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王宮。
兩隊精靈衛兵守在王宮門口。
自從原辰飛發出了對精靈王宮的死亡威脅後,這裏的守衛數量增加了一倍,也導致了所有的守衛休息時間大大縮短。
這讓士兵們也有些怨氣。
「只是一個四十級的人類而已,值得這麼大動干戈嗎?」
「嘿,別小看他,他可是毀了月光之城的。」
「那是因為他偷襲,而且還有諸神的保護。但現在他沒有了。」
「可他也恢復了原來的實力,要不然也不可能連續三天都沒找到他。」
「再強又能怎樣?陛下一根手指就能讓他死。」
「可我們不能讓陛下出手,王宮不管受到怎樣程度的攻擊,都會成為笑柄。」
「在戰爭面前,哪有什麼所謂的笑柄?」
「閉嘴,你在褻瀆精靈族的高貴。」
憤懣的士兵只能閉嘴。
並不是每個精靈都高傲到不近人情,但毫無疑問,這種文化導致了大部分精靈是如此,所以哪怕有清醒者,也只能成為異類。一如那醉漢米勒,他可以把一切都看透,代價卻不是出人頭地,而是受同類排斥。
「好了,吵吵鬧鬧象什麼樣子?別忘了你們是高貴的精靈衛士,不許再交頭接耳!」
還是精靈衛隊長發話,眾精靈們這才識趣閉嘴。
「隊長。」一名士兵小聲道。
「我說了,不要再隨便說話!」精靈隊長怒斥。
「不是……你看那邊。」衛兵指了指不遠處。
不遠處的黑暗中,一個碩大身影正在站立。
「誰!出來!」所有精靈士兵同時舉起武器。
然後就看到一個沉重的聲音從暗處走出。
走出暗影的一刻,大家看清楚目標,愕然出聲:「一個牛頭領主?」
精靈隊長隨即反應過來:「是那個人類的召喚獸!」
出現的赫然是牛頭領主,只是它手裏抗的不是斧子,而是一塊沙盤。
沙盤上還放着一張紙,上面寫着:給你們的王。
牛頭領主將沙盤放下,並沒再動作。
精靈衛兵互相看看,還是那精靈隊長道:「你,過去檢查一下。」
一名衛兵走過去,取出專門的檢測裝置,上下檢測了一下,回道:「沙盤未見任何法力波動,確認無危險。」
「把沙盤帶走。」隊長道。
「那這傢伙呢?」
精靈隊長看了看牛頭領主。
「殺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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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王宮。
伊索爾德看着那塊沙盤。
那上面做的赫然是整個日光之城的地形圖。
而在太陽神廟的位置上,畫着一個鮮紅的大叉。
「這個傢伙,還真是囂張啊。」安潔莉卡怒哼:「先是說要炸王宮,現在又乾脆說要炸太陽神廟。他以為他是誰?」
「只是一個胡吹大氣的傢伙而已。」塞爾斯撇撇嘴:「他說要炸王宮,不是也沒做到嗎?這個傢伙就是在虛張聲勢,事實上他什麼都做不到。」
艾蜜露眉頭緊皺:「原辰飛絕不是一個虛張聲勢的傢伙。」
塞爾斯便撇了她一眼:「你是被她嚇寒了膽嗎?」
艾蜜露一滯。
月光之城的災難已經成了她抹不去的恥辱,就連因此而英勇戰死的費爾南多也無法獲得他應得的榮耀。
無論身份,地位,實力,還是之前發生的一切,塞爾斯都可以輕易碾壓她。
所以他毫無顧忌的表現出自己的不屑。
還是伊索爾德打斷了他。
他說:「布里斯克,你怎麼看?」
符文大神工閣下正在圍着沙盤亂轉,眼中帶着狐疑:「這個沙盤做的有些奇怪,我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是沙盤有問題嗎?」
「這倒沒有,沙盤裏沒有任何法力波動,也沒有任何機械裝置,不過……你們看這裏,是不是有些不太對?」
他指了指自然神廟前,那座高大的神像。
在神像前,還有一堆精靈在跪拜。仔細看,赫然還有戴着精靈王冠,穿着大主祭袍的存在,應當就是指精靈王和大主祭了,不過因為只是泥雕的緣故,所以臉是模糊的,製作的並不精細。
這本來倒不算什麼,精靈王向自然神像膜拜並非恥辱的事。
問題是……
「這是沙盤!」布里斯克說:「為什麼要做這個?」
沙盤上放些模型無可厚非,可做一些正在祈禱的模型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艾蜜露仔細看着自然神像,嘴巴漸漸張大。
她指着神像:「你們看神像的臉……是不是……是不是……」
「原辰飛?」大家終於看出來了。
這神像的臉分明就是原辰飛自己,只是他的雕工很爛,以致於大家一下子竟然沒認出來。
「混蛋!竟敢褻瀆神靈,褻瀆王座!」塞爾斯當時就暴走了。
對着那沙盤一拳轟去。
轟!
一股巨大的烈焰怒浪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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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炸你王宮,就炸你王宮!
原辰飛用行動證明了他說話算話的決心。
王宮的硝煙吸引了大量的衛兵,紛紛向王宮跑去。
但是那些奉命搜索的衛兵卻不為所動,依然在挨家挨戶的搜查。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地毯式搜尋,一個都不放過,不管發生了什麼事。
城南一戶精靈家中。
原辰飛看了看王宮那邊的硝煙,再看看紋絲不動繼續搜尋的精靈士兵,眉頭微皺。
「奇怪。」他自語。
這些士兵的反應讓原辰飛有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搜索的衛兵們正在慢慢逼近,而這裏已經是原辰飛最後的藏匿點,等衛兵們逼近,他就得飛了。
但也正因此,原辰飛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他總覺得到那時恐怕就晚了。
然而有一個問題是,原辰飛是個喜歡理性分析的人。
而越是理性分析的人,往往越是不依賴直覺。
他們對直覺有一種本能的鄙視,認為直覺是缺乏邏輯的,是不合理的。
但另一方面,長期的鍛煉,對思觸的不斷強化運用,也讓原辰飛的直覺越來越敏銳。
於是理性與直覺在這刻發生衝突。
原辰飛能感到,這些士兵的行為不正常,但在沒有發現更多證據前,他卻不願就這樣動用傳送之光離開。
這種矛盾衝擊着他,讓他略感煩躁。
不過,理性分析與直覺也並非沒有相通之處。
有時候理性分析與直覺會矛盾,也有時直覺卻可以成為理性分析的指路明燈。
原辰飛意識到,如果直覺是正確的,那麼他的理性分析可能就存在某種缺陷。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就象精靈族會因為不了解自己而犯錯,自己也可能一樣。
意識到這點,再看看外面聚集過來的衛兵,原辰飛打開秘法球,標記精靈。
於是球上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亮點,全都是精靈。
而且有不少高階精靈。
「這麼多,果然不正常呢。」原辰飛眉頭一皺:「明知道圍逼無用,還要派出這麼多士兵圍逼,就連王宮出了事都不管,那就是說這次行動對他們意義重大,不容有失了?對了,不是說單股精靈追殺實力不得超過八十級高階精靈嗎?」
精靈族是絕對不敢違背神的指示的,娜迦也不可能對他撒謊。
那麼這麼多精靈圍過來,就不是以追殺為目的。
「不是以追殺為目的,那就是只要找到我就行。知道我能傳送……只是為了逼我傳送……」
原辰飛大腦飛速運轉着,不斷的去想對方可能的應對手段。
奈何諸神體制下,大千世界,什麼手段都有。
換句話說,也什麼可能都存在。
有太多線索,也就意味着沒有線索。就好像鐘錶店裏無數時鐘在亂轉,作為旁觀者就無法知道準確的時間。
「星羅盤?不可能,他們要有早就用了……無間詛咒?天罰神雷?也不可能,這和現在的局面無關……幽鬼?也不對,精靈族不可能使用這麼邪惡的東西……再想想,一定有什麼可以想到的。」他快速的想着。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空靈手環上。
那一瞬間,看着自己的手環,原辰飛突然怔住。
「空間定位!是空間定位!」他叫了起來。
空靈手環有三個功能,其中一個就是空間定位。
看到手環的一刻,原辰飛豁然開朗。
這就解釋了精靈族怪異舉動的原因。
原辰飛知道時間已經很緊迫,他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口氣,讓自己大腦重新運轉。
「如果是空間定位的話,那應該是在鎖定某個指定目標後才能發動的。換句話說,我現在飛,還來得及。但是……」原辰飛看着那些精靈衛兵,腦海中突然又冒出個念頭。
一個很冒險的念頭。
但原辰飛決定試試。
他改換標記。
「貓!沒有魔力的貓。」
秘法球上亮點消失,唯有一個黯淡小點在向這裏移動。
「來了!」
小貓之前被他放出任務,這時候終於回來了。
原辰飛心中振奮,快步離開房間,迎着小貓走去。
那些精靈衛兵看到了他,並不上前。根據命令,他們只需要一個個搜查,直至把對手逼近角落,在此期間,不要做任何多餘的事情,以免給對手機會。
原辰飛已來到一處街道上,假裝喝醉了躺下。
秘法球里,小貓還在過來。
它竟然在這個時候停下了。
站在那些精靈士兵的身後。
動物的天性讓它畏懼過多的人。
隔着精靈牆,原辰飛焦灼不已。
快來啊!
然而小貓就是不動。
媽的。
偷眼看了下還在挨家挨戶查找的精靈衛兵,原辰飛緩緩取出一塊小魚乾。
香氣飄來。
小貓聳動了幾下鼻子。
「喂,那個傢伙,過來!」
終於有精靈衛兵按捺不住,指了指原辰飛。
原辰飛仿佛沒聽見一般,翻了個身繼續睡,只是手中的小魚乾還在搖晃。
小貓終於穿過那群精靈士兵。
「喊你呢!」一名精靈士兵走出隊列:「我去把他叫過來,你,做好準備。」
一名士兵已取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夜色太深,看不清楚是什麼。
先前喊話的精靈士兵走過去,來到原辰飛身前,踢了他一下:「你,露出臉來!」
語聲嚴厲,破妄之眼已對着原辰飛照射。
原辰飛不緊不慢的翻身,不遠處的小貓再次停下。
他晃動魚乾:「喵嗚。」
聆聽密語下,小貓終於過來。
精靈士兵見他逗貓也不理自己,徹底怒了,伸手去抓原辰飛。
就在那一刻,原辰飛突然一把抓住精靈士兵的手。
「你!」精靈士兵一楞,看着對方的眼睛,已然反應過來,大叫:「他是原辰飛!」
刷!
無數光輝同時照來。
原辰飛用腳一勾小貓,已將其攬入懷中,發動傳送之光。
下一刻已和那精靈士兵一起消失無蹤。
「他使用了傳送之光!」
「定位了嗎?」
「定位完成!!」拿着定位儀的士兵叫道。
「太棒了!」所有士兵共同歡呼。
「荷魯也被他傳走了。」
「那他就更跑不了。」
士兵沒有因為一個同伴的消失而沮喪,因為他們知道傳送之光不會殺人,而剛才消失的同伴是四十級的職業者,雖然未必是原辰飛的對手,但肯定也沒那麼容易死。
「趕快定位他!」一名精靈隊長已叫道。
「我在定位!」那拿着定位儀的精靈叫道:「等等,有些不對。」
「怎麼回事?」四面八方更多更強的精靈在聽到警報後湧來。
拿着定位儀的精靈叫道:「有兩個目標,分頭向兩邊走了。我不知道是哪個!」
「怎麼會兩個目標?」大家都呆住。
「是荷魯!荷魯也被定位了。」突然有精靈想明白,叫了起來。
原辰飛是帶着荷魯一起飛的,所以荷魯的身上自然也被打下了空間印記。
「分成兩隊,分頭追擊。」一名精靈軍官立刻道。
只是兩個目標而已,他們有足夠的兵力。
「可為什麼荷魯會和那個人類分開?他們不應該戰鬥在一起的嗎?」有精靈疑惑。
這個問題在他們看到荷魯後,就明白了。
荷魯死了。
他的屍體被裝在了一輛板車上,由一隻馭獸拉着,在板車上緩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