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秋瞪着一唱一和的兩人,最後撇嘴,認命起身,翻身上了牆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還擱他面前唱雙簧。
他既說了照顧柳慕秋,還能食言不成?
柳家院牆壘得高,站在下面的人不抬眼看,不會發現上面杵着個人。
柳慕秋帶着康子瑜出門,沒走多遠,就在大院拐角,菜園門口。
站定回身嗎,看着對方,「你想跟我談什麼?」
康子瑜凝着她,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幾個來回,才嗤笑出聲,「換了個身份,比以前好過多了吧?以前看着瘦不拉幾的,現在是在柳家養得好了,越來越水嫩。」
這種話,噁心得讓人氣雞皮疙瘩,柳慕秋皺眉,警惕的退後了一步,「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怕什麼?我還能殺了你不成?這大院裏頭有將軍千金,有當朝巨富,還有個聲名赫赫的王爺,我康子瑜不過小小縣令之女,能拿你怎麼樣?」
邊說,邊踱步繞着柳慕秋打轉,眼底湧出一的妒恨。
柳慕秋穿得不算好,柳家大院裏的人,有錢,但是不張揚,平日吃穿用度跟村民沒多大區別,穿衣只要舒適,並不講究布料貴賤。
可是柳慕秋在這裏,整個人看起來與當初在李家大相徑庭。
沒了以前的謹小慎微,眉宇間也沒了以前的怯懦卑微,仿似煥然一新,變了個人。
只從她現在的模樣,便能知曉她在柳家大院過得舒心。
「你現在過得很好吧?你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名聲盡毀,迫不得已嫁的人還是個偽君子,回娘家求救,爹娘不聞不問!」她在蔣家受盡磋磨,成親第三日,姓蔣的就敢對她拳腳相向,甚至罵她賤貨!擼起衣袖,讓柳慕秋看她手臂上留下的道道疤痕,「這些,都是姓蔣那家人打的!那家子人都是畜生!」
柳慕秋看着她手上脫痂後留下的銀白疤痕,抿了唇,沒有說話。
怪不得康子瑜現在會變成這般模樣,身上沒有一點少女氣息,暮色沉沉,看着儼然是個人近中年的婦人。
變化極大。
沒了爹娘庇護,連夫家都不將她放在眼裏。
然柳慕秋並不覺得同情。
「怎麼,嚇着了?不敢說話了?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康子瑜怒紅了眼睛,死死盯着柳慕秋。
「你錯了,你會有今天這般下場,不關任何人,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柳慕秋抬眸,不閃不避對上她淬毒的視線,「我曾多次勸過你,改一改性情,像你那樣行事說話,除了你爹娘,沒有任何人會無條件忍讓你,你總有一日會吃虧。這是你自己作來的。」
「你胡說!我行事說話怎麼了?直白有何不對?難道要像你似的,總是柔柔弱弱,說話要拐彎,還要對人曲意逢迎討好才能過得好?我是康子瑜!我是縣令千金,我不用討好任何人!」
「如果你叫我出來只是想對我說這些,我幫不了你,你且回吧。」頓了下,柳慕秋低道,「康大人跟康夫人自幼疼愛你,做錯了事,你好好跟他們賠個罪認個錯,他們總會原諒你的,有康大人在,蔣家總會顧忌幾分。你好自為之。」
「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呢。」冷冷把人喝住,康子瑜湊近柳慕秋,輕笑,「誰說你幫不上我,你幫得了。你身邊大人物多着呢。你不是慣常會哄人?跟他們隨便一個求求情,幫我和離!」
「這事,你只要求一求康大人,他便能幫你。」
「他不會幫我!」康子瑜尖叫,「他現在連認都不認我,回到縣衙,我就跟家裏的丫鬟一樣!」
「你求了嗎?」
康子瑜啞然。
見狀,柳慕秋便知道即便是在爹娘面前,她都要維持自己高傲的自尊,可是那種自尊,說來極可笑。
眼見女子就要轉身進大院,康子瑜陰鷙了眼眸,「李君月,你要是不幫我,別怪我把你事情抖給李家知道!到時候不止是你,整個柳家都別想安生!」
柳慕秋眼睛一縮,回頭怒道,「康子瑜!」
「你當初是假死吧?為了脫離李家,你跟柳知秋、跟柳家人合演了一齣戲,連我都被騙過了!你也真是有手段,怎麼騙得柳知秋那個傻子為你掏出五萬兩銀子來?哈哈哈!李家老夫人可不是好相與的,這事情她要是知道了,你以為光憑那五萬兩能填得了她的窟窿?到時候柳家大院被鬧得烏煙瘴氣,家裏養着個大麻煩,你說柳家人還會不會這樣養着你!」
「嘖!真是神經病,喂,你腦子有坑吧?你儘管去李家告狀試試,看看他們敢不敢找上門來!」牆頭突然插進一道聲音,「小白蓮,回家,跟這種人說那麼多幹什麼?說多了人都得被她帶傻。」
牆下兩人抬頭,看到蹲在牆頭撇嘴的男子,柳慕秋立即笑彎了眼,「知秋哥哥,我這就回去!」
拎起裙擺就往家裏跑。
「李君月,你站住!」康子怡立即緊緊把她往回拽,「知秋哥哥?你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了?可真給你攀上了!」
柳慕秋被拽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牆頭柳知秋眸色沉下去,跳下來把人扶住,「媽的,惡犬當道!以後在家裏養條狗,看到狗來了,讓它們狗咬狗去!」
「你罵我是狗?柳知秋,你還真喜歡上這個賤貨了?」
「關你屁事!」
康子瑜臉色漲紅,隨即轉為猙獰,「怪不得當初我爹娘上門說親你不應,你早就喜歡上這個賤人了吧!她有什麼好?除了那張嘴會哄人,她什麼都沒有!要不是哄得你們柳家篩子似的供着她,她出去也就是個千人壓萬人騎的爛貨!——」
「啪!」響亮的耳光,讓女子叫罵聲戛然而止。
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康子瑜站在原地,渾身打着顫,不可置信等着柳知秋。
柳慕秋從男子背後探出頭去,看着康子瑜臉上迅速脹起紅腫,「……知秋哥哥,你、你打女人?」
柳知秋甩甩手,挑眉,「沒有,我只是打了個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