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如焰,朝着宋雲歌射去。
宋雲歌雙眼驟然變得深邃。
「砰!」兩人同時倒飛出十幾步外。
宋雲歌雙眼越發深邃,圓筒再次抬向謝白閣:「三皇子,你能擋得住幾次?」
他恨不得現在便殺掉謝白閣,取得那寶物,但在謝紫穎跟前當然殺不得。
想暗殺他不露出自己身份,那就得去拿藏起來的遮天玦,但最好的方式是用自己原本身份下手,光明正大。
他能創造出這樣的機會,以自己原本的身份幫謝紫穎出手除去三皇子。
「你是顧憲?!」謝白閣冷冷道:「你真是顧憲?」
宋雲歌緩緩道:「我真是顧憲,你真是三皇子嗎?天外神丹,嘿!」
他發出一聲不屑冷笑。
「渾蛋!」謝白閣斷喝,倏的射出,化為一道鬼魅沖向宋雲歌。
「嗤!」圓筒射出白光,落在半空。
謝白閣身形閃現。
這白光所落位置恰好擋住他二次借力之點,卡位卡得難受之極,勉強變化身形,速度便緩下來。
「嗤!」圓筒再次射出一道白光。
「砰!」謝白閣被擊出數丈,在空中噴出一道血箭,然後倏的鑽進樹林裏。
怨毒的聲音飄出來:「顧憲,我必殺你!」
宋雲歌仍端着圓筒,緊盯着樹林。
謝紫穎道:「還沒走?」
宋雲歌搖搖頭。
謝紫穎嘆一口氣:「這是為什麼?」
「三皇子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宋雲歌沉聲道:「斷不會如此暴虐。」
謝白閣相貌雖粗獷,性情卻截然不同,溫文爾雅,氣度翩翩。
如今的謝白閣卻是暴虐而冷酷,宛如換了一個人,而再看看大皇子,好像性情沒什麼變化。
「難道三皇兄這才是天外邪魔入侵?」謝紫穎蹙眉沉吟道:「而大皇兄卻是天外神丹?……三個光點並不相同,有神丹有邪魔?」
「大有可能。」宋雲歌輕輕點頭:「不過也不能不防,總之得小心,……公主,最好我不離左右,誰知道三皇子什麼時候出現!」
「嗯,這次多虧了你。」謝紫穎蹙眉:「三皇兄真要殺我?」
宋雲歌沒說話。
「殺我做什麼?」謝紫穎不解。
「可能是公主礙着他的事了。」宋雲歌道:「他現在變得暴虐,也可能並不因為什麼,只是看公主你不順眼而已。」
「……走吧。」謝紫穎道。
宋雲歌后退,謝紫穎飄飄前行,兩人很快遠離,從樹林裏走出了三皇子。
他眼中閃爍着紫芒,半晌之後,轉身離開。
宋雲歌與謝紫穎一路疾行,來到演武堂前停住,看着巍峨龐大如巨龍的山脈,看着天空的宮殿,若隱若現的人們。
盯着宮殿看,隱隱約約自己也置身其中,喧鬧而繁華,卻又悠然寧靜。
「進去之後別亂走。」謝紫穎道:「跟在我左右。」
「是。」宋雲歌沉聲道:「不過公主,我這火焰箭怕是……」
「無妨,進去換一支。」謝紫穎道:「那裏面有一支完好的。」
宋雲歌點點頭。
謝紫穎輕輕伸出手,搭上宋雲歌的肩膀,一股柔和的力量注入進來,然後帶着他往裏走。
一層無形力量洶湧而來,但一碰觸到他衣衫,馬上從兩邊滑開。
他好像舉着避水珠進海,海水遇他則兩分。
眼前豁然一變,是茫茫無邊際的林海,鬱郁竹林宛如碧海,隨風而涌動。
林海之間隱隱約約是一座座亭台樓閣,層層疊疊,古色古香。
宋雲歌露出感慨神色:「這裏便是演武堂了啊,果然壯闊!」
謝紫穎腳下不停,繼續往竹海里走去,兩個青年男子從竹海里穿出來,迎上前抱拳:「堂主!」
謝紫穎輕頷首,腳步不停。
宋雲歌緊隨其後,左右顧盼。
「堂主,又有一位弟子誤闖禁地而亡。」削瘦青年低聲稟報道。
謝紫穎停住,明眸定定看着他。
削瘦青年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謝紫穎冷冷道:「禁地的護衛是幹什麼吃的?為何讓人闖進去了?」
「這個……」削瘦青年遲疑。
旁邊的魁梧青年沉聲道:「闖進去的是曾師兄,輕功絕頂,他驟然衝進去,快得超出護衛們的反應。」
「就是說護衛沒能防得住!」謝紫穎道。
魁梧青年遲疑,緩緩點頭。
「那有何可說的?」謝紫穎淡淡道:「按規矩來便是。」
「堂主,這一次護衛們不是因為不用心,確實是力有未逮。」削瘦青年輕聲道:「還望堂主法外開恩。」
「如果有人刺殺我。」謝紫穎道:「護衛們拼死阻止,仍沒能擋得住刺客,我被殺死了,依你們的想法,護衛們無罪?」
「這個……」兩人皆說不出話。
謝紫穎道:「他們如果能擋得住曾則成,曾則成就不會死!」
「堂主,曾師兄鐵了心,防不住。」
「防不住那還要你們禁地護衛幹什麼?」
「……是。」兩人低下頭。
謝紫穎擺擺玉手,臉沉如水。
兩人雖不服卻也不敢多說,跟在她身後往前走,經過一座座依山而建的樓閣,她來到了最高處。
此處樓閣前是一片空曠的練武場,正有數十人在切磋,下手極狠。
而天空之上,宮殿清晰無比,比起下面的這些樓閣,天空上的宮殿更加恢宏更高大。
宋雲歌打量着這些高手,修為多數是劍侯以上,當真是驚人的實力。
難道演武堂修為最低的便是劍侯境界?
「去看看吧。」謝紫穎道。
「是。」兩人在前頭引路,往左邊走去,拐過兩個彎,繞過兩片樹林,來到了一片松林前。
這片松林方圓約有百米,看起來並不大,但有九個護衛圍起來。
九個護衛眉眼低垂,仿佛睡過去,身體保持着最放鬆的姿態,宛如趴伏的豹子,隨時準備衝出去。
聽到腳步聲,他們淡淡瞥一眼,不能被全部吸引住注意,免得被調虎離山。
可看到是謝紫穎,他們忙抱拳行禮。
謝紫穎淡淡一擺手:「曾則成呢?」
「這邊。」兩個青年往前此路,到旁邊一塊巨大石頭旁。
巨大石頭長有三米,寬有兩米,恰好便是一張石床,已經被風化得光滑。
石頭上躺着一個魁梧男子,一動不動已經死去。
謝紫穎來到近前,打量着他:「他最近有什麼異常?」
「沒有。」魁梧青年搖頭嘆道:「誰也想不到曾師兄闖禁地。」
「葬了吧。」謝紫穎抬頭看向天空的城市與城裏的人們:「怎麼說也是演武堂的弟子,送他上去吧。」
「是。」兩青年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