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城十里青雲路 第380章 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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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謝婧在嘲諷路彩霞，曹秋水才注意到兩個沒羞沒臊的已經親熱在一起了，咋能這樣？曹秋水沒經歷過這場面，登時臉上發燒，哪還有心思講故事，站起來轉身就要走。

    關山月伸手拉她住說道：「天黑了，你去哪兒？」曹秋水嗔道：「你就是個混蛋。」關山月一樂道：「小乖乖，一會兒哥哥給你唱十八摸好不？」曹秋水拍掉他的手嬌羞地說道：「煩人，我，我支帳篷去。」……

    曠野里的清晨，各種昆蟲、鳥的鳴叫聲早早傳來。空氣里濕潤潤的，青蔥的枝葉、芬芳的花蕾散發出濃郁的清香，呼吸起來讓人感到格外清爽。關山月特別喜歡在這種環境下練功，蹲上馬步，真氣運轉兩個周天，頓覺神清氣爽。

    看女人們睡的正香，就琢磨着去山上偷采老鄉的花椒葉，摘青核桃，準備給女人們做一道自己最愛吃的花椒葉拌桃仁。不對，孔乙己先生曾說過，讀書人竊書不算偷，咱偶爾吃老鄉點兒青核桃也不叫偷吧？

    為了女人就不地道一次吧，關山月偷偷之樂，好像又回到小時候調皮搗蛋的日子。跑到上山，先採了去一些花椒嫩葉，然後摘了一堆青核桃。

    吃青核桃有技巧，最好是一把一寸多長的小刀，用刀尖插入核桃根部，沿着中間分心的豎紋繞半圈就把核桃開成兩半。再用小刀插到核桃仁的外圍，沿着殼內的一圈給旋開，邊旋邊轉，最後用刀尖把核桃仁給挑出來，然後再細心去掉核桃仁外衣就可以食用了。

    小時候每到夏天，吃完午飯小夥伴們就三五成群到池塘里游泳，游累了就摘些青核桃用小刀旋開吃，這樣有好處，手不會被青皮染黑，不至於被老師抓了現行。回想起來那時候才是窮樂呵，卻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態。

    回到小溪邊，把花椒葉去梗洗乾淨，和桃仁拌到一起，沒有別的調料只好放些蒜蓉辣醬，嘗了嘗味道也可以。正想着是不是把女人們叫起來吃早點，這時曹秋水先出來了，睡眼惺忪，頭髮蓬亂。

    曹秋水走到小溪邊洗把臉，被清冽的溪水一擊馬上清醒過來，見關山月正看着自己，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三女同被的風流事來，不僅小臉一紅罵道：「荒唐！」關山月一樂，過去親了一口問：「快樂嗎？」曹秋水的臉更紅了，低聲說道：「不怪她倆總罵你流氓呢，果不其然。」

    關山月看四周靜悄悄的，把她抱到懷裏，摸着圓滾滾的翹臀，一時間心頭大動，在她耳邊說道：「是不是昨天沒有玩痛快？你看這清晨的空氣多好？要不咱們再來個雙修？」曹秋水被他摸得心裏痒痒的，把臉埋在他的胸前罵道：「牲口！」關山月一樂，抱着曹秋水跑到帳篷後邊做起了晨練。

    兩人的聒噪之聲聲聲入耳，終於把謝婧吵醒了。謝婧推推路彩霞說：「你聽兩個不要臉的在干什？」路彩霞翻個身說道：「別煩我，腰疼呢。」謝婧罵道：「該，誰讓你昨天那麼霸道？」路彩霞嘿嘿一樂，抱着謝婧說：「好妹妹，咱倆再睡會兒。」

    路彩霞還沒有起來就接到了張主任的電話：「路總，你的稿子在昨天的晚報上以我的名字發出去了，頭版頭條，今天早上市民們就能見到，你若是有需要我給你做成跟蹤報道。」路彩霞說道：「太感謝了！回頭報社有需要贊助的話你千萬要別客氣。」張主任哈哈笑道：「少麻煩不了！」

    一大早接到張主任的電話，讓幾個人小小興奮了一把。洗把臉，打開麵包，牛奶，吃着花椒葉拌桃仁，小日子也很滋潤嘛。路彩霞土生土長，也愛吃花椒葉拌桃仁這道菜，濃郁的花椒葉味道是那麼熟悉，鮮嫩的桃仁營養爽口，吃了幾口不僅滿眼愛意，夸道：「小老公還是挺用心的，我們沒白疼你。」

    關山月不禁慚愧，如此容易滿足，看來是自己為女人做的太少了，憧憬着說道：「等孩子們成家了，我帶你們周遊列國，過着神仙般的生活。」

    謝婧鄙視道：「一竿子支到了二十年後，我們都成老太太了還有什麼活頭？」關山月紅着臉說：「那時候不剛是如狼似虎的年齡嗎？好日子才開始。」謝婧悲哀地說道：「和你在一起看來真是要搭上我的青春年華了。」路彩霞哈哈一樂：「你的青春不給他想給誰？」謝婧瞥了她一眼說：「和你就沒有共同語言！」

    吃完早點要兵分兩路。這個時間節點太敏感，關山月今天還是不能露面，正好借這次的機會去看看杜京華老哥。有句話叫遠親不如近鄰，常不走動就變成了遠親。

    女人們則回去看看有什麼新的進展。來到內部銀行後發現門口只站着二十來個人，曹秋水說道：「現在剛八點，估計是咱們來早了，把車子停到對面，這樣看着方便。」

    停好車後，路彩霞說道：「你們看他們旁邊放着什麼？是不是擴音器？」兩人一看，果然！謝婧笑道：「看來今天是有準備了，估計有熱鬧看了。」三人不禁精神振奮。

    過了半個多小時，職工們陸陸續續地來了，但是看着比昨天的規模小多了，大概也就一二百人左右。謝婧納悶地問道：「今天怎麼人少了？」路彩霞想想說：「我打個電話問問。」

    撥通了一個老同事的電話，路彩霞問道：「聽說咱們廠出現了職工去內行擠兌的現象？」同事說道：「可不是呢。不過昨天熱鬧了一天，就被公司開會打壓了。」

    路彩霞明白了，問道：「是嗎？怎麼說的？」同事說道：「昨天公司開了緊急會議，一是要求每天取錢的人數不能超過本單位人數的百分之五；二是各單位要做好職工的安撫工作，並作為對領導幹部的一項考核內容，哪個單位有鬧事的職工就對領導進行考核；三是對於正在待崗期間的職工如果參與擠兌事件，三年內不得上崗。

    說希望各單位幹部職工，以大局為重，共渡難關。領導們擔心自己的飯碗不保，回去就組織各車間領導開會，要求迅速把會議精神傳達到每個職工。這樣下來好多人都害怕了，不敢再參與進來。」

    掛了電話，路彩霞說道：「宮崎出手挺狠，職工們被嚇唬一通估計大多數人都不敢再來了。看來關山月的小算盤要落空了。」謝婧說道：「那怎麼辦？咱們不是白忙活了？」

    這時有一個人站在台階上，拿着喇叭喊道：「工友們，今天來的人不多，是因為昨天公司開會進行了打壓，好多幹部職工害怕了——這不是一幫被欺壓成性的奴才相嗎？自己的錢都不敢要，自己的利益都不敢爭取，人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們不是奴隸，我們要爭取自己的合法權益！

    大家想想，以後在這樣的公司里上班，我們自己的利益得不到保障，還不允許我們爭取，以後我們還能有活路嗎？種種跡象看來宮崎比資本家還黑，不僅壓榨我們，讓我們多幹活，少拿錢，還不讓來取我們自己的錢，這是什麼道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還有王法嗎？……」

    曹秋水愣愣地看着門口的人群忽然說道：「我感覺先前來的那二十來個人和後邊來的職工不太一樣，你們看看。」謝婧看來一眼沒看出區別來，問道：「為什麼？」曹秋水說：「第一他們都沒有穿工作服，當然後邊來的職工也有沒穿工作服的，但是穿不穿的混雜在一起。第二，看他們像是一夥兒的人，有組織有紀律，不像其他人那樣亂吵吵。」

    謝婧想說你的地下工作做的時間長了，總是疑神疑鬼，看人都仔細了，話到嘴邊擔心曹秋水生氣又咽了回去。就聽路彩霞喊道：「快看，他們還有橫幅，排着隊要遊行去了！上邊寫着『還我們血汗錢！趕走萬惡的資本家！』」謝婧笑道：「旗幟鮮明！只是人這麼少能行嗎？」

    路彩霞說：「我覺得要是有組織有紀律，可能會比一幫烏合之眾要厲害。看，他們這是要去公司總部去了！」就見拿着喇叭的人在前頭帶路，後邊幾個人舉着橫幅跟在身後，整齊劃一地跟着喊口號：「還我們血汗錢！趕走萬惡的資本家！」

    一二百人的口號喊起來聲勢浩蕩，震徹太行鋼廠。遊行的隊伍走的很慢，一邊走着一邊喊着，漸漸地又匯聚了不少人過來。

    路彩霞納悶不已，想想說道：「秋水妹妹，麻煩你再出馬去人群里問問帶頭的是誰。」曹秋水不滿地說道：「得！兩位奶奶稍等，我去去就來。」

    曹秋水很快就回來了，說道：「問了幾個都不知道，但是聽他們說中午還管飯呢。」謝婧驚到：「還有比咱們還急的？看來咱們不用管了，座山觀虎鬥就好。」

    路彩霞說道：「這事兒倒是始料不及，只是不知道他們又是什麼目的，為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