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夜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楊紫光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說:「你把這妮子怎麼了?」
    歐夜搶過話來:「沒什麼,他就是個王八蛋。」
    我苦笑着說:「我都給你道過歉,而且你也答應我不生氣了,提這事幹嘛?」
    她翻了個大白眼,罵道:「你就是王八蛋。」
    楊紫光識趣的轉開話題,說:「成了,都等着老高的第二步解剖結論吧,他說兇手無論怎麼抹除痕跡,都無法把最直接的證據抹除掉。」
    「你是說屍體?」
    解剖現場的帳篷外面,有一股很濃重的腥味兒,這種味道和魚身上那種腥很像,卻有有一些不同。
    帳篷裏面傳來動靜,高翔應該解剖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解剖結果。
    他戴着口罩從帳篷裏面走出來,嘴裏總是嚼着泡泡糖,他來到我們面前壓低聲音說:「解剖結果出來了,身體器官完好,沒有性侵現象,最大的創傷面積是在臉上。」
    說到這裏,高翔臉色有些不好看:「我發現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兇手在剝掉死者的臉皮時,死者有可能還活着。當時死者承受的痛苦我真不敢想像,臉部是人體感官神經最密集的地方,特別是嘴唇周圍。」
    我頭皮有些發麻,生生把臉皮給剝掉,那種疼痛可能是人類無法忍受的吧?
    現在一些衛校已經取消活剝青蛙皮的規定,因為這種手法太殘忍,剝皮時青蛙忍受的疼痛幾乎達到孕婦分娩的地步。
    就不說臉部感官神經最密集的地方,兇手的心態已經完全扭曲,他對於這種過程非常享受。
    「那為什麼沒有人聽見慘叫聲,人在受到這種痛苦時,不管多硬的骨頭都會忍不住叫出來。」
    歐夜問道。
    高翔說:「兇手拔掉死者的舌頭,從橫斷面來看,好像是兇手把手伸進死者的嘴,硬生生把死者舌頭擰掉。」
    「無冤無仇,他要什麼要折磨那個死者?」
    高翔搖搖頭,說:「我從事法醫這一行,自然也讀過很多心裏分析的書籍,這類兇手只把受害人當成取樂的工具,不會在意你們兩是否有過仇怨。」
    說完,高翔把我和楊紫光拉倒帳篷裏面,本來我是拒絕的,不過想到有可能發現線索,也就硬着頭皮上了。
    帳篷裏面,高翔已經把屍體完全解剖,我可以看見這個女性死者的所有器官。
    他開刀時是從小腹處往上劃開一條線,然後把肚皮往兩邊掀開,這樣就完成解剖第一步。
    楊紫光點點頭。
    當看見屍體的下面時,我臉色一變感覺喉嚨有什麼要噴出來一樣。
    高翔拍拍我的肩膀說:「我教你個訣竅,人也是動物,你就把眼前的屍體想像成動物屍體,這樣你就不會噁心害怕了。」
    隨後他又說:「我之所以把屍體的這個部位劃開,是想要看看死者生前有沒有受過侵犯的可能,你們看看死者的屍體有什麼不同?」
    我仔細打量幾眼,發現死者兩顆眼珠子往外出,再加上皮被兇手取走,一眼看起來好像要掉下去似的。
    「可能是死者生前忍受的痛苦太大吧,所以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
    我不緊不慢的說,喉嚨的東西一股腦到我的嘴裏,我愣是硬生生的把它重新咽下去。
    從事這一行,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是不能進來的。
    說到這裏,我順便提一下以前我們在學校里訓練的方法。
    公廁裏面吃飯喝水,不吃完不准出來,誰要是敢吐得給我硬着頭皮把那些東西咽下去。
    想要看出一個地方的發展程度,去那裏的公廁看看就能知道,因為這是窮苦人士最集中的地方。
    屎堆積如山,綠頭蒼蠅嗡嗡的在耳邊飛,還沒進去臭味熏得人差點昏過去。
    學員排着隊,端着碗走進去,教官一聲令下就開始吃。
    用手機邊看鬼片邊摟着屍體睡覺,那種封閉的房間內沒有燈光措施。
    在裏面,會感覺身後總站着一個影子。
    120就在門外連夜等候,一旦發現有學生精神受到刺激會立馬開門進去。
    對於生吃牛肉這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完全就是小兒科。
    對打時,只要把對方的肋骨敲斷就能休息,每一次都是這樣。
    殘忍麼?變態麼?
    教官當時這樣問我們?
    我心裏當時覺得又殘忍和又變態,不過害怕教官給我開小鞋,只能笑着搖搖頭。
    我記得教官這樣說:「想要破案,那你必須要比兇手還要聰明,比他還要變態,比他還要殘忍。這些你都超過兇手,那麼你也就破案,我們這一行要誓死捍衛法律的神聖。」
    楊紫光見我精神不集中,拿手在眼睛跟前晃了晃,說:「你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問高翔說:「除此之外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高翔抬起死者的手說:「最大的線索在死者指甲內,死者生前掙扎時,指甲抓開兇手的皮膚組織,等dna對比出來就成。」
    檢查了幾遍發現沒有什麼遺漏後,高翔說:「成,我要開始縫合屍體,你們要不要看,過程可能讓你們有些反胃。」
    我趕緊跑出去,這下我無論如何是不能呆裏面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如果繼續下去鐵定能把昨晚的飯都能吐出來。
    楊紫光居然沒跟出來,我不由得有些佩服這個人。
    半個多小時後,他這才和高翔有說有笑的走出來:「這兩次多謝了,今晚請你吃回鍋肉,就知道你好這口。」
    高翔點點頭說:「多放點甜醬,忙案子都沒時間去吃兩口啦。」
    「老高,你他娘夠敬業,黑子我服。」
    黑子沖高翔伸出大拇指,誰知道高翔不以為然的說:「這叫敬業麼?知道我國有名的大便學家不?這才叫吊,為了深一步了解親自去吃屎,他能說一百種不同的屎味,還能從屎中分辨出主人吃的什麼?」
    我深深吸上一口氣,頓時覺得以前那些訓練和那個大便學家比起來就是小兒科,楊紫光也點點頭:「我知道那個人,他的確是個了不起。」
    說完他接了一個電話,當掛完電話後,楊紫光整個人都炸毛了:「草他麻,有人在市局大院裏擺了五口棺材,這是在挑釁我們警方嗎?」
    回到警局,到處都是人,只不過罪案科那裏有些冷清。
    一眼看去,周圍全是警戒線和全是警察,我心裏面咯噔一聲,趕緊推開人群往前走去。
    當看清堵在市局辦公樓的東西時,臉色猛變,那裏一共有五口大紅棺材,每口棺材上面寫着五個人的名字。
    分別的白小天,楊紫光,歐夜,張劍和高翔!
    張劍是黑子的姓名,他是退伍後進入的警隊,也算是轉業吧。
    楊紫光暴跳如雷,指着那五口棺材問周圍的人說:「誰他娘的告訴老子,這五口棺材是怎麼運進來的,門衛呢?」
    歐夜臉色也不好看,視線古怪的看着堵住門口的棺材。
    「看監控了麼?五口棺材不是說運進來就能運進來的。」
    我找到黑子,問了句,憑誰忽然看見別人被自己準備了棺材,心裏都會不爽。
    只不過,現在要弄清楚,給我們準備棺材的東西到底是人是鬼?
    西川市的治安我也知道一些,以前雖說有一些人和當地警察有些仇怨會私底下報復,但這些人都有個度,光天化日往警察局辦公樓送五口棺材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
    黑子搖搖頭,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說:「當時警衛室的人全部忙活去了,有人進去掐斷了那個時間段的監控。」
    今天的事情,可算是明着抽警方的耳刮子,啪啪響。
    連環謀殺案本來就讓我們定了很大的壓力,今兒又發生了這麼一件晦氣事,黑子這下子真急眼了。
    原本有人想要搬開這些棺材,可是被楊紫光阻止了,他摸了根煙點着,一個勁兒的冷笑說:「別,放着,我倒要看看這裏有誰能把我們白夜獵凶小隊裝到棺材裏面去?」
    大白青天的,看着眼前這口棺材,我居然沒由來的打了好幾個哆嗦。
    「白小天,你該不會被嚇尿了吧?」
    楊紫光笑着來拍我的肩頭。
    忽然間,我眉毛跳了跳,一股子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在發麻的頭皮下往那五口棺材跑去,在場好多人都被我這種動作嚇到,他們更多的是不理解我為何會這麼激動?
    衝到棺材面前,我整個人頂住棺材蓋兒,這玩意兒挺重,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黑子他們也是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跑過來幫我,咣一聲,棺材蓋兒被推倒地上。
    當看見棺材裏面的東西時,我脊背骨冒出一股寒意,胃裏更是一陣翻騰,一些心理素質丑的人,當場吐起來。
    黑子整個人都在打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生氣?
    棺材裏面,放着半截屍體,不知道是用什麼切割的,是一個女人腰部以下的部位,看到這雙僵硬的腿,我嘴裏忍不住說了一句:「張瑤……」
    這就是張瑤的另外半具屍體,腿和半邊臀部,有一半的生殖內臟在棺材裏流的到處都是。
    其餘四口棺材連續打開,每口棺材裏都裝着一樣人體組織……
    歐夜轉過身去,不管她再怎么女漢子,終歸是個女人,看着眼前這慘狀,別說是女人,連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心裏也是說不出來的憋屈。
    「查,這次就算把西川市翻個地兒朝天,也要把那個人揪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個人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
    楊紫光站在原地,氣得直打哆嗦,差點兩眼一抹黑硬生生的氣昏過去。
    如果說把五口空棺材堵在警局辦公樓前是挑釁警方的話,那麼把五口裝着屍體的棺材堵在這裏,就是挑釁法律了。
    而且,這個人完全沒有道德,已經喪失了人性,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
    簡單點,這兇手就是一條瘋狗,逢人就咬。
    幾分鐘後,黑子不得不讓法醫帶走這些屍體,這些人的身份需要驗證,我有種直覺,這些屍塊的主人就是跟我一起做遊戲那些人。
    而送棺材來的,可能就是那個兇手,即便不是和他也有很大關係。
    線索全在這五口棺材上,為了揪出那個人,整個公安局周圍的攝像頭全部一一調取。
    要一口氣運送五口棺材來警察局,就必須用大卡車。
    而我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具有空曠空間的車子上,可是查遍了附近的攝像頭,根本沒有任何符合這種話特徵的車子。
    監控室裏面,非常安靜,誰都不說話。
    所有人都迷糊了,我們查遍了那個時間段的所有路口,根本就沒有車子警局裏面。
    難不成,作案的並不是人?
    剛有這個想法,我趕忙搖搖頭,把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出腦外。
    楊紫光手機響了,他按下接聽鍵,聽了會兒就掛掉電話:「老高出事情了……」
    解剖過程中,出現一個意外。
    高翔因為精神長時間高度集中,解剖過程中昏死過去,腦殼子直接壓在死者解剖好的肚子上面。
    如果不是發現得早,估計早就被悶死了。
    清醒過來後,高翔讓我們出來,他拿起一根針筒就往自己的大動脈注射。
    看見這針筒我們幾人臉色就立馬猛變,身為刑偵隊大隊的人,哪兒能不知道針筒裏面那玩意兒是什麼?
    楊紫光和高翔在帳篷裏面嚷起來。
    「你他娘不要命了,我現在命令你立即回家休息,死者屍體我們會運到刑偵解剖室冷藏。」
    「不行,屍體一旦被冷藏過,就會破壞很多有價值的線索。」
    「放心吧,我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對自己也很有信心,只有這種玩意兒才能讓我集中精神。」
    我國一名著名大便學家為深入這個領域,以身吃屎。
    一名法醫,為提高精神,常年往大動脈注射毒品。
    這是此後警員必考的題目之一。
    每當看見這兩個題目的人,無論是警察還是老百姓,短暫的愣了愣後,先是荒唐,後是好笑。
    大便,踩上一腳都覺得晦氣。
    毒品,只有白痴才會去碰它。
    好笑之餘,每個人都會罵上一句煞筆。
    最起碼兩年後的一次考試上,就有名學員寫了這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