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禁不住笑一笑,招招手。給一個美麗的少女愛慕着,那種感覺真不差。
婉兒嬌柔的輕笑,溫婉的走到張昭面前。手扶着書桌,微微仰視着面前俊朗的青年,清澈如水的杏眼含情,羞澀的問道:「二哥,你看我的書信了?」
張昭就笑,指指書桌上的文稿,「你見過倒着看書的嗎?」注目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俏臉白淨尖尖,憐惜的道:「婉兒,你又瘦了點啊。」
給二哥關心着,婉兒開心的笑起來,方才低落的情緒變得輕快,笑道:「二哥,你之前還叫我不要變成胖丫頭的。你不是說幾百年後會以瘦為美嗎?」
和往常一樣與二哥「拌嘴」,婉兒說着話,開始將她書桌上的書稿收起來。
「那是和唐朝時比。」張昭笑笑,「真不給我看看你寫的東西?」婉兒沒念過私塾,她的啟蒙是小張昭教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都學完。最近他則是教她增廣賢文、幼學瓊林。張昭估計應該有初中生的水平。
婉兒白淨的瓜子臉微紅,如同塗抹了一層胭脂般,看張昭一眼,道:「不給。」
張昭微微一笑,欣賞着婉兒的修長婀娜的身姿。她約有一米六五,估計還能再長高點。這個身高,自然會顯得修長。配着她隱約能顛倒眾生的容顏,肌膚如玉,當真是賞心悅目。
張昭感覺此時心靜。仿佛能聽到窗外秋風掠過的聲音。他想起在大學時那苦澀的愛戀,以及逝去的青春。他又怎麼會想到,當日苦練的素描畫,第一個描摹的女孩,竟然會是她呢?
或許,這就是人生的機遇之奇妙吧!
婉兒那會注意不到張昭的目光,心中有難言的甜蜜感,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愛情,嬌嗔張昭一眼,有些衝動將她平日抄錄的相思詩句給他看。
這時,虎子進來道:「二哥,姐,該吃午飯了。」
…
…
自張昭開始教周大娘做菜後,張昭家的伙食水平就再未下降過。中午是紅燒肉、鯽魚羹、外加幾道家常菜。
張昭並不信奉「食不言」的法則,詢問着虎子的情況。按照他的交待,虎子現在基本沒在社學中讀書,而是跟着老吳學習人員管理、工程調度。
這期間,由婉兒監督着他學習語文、數學。虎子還只學到千字文。婉兒教他,亦是一種複習。
「過段時間,我還是準備把書院辦起來。到時候,虎子到書院這裏來學習。社學那裏的教學質量、進度太差。」張昭考校幾句,誇了虎子,吃完飯後,回到臥室里。
婉兒下午一般是午休後再去管事處處理家務。不過今天她自是推掉。跟着張昭到臥室里。見張昭的茶杯空着,提着暖壺,給張昭沖一杯茶,問道:「二哥,燙不燙?」
「涼一會兒就好。婉兒,別忙,坐這裏吧。」張昭微笑着讓婉兒坐在他的書桌前。
婉兒精明、幹練。她這個管家娘子非常稱職。十四歲的小姑娘像二十歲女孩子般聰明、能幹。有時候又像小女孩般。讓他充滿着憐惜,想當她的導師。
婉兒穿着淡綠的對襟褂子,身段婀娜,依言坐在張昭面前,略好奇的看着他。張昭很自然的雙手扶着小姑娘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婉兒,二哥也想和你多呆一會啊!」
婉兒頓時羞的滿臉緋紅。一則是被張昭點破心思。二則是被他說的心跳加速,全身血流加速。想起午飯前張昭看她的欣賞的目光。眼波流轉,看張昭一眼,溫婉的低下頭。
那一眼的風情,就像是江南水鄉里蕩漾的碧波,沁人心脾,又難以述說。
張昭微怔,隨即苦笑。他給小姑娘電了一下。那一刻的心悸並非騙人。他知道他心中有婉兒的倩影。就好像他出青龍鎮回南口村時會想到她。
運送兩千兩白銀回南口村,並不需要他回來。院試就在十幾天後,他正常應該是回京城北的小安鎮中。
但是,他還沒準備和婉兒產生熾烈的感情。因為,以他的觀點來看,婉兒還是個小姑娘。當然,以明代的觀點看,十四五歲嫁人的例子比比皆是。
而現在他確實感覺到觸電。我現在底線越來越低了啊!
「婉兒,最近在忙什麼?」張昭縮回手,去拿茶杯,倚在書桌邊,岔開話題。
婉兒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她也有點緊張,抬起頭,精緻無暇的臉蛋上還殘留着醉人的輕紅,說道:「二哥,村里最近來了二三十個流民,吳叔將他們隔離起來。準備等他們身體恢復,招來做工。我上午聽朱大娘說裏面有戶人家很悲慘…」
張昭聽着婉兒的述說,鼓勵道:「婉兒,你做的對。人都要有惻隱之心。這是人和野獸的區別。這個年代,天災人禍,致使這樣的慘劇不絕。」
婉兒微微仰着頭,問道:「二哥,你以後會解決這個問題的,對嗎?」張昭讀書科舉,將來肯定要出仕做官。
張昭摸摸婉兒的頭,道:「婉兒,個人的悲劇不可避免。大的社會環境,我或許能想想辦法。」飢餓,這是由社會生產力決定的。他日後若能開海,派人尋找到土豆、玉米、番薯這三種高產量的食物,應該會對饑荒有改善。
婉兒輕輕的吐出一口氣,略過這個沉重的話題。和張昭隨意的閒扯幾句,嘴角帶着微笑。然後關心的問道:「二哥,你什麼時候去京城啊?」
「明天就走。」見婉兒一臉的失望,張昭心中一柔,禁不住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溫聲道:「婉兒,我這次帶了兩千銀子回來。其中五百兩用來建設我們的婚房。我這次去京中考取生員,等年後婚房建成,我娶你。」
我娶你,這三個字瞬間將婉兒轟炸得傻掉。感覺是那樣的清晰。哭倒是沒想哭。二哥病好後對她一直就很好的。此刻,就是感覺歡喜的想要爆炸。
張昭感覺婉兒用力的、緊緊的抱着他的腰,埋首在他心口。輕輕的拍拍她的背。上次去京中和李幽聊起方小娘子的事,他就意識到和婉兒的婚事要提前。
他已經和朱厚照搭上線。接下來,他只要通過弘治皇帝的考驗,雖然他還不知道是什麼但他有信心通過,然後就可以到東宮中。屆時,他會嶄露頭角。
這時,他想要當「違約」當渣男太容易。他只需要拖着和婉兒的婚事,大把的媒人會找上門。同樣亦會有人去勸婉兒給他當妾室,或者離開他。
然而,他怎麼能對一個精心照料過他、愛慕着他的小姑娘做這樣的事情?明代的主流價值觀或許是娶妻要強強聯合,但他是穿越者,這點自信都沒有?
婉兒杏眼裏有着如晨露般的光華,仰視着張昭,語調婉轉嬌柔,低聲道:「二哥,你不是想知道我書桌上的文稿寫的是什麼嗎?我背給你聽。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這是李白的長干行。讀書人家裏唐詩宋詞的文集肯定少不了。張昭雖然是理科生,但初高中還是學過語文背過古詩的。青梅竹馬啊!或許,這是婉兒眼中的這份感情!
而在他眼中,這是他剛穿越而來,婉兒精心照顧他,和他同甘共苦一起走過的歲月!
張昭低下頭,噙住婉兒嫣紅的嘴唇。將她剛剛背到「十五始展眉,願同塵與灰」的詩句,含到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