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全死了!
這個消息如雷霆一般轟在所有精靈的腦際,腦袋一陣暈暈的。
那精靈軍官腳步趔趄了一下,氣勢爆發。
「嗷!」
他狂叫出聲。
驚人的氣浪席捲而出,將原辰飛他們一下掀飛。
那精靈軍官一閃身已出現在原辰飛身前,揪住他的領子:「我宰了你!」
「赫庇托,不要!」一聲驚呼傳來。
可是憤怒已經燃燒了精靈軍官的理智,他的手上升騰起巨大的力潮,只一下,就將原辰飛的頸骨折斷。
斷裂的頸骨無法支撐原辰飛的頭顱,他的腦袋耷拉在肩上,歪着頭,目光卻依然平靜的看着對方。
就在那軍官要再補一擊殺死原辰飛的時候,一團和煦的能量從他身上升起。
一股龐大威壓驟然出現城中,如烈日當空,那軍官在這威壓下,竟然再用不出半點力氣。
他身體一顫,鬆開原辰飛,對着城中方向跪倒,顫聲道:「大祭司!」
「唉。」蒼老的嘆氣聲響起,迴蕩在每個人和精靈的耳中。
「赫庇托,你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大祭司的聲音悠揚:「你還不明白嗎?從他們進入叢林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生命就不屬於他們自己了。」
赫庇托伏地痛哭:「我知道……可他們是我的學生……我最好的學生……我相信他們能活着回來的,即便無法完成任務,也能活着回來……」
一眾精靈盡皆無言。
是的,他們當然知道,那些精靈學員的生命,從他們進入起就不屬於他們了。
正因此,在之前秦維他們到來時,也曾拿出過精靈學員的裝備來兌換,而他們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他們知道,精靈學員不可能沒有損傷。
但他們沒想過會有全軍覆沒的結局。
他們對犧牲有準備,對失敗卻沒有準備。
大祭司的聲音悠揚:「失敗就是失敗,無需憤怒,你需要明白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他們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你把他們訓練的還不夠好。」
赫庇托跪倒無言:「是我無能,願接受大祭司的責罰。」
撲哧!
輕微的笑聲傳來。
是原辰飛。
他竟然還在笑。
歪着脖子笑。
赫庇托怒視原辰飛,沒等他說話,原辰飛已道:「我怕你是沒機會享受來自精靈族內部的責罰了。」
聽到這話,赫庇托的臉色終於變了。
原辰飛已道:「我說的對嗎?密斯特拉閣下?我說,你真的還不出來?」
密斯特拉終於說話了:「你說得沒錯,赫庇托違反諸神禁令,在月光之城內主動向受保護的人族職業者出手,必須受到嚴懲……」
「等等等等!」
出乎意料,原辰飛卻止住他:「我有個問題。」
「什麼?」
原辰飛問:「為什麼你們剛才不阻止他,你知不知道如果大祭司不出手,我就已經掛了?」
密斯特拉的聲音冷了下來:「原辰飛,你真的認為,你可以把諸神的一切都算中嗎?你在不歸村激怒雷,獲得了好處,所以以為在這裏諸神也可以保護你?」
原辰飛明白了:「所以你們剛才故意不出手阻攔?我還以為我在諸神心中會有些價值呢。」
密斯特拉回答:「每一個選擇,都意味着無限的可能。你以為你能算計神,利用規則?你錯了。如果你再繼續這樣下去,那麼你早晚會死得很慘。」
聽到這話,夏凝等人盡皆變色。
也就是說,剛才赫庇托的出手,諸神是真沒打算阻止?
原辰飛卻依然淡定。
他歪着脖子,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笑了:「原來是這樣嗎?我一直都在奇怪,為什麼這個諸神的遊戲,進行了八千多次,諸神還樂此不疲,現在倒有些明白了。」
大家都聽得莫名,李戰軍更是問:「八千多次?你怎麼知道是八千多次?」
原辰飛也不回答,只是道:「謝謝你的提醒,現在我知道我沒做錯了。」
密斯特拉便嘆了口氣:「你確定你要走這條路?」
「我確定!」原辰飛堅定的點頭,可惜他脖子斷了,所以只能扭動肩膀。
「那麼,我們期待着。」
「我們期待着!」
「期待着!」
天空中隆隆的語聲迴蕩,如雷霆般一直傳到天際。
最可怕的是,這竟然不是密斯特拉的聲音,而是好幾個不同的聲音同時在迴蕩。
眾多精靈聞聲,紛紛跪下,身體瑟瑟發抖,再不敢出聲。
直到這雷鳴之音滾過天際,密斯特拉才道:「職業者原辰飛,你獲得了諸神的期待。現在你成為一級權限者。從今天開始,你將有權隨時召喚我,但請注意,不要問那些無聊的問題。」
這就成權限者了?
什麼情況?
大家都愕然不解,原辰飛倒是並不在意。
有初六這個二級權限者在,自己的一級權限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有趣。」不遠的城頭上,一名人族職業者眼中閃出精光,赫然是詹姆斯布朗。
密斯特拉已道:「精靈赫庇托,違背禁令,向職業者出手,諸神懲戒:投入深淵煉獄。」
隨着這話,天空中一道大門打開,赫然是惡魔之門的影子。
一股無形的力量已將赫庇托托起,他遙遙飛向惡魔之門。
身在空中,赫庇托大喊:「原辰飛,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我會從煉獄中殺回來,我會重新回到我們的世界,然後找你復仇的!自由之日,血洗之時,精靈族將血洗人族……」
轟!
赫庇托的身影已投入惡魔之門,與那門一起消失無蹤。
「就這些?」原辰飛卻不滿意:「難道沒有我應得的獎勵嗎?」
「你已經成為了權限者。」
「那和他的出手無關,再說我也不稀罕這個。我要的是實力上的增長。」
「這就是諸神為什麼讓你成為權限者的原因。」密斯特拉回答:「你並不總是能得到你想要的,而你不想要的,卻註定會來。」
密斯特拉說着已再度消失,而原辰飛的脖子也已恢復。
果然。
這些神知道自己需要提升實力,就故意給自己一個權限作為補充,偏就不給他實力的增長。
雖然權限很重要,但對實力沒直接增長,就象精靈族用原典替代秘典一樣。
「無限可能……」原辰飛低語。
然後他笑了笑:「好吧,知道這個也夠了。」
他晃晃自己的脖子,看看其他精靈:「我說,你們還有事嗎?」
那些精靈皆用仇恨的眼神看他,卻沒有誰說話。
大祭司的聲音卻已再度響起:「所有精靈聽令,明日的聖物爭奪賽,你們的第一任務不是保護聖物,而是擊殺這個人類,用他的命,來祭奠我精靈族失去的同伴。」
「是!」
所有精靈同時大吼。
夏凝則嚇了一跳,擔心的看原辰飛。
原辰飛撇撇嘴:「答應的這麼痛快,弄得好像是你們參賽一樣。」
眼前的這些精靈,大部分都是滿級士兵。
按規則,參賽的肯定不會是他們。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全是艾拉那個級數的精靈,如果一門心思只要追殺原辰飛的話,原辰飛也夠嗆。
然而他卻全不在意,只是微笑。
他說:「大家都聽見了吧?明天的爭奪賽,所有精靈都會來追殺我。所以,你們努力去搶聖物就好。雖然還不知道比賽規則,但我想,只要你們搶到聖物,比賽應該很快就會結束。我嘛,反正是不想要聖物和這個頭名了,就為大家做做貢獻吧。有願意感謝我的,就儘可能快的拿下聖物。」
聽到這話,大家皆是一滯。
就連那大祭司都忍不住道:「我現在開始明白,你為什麼能殺死艾拉他們了。你很狡猾,人類。不管這次競賽結果如何,你都已經在我精靈族的必殺名單上了。自由之日,就是爾等血償之時。」
沒有再理會原辰飛,一切就這樣恢復了平靜,那一眾精靈在留下仇視的目光後,也終究散去。
「什麼是自由之日?」夏凝問。
「應該就是異族大侵襲的時候吧。」原辰飛喃喃回答:「自由之日,血洗之時……哼,想得真美。」
他沒再理會這一切,只是對着櫃枱的精靈指了指那些裝備:「出售。」
那名精靈深吸了幾口氣,平復心情,這才默默的開始算賬。
這些裝備,都是他曾經同胞的,如今,卻成了敵人的戰利品,而自己卻還要為對方估算價值,提供資源。一想到這,那精靈竟忍不住熱淚盈眶。
他一邊哭,一邊計算着,看得人類職業者們也為之無言。
這段時間的接觸,大家也漸漸了解了這些精靈。
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也有自己的思想,感情,同樣有同胞之誼、戰友之情。
只是命運卻讓他們站在對立面,只能廝殺,無法交友。
所以這一刻,大家的心情都很複雜。
那個時候,原辰飛突然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正因為這樣,我才更要儘可能多的殺死你們。」
精靈夥計愕然看原辰飛。
原辰飛說:「這次的d球大侵襲,對你們很重要吧?我知道你們有說不出的理由,必須在d球獲得儘可能多的資源和土地,所以未來的日子,你們必然會對我們大殺特殺。我猜,那將是一場浩大的戰爭,無數的人類與精靈將走上戰場,也許還有其他的異族。人族將面臨一場決定自身命運的戰爭,面臨覆亡的結局。這種情況下,我們這些先行者,其實背負着比你們更崇高的使命。所以要說悲壯,那也是該是我們悲壯才對。」
那精靈夥計哼了一聲:「精靈族從來沒想過要滅亡人族,我們也不可能做到,我們只是不能再輸了……」
他話沒說完,面色一變:「你詐我!」
砰!
一道雷電從天而降,將那精靈夥計劈成粉碎。
原辰飛面色平靜道:「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