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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界師驀然一驚,抬起頭來,漆黑佔滿了眼眸,他遙遙相望,似乎能洞察結界中的一切。事實上,的確如此,就在此時,設界師的眼瞳中倒映着三人一狗。
可惜的是,看不太清,有些模糊,設界師咂咂嘴,如此想到。
但即使是這樣,他仍然能夠看見,那為首的少年,已經矗立在陣眼的面前。光團光芒愈加璀璨,映照得少年愈加俊美,但可惜,仍然看不清他的臉龐。
收回視線,設界師的眸子恢復了正常,他的拳頭驟然緊握,儘管天氣不熱,一滴汗珠卻恍然間從他的額頭流下。他的手握了又松,握了又松,他張嘴,呼出了一口冷氣。
「沒想到啊沒想到……只不過是幾隻小老鼠而已……」
「我必須要承認,真的是小看你們了啊……」
設界師默然低頭,像是在哀悼着什麼。幾十秒過去,他抬起頭來,神色已經恢復了自信:「不過是練氣期的小修士,再怎麼樣也只是一隻老鼠,頂多……算是比較強大的那隻。」
「不過,為什麼短短時間內,那條狗,就從一隻什麼都不是的動物,變成了練氣期的靈獸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讓我猜猜,你們到底能不能破壞掉陣眼,突圍出結界呢……答案顯而易見,不管怎麼樣,你們的結果都是迎接死亡,因為,就算你們成功衝出結界,還會遇見,我們!」
設界師猛地攥拳,伸向天空,仿佛是在宣誓。他殘忍地笑了,仿佛能夠看見文進三人死前眼神中透露出的絕望——那將是怎樣的美味啊。
設界師的一旁,那位除了設界師和演講者之外的金邊黑衣人,默默地站立着,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臉,讓他的臉龐全部隱藏在陰影之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
文進看着眼前的光團,摩拳擦掌,眼神異常的興奮。
光團不停地閃爍,像是在害怕着文進,委屈得要死,仿佛在說:「你欺負這麼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我,你的良心不會痛嘛?」
文進搖搖頭:「諾諾諾,我是不會可憐你的,良心更是大大的舒服,一點都不會痛的,真的,我說真的,不騙你。」
光團閃爍得越來越慢,仿佛認命了,悲壯地接受命運的審判:「待會兒,你輕點,我怕痛,至少給我點兒痛快的死法啊。」
是的,文進就莫名其妙地從光團的閃爍中,讀出了它這樣的想法,想來,還真的是很奇妙呢。
「同意。」文進嘿嘿地笑了,手一揮,一把飛劍旋轉着從乾坤戒中出現,發出嗡鳴聲,懸浮在半空之上。他打了一個響指,飛劍立刻被點燃了。橘黃色的,永不熄滅似的火焰遍佈其上。
「要用最強的一擊破換掉陣眼。」文進從記憶里翻閱着,已經忘了這話是誰說的。
光團閃爍的頻率越來越急促,像是在害怕即將要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忽地,光團一暗,飄散翻飛的光芒一縮,縮成小小的一團。
文進能夠感受到光團的想法,這是閉上了眼睛,對外界不聞不問,躲避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可惜。」文進咧嘴一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邪惡的大魔王,在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他手一揮,飛劍的嗡鳴聲愈加強烈,光團收縮的速度亦越來越快。
「走你!」文進向前一指,飛劍上面的火焰燃燒得更為猛烈,一聲輕吟後,化作一道流光,飛速前進。飛劍撕裂空氣,火焰灼燒空氣,氣爆聲轟鳴,飛劍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跡,向前斬去。
飛劍觸碰光團,一瞬間就將其斬成無數段,化為光絮飄飛——
當然,這只是光團自己想像出來的而已。
事實上——飛劍在即將穿過光團的時候,戛然而止。停在光團面前,不滿地發出輕吟,似乎是在吐槽主人這半途而廢的舉動。
光團緩緩變亮,擴張,像是小孩子偷偷張開了眼睛。當它看見眼前的飛劍時,猛地一亮,似是受到了驚嚇。但緊接着,它慢慢地閃爍不定,像是在疑惑為什麼不一斬而下。
「我有一個想法。」文進桀桀笑道,活像個奸詐陰險的商人,或是個騙小孩子的人販子,「你想不想繼續活下去,不管以什麼方式?」
光團閃爍,仿佛在應「是」。
「那就來我這邊吧!」文進開啟了招攬(忽悠)模式,「在我們這裏,擁有着最好的生活方式,最自由的人……額,球生體驗,最大的上升空間,以及最和藹的朋友兄弟,來吧,你還在等些什麼?只要998……咳,只要歸服於我,我保證這是最好的選擇!「
光團閃爍不定,仿佛是在疑惑着什麼。
文進臉色一秒變嚴肅,手一揮,飛劍有些迫不及待地發出顫鳴:「歸服我,或者死。」
光團立馬急急忙忙地綻放出最純淨的光芒,仿佛在死命答應,文進不同意都不行的那種。
文進滿意的笑了,走上前來,拍拍光團——手掌直接從光團中穿了過去——欣慰地說道:「等過段時間,你就會發現你做了一個多麼明智的選擇。」
文進面色溫柔地笑了,配合上他俊美如女子的臉龐,看上去如此的和藹可親,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剛才還在打生打死,還用人家的生命來威脅的一面。
文進伸手托住了光團,光團討好地隨着文進的手掌移動,最後被收進了乾坤戒中,消失不見。
隨着光團的消失,四周的景物就像是被猛烈捶打的玻璃,裂紋從小小的一絲迅速擴大到整片街道,隨即猛地迸裂開來,化作片片碎片散落各處,然後消失不見。
景色像是在表演變臉一樣,迅速地轉換,夕陽仍舊在蒼穹之上懸掛,但被映照出來的陰影卻不似結界中那樣的長,不似在結界中,看起來是陰影的國度一般。
文進滿意地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乾坤戒。這樣的話,他就多了一個困住敵人的手段。
一個結界,正在乾坤戒中安安靜靜地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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