噁心,真不愧是我的姐姐呢。」
「吶,現在該你回應我的告白了吧?認識到現在,你都還沒有跟我告過白呢,總感覺好虧啊。」
「嗯,你讓我也先組織組織自己的語言吧。要知道你剛才的告白可真是……真是太肉麻了一些,風流如我,一時也真的很難想到同樣肉麻的話來回應你呢。」
「那好,我給你五分鐘。」
「呵,編句肉麻話哪用五分鐘呀,四分半就夠了。」他笑着打了個響指,說。
……
四分鐘過去了……
……
啟仁:「我……」
玄月:「吶,還有三十秒,你要是敢說想不出來的話,我就也閉上眼睛養會神。」
啟仁:「玩這麼大的嗎?!姐姐你現在可是在開車啊!」
玄月:「跟你學的啊,臭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