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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五從後頭走來,「怎麼了?遲小姐不肯給血?」
龍一又嘆氣。
龍五想了想,「不然強按着,放一些來?」畢竟這樣的事,他們也沒少干。
可龍一一聽,立馬擺手,「你可別。殿下可吩咐了,這位小姐,誰都不許動。要是殿下醒了,曉得了咱們強迫那小姐拿到了血……」
龍一說着,還做了個驚恐的表情,「你懂的。」
龍五皺了皺眉,「那怎麼辦?殿下這毒……似乎越發不太好了啊!」
龍一也是沒轍,想了想,最終破罐子破摔地說道,「有那臭老頭在,應該沒事吧……」
應該……
……
東邊的主屋裏。
翠蓮扶着遲靜姝去床上躺着,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小姐,住到院子裏的那位貴人,是……太子麼?」
遲靜姝靠在床頭,看了她一眼,「害怕麼?」
翠蓮卻一笑,搖了搖頭,「奴婢本就是撿回來的命,不怕。」
遲靜姝笑了笑,又道,「外頭如今怎樣了?」
翠蓮說道,「丁叔被攔在了外頭,進不來。只我一個伺候小姐的,讓他們放了進來。強子哥和賀青本是去請大夫的,大約是天亮時回來的,賀青好像還跟那些人打了起來,不過……被綁了。」
又看向遲靜姝,「小姐,咱們想逃出去,只怕很難。」
聞言,遲靜姝看了眼翠蓮。
本以為這是個脾氣執拗又不善言辭的丫頭,不想卻也是個聰明伶俐的。
笑了笑,搖頭,「自是逃不出去的,也不用費那個心思。」
翠蓮看她,「那您方才還……」
既然知曉逃脫不了,如何卻還要那樣生硬地拒絕太子殿下?
就不怕這位鬼名赫赫的貴人,一個惱怒,直接索命麼?
遲靜姝往後靠了靠,語氣淺淡地說道,「我就是想試一試。」
「試?」翠蓮不解。
遲靜姝卻沒再說下去,只是道,「你去外頭跟丁叔和孟強說,叫他們不要着急。暫時只管在莊子裏待着,其他事宜,等我的吩咐。還有賀青,他身上有傷脾氣又急,讓丁叔去周旋,不要讓他輕舉妄動,養好傷再說。」
翠蓮聽到,也不多問,點了點頭,「嗯,那奴婢先出去了。小姐好生休息。」
便恭恭敬敬地托着漆盤下去了。
遲靜姝靠在床頭,抬起手腕,看了看腕子上新綁的布條。
連着守宮砂的半邊胳膊全被遮了起來。
手法有些粗糙,一看便知不是翠蓮口中的那位猥瑣『大夫』綁的。
眸光閃動。
伸手,將那布條解開。
看到了底下原本呈現暗紫的傷口,竟恢復了鮮紅的模樣。
只在傷口的兩端,還殘留幾分暗色。
雪上仙的毒,已經解開了大半了。
想起昨夜……這人說……他是藥引子……
男子的極陰之體……
那可是煉獄血海里才能轉生的人,他又是如何捱過這許多年的?
他身上的那些傷……
想到此,遲靜姝忽然神色一變!
她理他那些做什麼!
總歸她這一世,是絕對不要再跟皇宮裏的任何人有絲毫的糾葛了!
一把將那布條扔在一邊,躺了下去。
努力閉上眼。
可腦海里,又忍不住浮現了溫泉池中,那霧氣繚繞中的幻境蘼荼。
迤邐的妖,慢慢張開猩紅的血口,朝她絲絲寸寸地逼近。
不給她一點逃離的空間……
「!!」
她驚得渾身一抖,猛地睜開眼。
卻是入眼一片昏暗。
疑惑地皺了皺眉,看向窗戶那邊。
這才發現,竟已是夕陽餘暉,煙金色的雲邊,火光艷麗。
遠遠地,照亮了屋內一點奇幻迷金的暮靄。
竟一下睡到了這個時候。
她輕吐出一口氣。
才要出聲喚人。
突然,背後傳來輕微動靜!
她猛地一僵,頓時不敢動彈!
便聽身後傳來幽幽輕音,「九兒醒了?」
「!!!」
她一下瞪大眼,不可置信地轉過臉去。
就見,床的里側,那方才還在夢裏糾纏她的妖魔,竟慵懶輕鬆地單手撐着側臉,躺在那裏!
另一隻手裏還似輕非重地捏着她的一縷發,放在鼻前,輕輕地聞着。
遲靜姝往後縮了縮,「你怎麼會在這裏?」
蕭厲珏魅色一挑,朝她撩來,低笑,「本宮不能在這裏麼?」
遲靜姝咬唇,又試圖往後躲開,一邊伸手將她的頭髮從這人手心裏拽回。
「男女授受不清,殿下清譽,不好叫小女這般唐突……」
「呵。」
話沒說完,被蕭厲珏打斷。
伸手的手被他拉住,一雙森眸,幽幽轉轉地看過來,「小騙子,授受不清?你跟本宮打什麼馬虎眼呢?」
「……」
遲靜姝又咬唇。
下巴卻也被捏住,只聽這人慢聲森森地道,「都說過了,這是本宮的。若是損了,你賠得起麼?」
遲靜姝已經完全無語了。
只好僵着不動,「殿下,天色已晚了,您在這裏也不太合適,不如早些……」
「為何將這兒解了?」話語再次被蕭厲珏打開。
被抓住的手,也朝上提了提。
袖子落下,露出一截皓腕,以及那雪白肌膚上,鮮紅的傷口。
遲靜姝沒說話。
蕭厲珏一笑,蜷起指尖一點,輕輕觸上那傷口。
順着傷痕,緩緩地滑過去。敏感的肌膚上,當即浮起一陣酥癢,還有傷口下那隱隱的痛。
遲靜姝輕吸了一口氣,試圖往後縮回手。
蕭厲珏的指尖,卻一下停在了肘窩的守宮砂上!
不輕不重地按住。
「!!!」
「殿下!」遲靜姝伸手就要推開他的手。
蕭厲珏卻勾唇一笑,先收回了手,問:「這傷,是戲樓那天受的?」
遲靜姝的手僵在半處,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蕭厲珏也不等她的回答,只再次捏住她伸出的那隻手,順着指尖,把玩戲弄般地揉捏着。
幽笑道,「那日本宮分明動了怒,要殺你。你卻如何還要那般不顧自己地護本宮?」
遲靜姝眼底微顫,看向別處,只當沒聽見這話。
蕭厲珏又道,「夏日祭那夜,又為何拿着自己的命,要挾蕭墨白,來救本宮?」
頓了下,語氣如蘭飄繞過來,「琵琶樹下,你給本宮遮身的那片芭蕉葉子,又是何意?」
遲靜姝被他拿捏的指尖微微一抽,咬住下唇,卻依舊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