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卑下令全軍出擊,袁旭不僅沒感到有任何壓力,反倒不住冷笑。
「公子,怎麼了?」郭嘉問他。
「奉孝難道看不出我笑什麼?」袁旭問道。
郭嘉回道:「匈奴人全軍出擊,公子有了滅他們的機會,是不是要……」
「不!」袁旭擺手:「還得再等等。」
「公子是要等到城外死傷的匈奴人多了,再驅使死屍廝殺?」龐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萬匈奴,說多不算多,卻也不少。」袁旭回道:「僅僅依靠我從雁門帶來的凶屍,很難把他們全殲。我要等到關外屍體再多一些,才使用法術。」
「萬一去卑又下令退兵……」甘寧在一旁說道:「豈不是錯失最好的時機?」
「攻打居庸關,豈是一兩個時辰就會退兵的?」袁旭回道:「即便去卑真的那麼做,我也可以在他下令的同時,讓凶屍全都站起來。」
奪關的匈奴人張弓搭箭,朝着城頭射來箭矢。
十多名袁軍手持盾牌,擋在袁旭等人面前。
袁旭對他們說道:「這裏有我,用不着你們,殺敵去吧。」
保護他們的袁軍遲疑着離開。
袁旭一抬手,在他和郭嘉等人面前,出現一道透明的盾牌。
盾牌像是由空氣組成,箭矢射在上面,根本不會發出聲音,只是勁力被卸去,隨後掉落地上。
「公子法術越來越精進了。」郭嘉贊道:「有了這面盾,再多的箭矢也不能近身。」
「那是當然。」袁旭笑着回道:「死靈之盾,由多少怨念之氣結成?別說匈奴人的箭矢,就算南華再來,也不能把我們怎樣。」
「提起南華,公子討伐匈奴,他居然沒來搗亂。」龐統說了一句:「倒也有趣。」
「士元難道認為他是以中原人士自居,不肯幫着異族?」袁旭問道。
「難道不是?」龐統回道:「我確實是這麼想的。」
袁旭搖頭:「他自詡化外仙人,早就跳出五行之外,哪會在意中原人與匈奴人之分?所以沒有來搗亂,應該是被其他事情牽絆。」
此時此刻,南華確實不在幽州。
他所在的地方,距淮南不遠。
此處山巒起伏,山中有裊裊霧氣,猶如仙境。
南華沿着山路往上,快到山頂,迎面過來一個人。
此人鬚髮烏黑,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穿着一身青袍,步態有仙人之風。
見到此人,南華拱手:「左道兄別來無恙?」
「清晨我掐指一算,有貴客造訪。」青袍人回禮:「沒想到卻是南華道兄。」
「久聞道兄在霍山修仙,遲遲沒來拜訪,還請莫怪。」南華告了個罪。
迎着他走來的,正是隱居霍山修仙的左慈。
他擅長房中術,精通煉製丹藥,尤其可圈可點的,是懂得役使鬼神。
只看相貌,左慈正值青春年少。
可他的實際年齡是多少,根本沒人知道。
南華向來以正派仙人自居,與左慈之間交情不深。
他來造訪,左慈也沒覺得歡喜,擺出水波不驚的神情回道:「我與道兄交情不深,來不來造訪,並不會介懷。」
左慈一句話,把南華說的很是尷尬。
還沒想到怎樣回應,左慈又說道:「霍山多產石斛,此物養生頗有好處,道兄有沒有雅興品嘗?」
「左道兄精通煉丹之道,所用必定極好。」南華回道:「蒙道兄相邀,哪有不去的道理?」
左慈的住處,在快到山頂的林子裏。
這裏只有幾間木屋,看起來日子過得非常清苦。
南華修仙,身邊伺候的只是小童。
而左慈的住處,卻有三名姿色非凡的美人。
與左慈分賓主坐下,南華看着為他送上石斛的美人:「都說左道兄修仙與旁人不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的修仙之道,在南華道兄眼裏,莫非不是旁門左道?」顯然南華以往說過左慈壞話,他問話的時候,有些陰陽怪氣。
「怎麼會。」南華笑着說道:「修仙之道各有不同,道兄只是另闢蹊徑罷了。」
「嘗一嘗,石斛泡水不錯。」左慈向南華舉了舉杯子。
南華飲了一口:「果然不錯……」
「好些的被我飲完了。」左慈一口沒喝,放下杯子:「這是最差的,道兄喜歡飲就好,反正我是不飲。」
他向門外喊道:「美姬來一下。」
一名美艷婦人走了進來。
左慈吩咐:「把我這杯石斛拿去,多兌些水餵牛。」
南華滿頭黑線,心裏暗罵:「太差的石斛自家不飲,拿去餵牛,居然還用來招待我。」
雖然憤恨,可他有求於左慈,又不好發作。
臉上帶着笑容,南華說道:「道兄越發風趣。」
「交情不深,我也不怕得罪你。」左慈說道:「道兄沒事的話,我先修煉去了。」
來見左慈,正是有求於他,南華哪肯放他走:「我登門拜訪,確實有事求道兄。」
「可是為了袁顯歆?「左慈道破他的來意。
南華回道:「不瞞道兄,正是為他。」
「如果是為了他,那你回去吧。」左慈說道:「袁顯歆修煉的是御鬼之道,與我雖非同宗,卻也異曲同工。你屢次找他麻煩,我沒給你找事,已是看在同為道友的份上,哪裏還會幫你?」
被左慈一口回絕,南華非常尷尬。
可他並不死心:「左道兄這麼說,可就不對了。」
「哪裏不對?」左慈問道:「我也修煉御鬼之道,與他難道不是有些淵源?」
「淵源肯定是有。」南華說道:「左道兄有沒有想過,你與他,誰的御鬼之道更為精湛?」
左慈眉頭皺起:「你什麼意思?」
「異曲同工確實不假。」南華笑着說道:「本是同源,理應分個高下,倘若世人以為袁顯歆才是正宗,而左道兄不過旁門妖術……」
「住口!」左慈怒了:「仙家的事,誰是正宗,豈容世人評判?南華道兄,請了!」
他起身拂袖而去。
南華反倒不再尷尬,而是一臉得意。
修煉御鬼之術,本來就是旁門左道,氣性必定不小。
他這次到霍山慫恿左慈與袁旭為敵,還真是沒來錯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