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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怎麼會胃不舒服?我沒看着的時候你是不是不按時用膳?」風墨晗臉色依舊發沉。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的話是有跡可循的,皇嬸喜愛伺弄草藥沉迷煉製,一旦忙活起來常常廢寢忘食,她是王妃,下人哪裏敢多言語?
「我真沒事。」柳玉笙撐着站起,眼前突然眩暈了下,腳步一踉差點摔倒。
「皇嬸!」風墨晗忙把人扶住,看她這般,一咬牙,把人抱起往小廳走,「皇嬸,我這就召御醫來瞧瞧!你要是不舒服就閉上眼睛歇會!」
沉香跟紫蘇腿腳慢了些許,跑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皇上抱着王妃飛快往小廳跑,面色雙雙微變,忙跟上去。
「小風兒,別晃,放我下來,」拍着風墨晗手臂,柳玉笙眉頭緊皺,胃酸又開始上涌了,「再晃……我要吐了!」
「想吐就吐,沒事。」進了小廳,把女子放在廳中軟榻上,風墨晗臉色看起來比女子還要白兩分,「皇嬸,你等着,等着,御醫很快來!我就便命人去查,要是有人敢害你,我誅他九族!」
瞧着少年說話語無倫次,急得汗濕額角的樣子,柳玉笙哭笑不得,擺手想說什麼,眼前驀然一黑,失了知覺。
迷迷糊糊中,似乎沉入一場夢境。
夢境中是她極為熟悉的場景。
她的空間。
藥香撲鼻,泉水清冽。
最為奇異的是,在靈泉池上方,居然浮着兩個光點。
米粒大小,周身裹着熒光,旋轉着,似在相互追逐嬉戲。
靈泉里有凝聚的霧氣,一縷一縷往上升騰,慢慢包圍在光點四周。
整個靈泉池慢慢的,光芒大盛。
而旁邊的藥田裏,藥材植株一株株生長,開出繁密葉片。
柳玉笙一時有些痴了,呆呆站着。
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她的空間會生出這種異象。
再回神,光點竟然游移到了她面前,上下跳動,不停觸碰她臉頰。
帶來點點清爽涼意,將她胸口抑悶消散,渾身舒暢。
「你們兩個是什麼呀?空間小精靈嗎?」柳玉笙莞爾,伸出指尖輕點兩個小光點。
小光點非但不驚,反而搶着停在她指尖,似急着爭寵的小娃娃,讓人失笑。
在空間裏跟小光點逗樂的柳玉笙全然不知,她昏睡的時候,風墨晗差點把王府鬧翻了天。
「傳朕旨意,緊閉南陵王府大門,期間任何人膽敢外出,格殺勿論!」
「將廚房一眾人等押下!給朕審!是誰膽大包天,立意謀害南陵王妃,查出罪魁禍首,執凌遲之刑!」
「告訴太醫院那幫子老東西,一刻之內滾來王府,遲一步,杖一百!」
南陵王府下人跪得遍地都是,拼了老命趕來的眾御醫也是膽戰心驚大氣不敢出。
南陵王妃突然昏迷,皇上龍顏震怒,這就已經夠他們叫苦不迭了。
最讓他們頭疼的是南陵王妃的身份,那可是南陵王心尖尖上的人。若是王妃出現半點閃失,他日王爺回來,南陵朝堂必天翻地覆!
御醫們戰戰兢兢給昏睡的女子診脈,風墨晗就站在軟榻旁邊緊凝女子,一動不動,廣袖下的手,不停發抖。
若她有事,他定要所有人,同她陪葬!
「皇上!回稟皇上——」
「如何!」風墨晗一把揪起御醫衣襟,力氣之大險將他整個人吊起。
「回、回皇上!」老御醫雙腳半懸空,不敢掙扎,急忙回答道,「臣探出王妃乃是滑脈之像,王妃這是有、有喜了!」
風墨晗怔住,「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皇上,臣確認再三,王妃確實是喜脈,已經有孕在身,尚不足兩月!」
旁邊,其他御醫也紛紛道,「回稟皇上,王妃確實是喜脈無疑!「
「皇上,臣診出的亦是喜脈!王妃之所以會有所不適乃至昏睡過去,應該是孕像初顯的緣故。讓她稍加歇息一會,隨後人就會醒過來。」
放下老太醫,風墨晗後退幾步,在椅子上緩緩坐下,轉眸看向尚昏迷不醒的女子。
就在眾人不明皇上所想,誠惶誠恐之際,卻見少年慢慢笑開來,眼睛裏的戾氣也淡了下去。
「喜脈,有孕了,好,好!哈哈哈!此次有勞眾位御醫跑一趟,回頭朕皆重重有賞!」
「臣等多謝皇上!」御醫們暗地齊吁了一口氣。
只要不打他們板子不要他們腦袋,已經是大賞。
皇上現在笑着,也改不了此前暴戾盡顯的事實。
那句遲一步杖一百,言猶在耳。
倘若不是他們身上那點子醫術對南陵王妃尚有用,皇上當時說的恐怕就不是杖一百了。
沉香跟紫蘇得了赦免,已經從跪地起來,此時也暗中相視一眼,心有餘悸。
剛才王妃昏迷,皇上常性大失的樣子現在想來仍覺滲人。
那個在王爺王妃面前總是笑臉迎人,像剛長大的少年,竟然有着那樣一面。
渾身戾氣,眼眸狠厲猩紅。
紫蘇不着痕跡朝少年看了一眼,皇上對王妃的緊張,非比尋常。
王妃,可知?
「來人,備馬車!」兩個侍婢心頭還在忐忑懼怕,突聽少年又開口下令。
隨後,便見少年將還在昏睡的王妃抱起,舉步往外走。
「皇上!」紫蘇緊追兩步,大着膽子,「不知皇上要將王妃帶到何處?王妃身子不適,如今正在昏睡,奴婢以為不宜搬動,皇上不若等王妃醒了……」
「王妃有喜,身為皇侄,朕有責任在南陵王回朝之前代為照顧,」風墨晗腳步不停,「你們兩個是王妃貼身侍婢,她慣了有你們在旁伺候,你們去收拾收拾,一併入宮!」
「皇上,這、這不可……」紫蘇急道。
少年回眸,眸色冰冷。
讓她梗了喉頭,後面的話不敢再說。
馬車禹禹而行,車夫不敢將車驅得太快,免得顛簸了車上女子,惹皇上生怒。
紫蘇跟沉香也在馬車裏,皆垂眉斂目不敢抬頭。
女子被放置在車廂最里的寬敞長座上,仍然在昏睡當中,對外界事情一無所知。
風墨晗在她旁側,兩手橫着攔在長座外圍,也不嫌這麼舉着手臂時間久了手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