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岳夫婦留在府上的時間其實不算長,剛吃過午飯,夫妻兩人就急匆匆離開了。他們其實是專程來看王燦和李悠的,見小兩口有說有笑,尤其李悠一臉幸福的樣子,所以李宗岳夫婦自是放心,也就早早離開,免得打擾到小兩口。
沒了李宗岳夫婦,李悠反倒更是放鬆,因為有李宗岳夫婦在,李悠始終有些拘束,總是覺得不自然,反倒王燦沒有半點影響。
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
轉眼進入八月。
八月的天氣,多了一絲絲的涼意,而朝廷在這段時間,一直開倉賑災,所以地方上百姓都稍稍緩過來。不過朝廷也不容易,力量有限,所以能維持的時間不可能太長,必定大唐如今底蘊不足,所以需要各大世家的糧食支持。
這一日,長安城北門外。
一輛輛馬車,緩緩行駛而來,而最前方的第一輛馬車中,端坐着一個老者。
赫然是王神符。
王神符回到了太原王家,便把所見所聞告訴了王家的家主,最終王家的家主同意了給糧食,但必須要獲取活字印刷術,以及南瓜和紅薯種子,保證提前佈局。
搶先一步,便是先機。
這是機會。
所以王神符得了王家的家主授權,又來了。
王神符後面的諸多馬車,便是以五姓七望為首的各大家族主事人,多是各大家族的族長,也有少部分是安排了代表來的。
各大家族已經商議過,同意了給糧食,而且每一家給多少早就定下,且一百萬石糧食已經是緊隨其後押送而來的。
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就看王燦怎麼說。
王神符一行人,徑直入城後,糧食是全部在長安城外歇腳擱置,而以王神符為首的所有人,全部都匯聚在城內。所有人並沒有立刻前往見王燦,而是以王神符為首的大家族主事人,往宮中去覲見皇帝李世民。
王神符見到李世民,昂着頭,端着架子,道:「陛下,這王燦和我們談判,是你安排的。此前王燦說了,我們給予糧食,他會給予糧食種子等。如今,我們已經帶來了糧食。煩請陛下安排房相、杜相一起,隨我們走一遭王家,讓王燦進行交接了。」
李世民聞言,頓時激動起來。
終於來了。
事實上,如果世家門閥的糧食,再拖延個一兩個月,李世民真要扛不住,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如今終於是來了。
李世民當即安排了人,把杜如晦、房玄齡喊來,說了王神符等人的來意,便吩咐道:「你們兩人帶着人,前往拜會王燦,趕緊把事情敲定下來。」
&
房玄齡和杜如晦齊齊回答。
兩人都清楚李世民的意思,畢竟朝中的局勢,兩人也是很清楚的。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領着人,便出宮徑直往王家去。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王家住宅外,隨行侍從前往敲門,門房看到了來人後,便把所有人引入大廳中落座。
旋即,才去通知王燦。
不多時,王燦自後院中出來了,他看到來的眾人,說道:「看諸位一個個紅光滿面的,料想,都已經是有了定計,是有好事情。王公,你是為首的人,請直說吧。」
王神符道:「王燦,你的條件我們答應了,不僅如此,所有一百萬石糧食,都已經全部運送過來,你可以把種子給我們了,傳授我們栽種之法。除此外,如何刊印本草綱目的技術,也應該傳授給我們了。」
王燦說道:「本公子答應的事情,自是沒什麼好說的。不過眼下,卻是不能給你們。」
&什麼?」
王神符立刻開口詢問。
他一張老臉上,更有了一抹怒容。
因為王神符認為,王燦這麼做,完全等於是戲耍他一樣,是故意逗五姓七望的,所以王神符蹭的站起身,厲聲道:「王燦,你什麼意思,莫非是要反悔不成?」
&然不!」
王燦笑着搖頭回答。
對王燦來說,他還不至於說了的話不承認。
王神符道:「那麼,你是什麼意思?」
王燦道:「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今年的栽種肯定是不行了。當然,請你們放心,朝廷這裏也栽種不了,因為今年我需要育種,大規模培育種子。等到明年時,朝廷和你們五姓七望一起,都會有這南瓜和紅薯。這,就是我要說的。至於印製本草綱目的技術,名為活字印刷術,這可以交給你們,沒什麼問題。」
王神符想了想,道:「可以,沒問題。」
事到如今,其實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是應下王燦的條件。
畢竟王燦佔據了主動。
只要和朝廷一起得到了種子,他們栽種後,一樣是搶佔先機的。
王燦道:「那麼王老,什麼時候把糧食交給朝廷。」
王神符說道:「王燦,口說無憑。你既然答應了,那麼就得立下契約,明明白白的說清楚寫明白,明年你要給糧食種子的事情。這事情不說清楚,就肯定是不行的。」
&以!」
王燦當即安排了人拿來筆墨紙硯。
他立刻寫了一封契約書。
把允諾的,都寫上去。
契約寫好後,王燦又摁下了手印,便把手中的信函,交給了王神符,道:「王神符,你且看一看,有什麼問題沒有?」
&問題!」
王神符粗略掃了一眼後,便直接收起了信函,道:「王燦,糧食今天我們就會交接,事情便處理妥當了。只希望你,能夠信守諾言。」
他再度說了一遍。
王燦說道:「諾言自當信守,你們且放心便是。房相、杜相,你們兩人去交接糧食吧,至於活字印刷術,也可以交出去了。其他方面,就不需要我了。」
&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是應下。
兩個人,也是朝中的中流砥柱,算是真正的權臣。可是在王燦的面前,即便兩人身份不簡單,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架子,更隱隱站不住主動,反倒是有些被動。
兩個人帶着王神符一行人離開了,王燦也就鬆了口氣。
他來到長安的短短時間,發生的事情着實不少。
做的事情也不少。
在所有人離開後,袁天罡卻是走了出來,袁天罡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道:「王公子,老夫昨晚上夜觀天象,發現紫薇帝星明光大亮,尤其大唐氣運,更是彰顯無遺,氣運昌隆。這一切,都和王公子有關。王公子年紀雖小,可手段卻是高明。」
王燦道:「袁公,你直接說人話,這樣神神道道的話,我是聽不明白的,也不願意耗費心思去聽。」
袁天罡聞言,頓時笑了笑,說道:「既如此,老夫就不兜圈子了。」
王燦道:「直接說!」
袁天罡沉聲道:「這段時間,老夫曾仔細研究了閣下的情況。王公子在入贅之前,一直是寂寂無聞,甚至於說,是一點能力都不曾顯現。實際上,即便是娶了李悠後,也曾沒什麼變化。也就是落水後,突然間,便有了一個大變化。」
&便是一個轉折點。」
&公子所有的一切,是從這裏開始的。」
&實上我仔細詢問了王公子落水的那一日,也就是那一日,我見到天外有彗星降臨,自此之後,帝星明亮,尤其陛下的紫薇帝星更是大放光明。」
&唐氣運,蒸蒸日上。」
袁天罡說道:「時至今日,大唐的氣運已經是猶如煌煌大日一般,無比的濃烈。而帶來這一切變化的人,都是王公子。尤其王公子前後的言行,也是不一樣。」
王燦笑道:「袁公還真是查得清楚啊!」
袁天罡說道:「沒辦法,如果是推演,老夫遭到天機阻攔,根本就無法推進,甚至於,還會反噬自身。所以,只能是多調查一點消息,了解一下王公子的情況。」
王燦道:「袁公所言,的確有一些門道。事實上,在我落水昏迷後,曾經夢到了一仙人,有一仙人自稱來自白玉京。正所謂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仙人傳道,所以才有我的今日,才有我的新生。」
為了避免袁天罡的查探,王燦乾脆杜撰了一個白玉京出來。
如此,以避免袁天罡的探尋。
反正袁天罡找不出什麼緣由。
袁天罡聽到後,臉上頓時就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忙不迭的贊同,他心中也是認可王燦的話,因為在袁天罡看來,唯有仙人,才能夠逆轉大唐的局勢,才能夠改變大唐如今的格局,才能讓一個怯弱的書生,突然間,變得如此的優秀。
這一切,都是仙人的能力。
袁天罡不再懷疑,道:「只是不知道,王公子得了仙人傳授仙法,除了這糧食,以及救人的丹藥,還有一些什麼?可有長生之法。」
對袁天罡來說,他也是期待長生之法。袁天罡雖說上了年紀,實際上,如今看起來還不錯,身體機能各方面保持了,可是,終究不可避免的老去。
他即便修習內家功法,但最終,還是抑制不住自己變老。
只是緩慢一些而已。
終究是要死的。
所以袁天罡的內心,很希望有仙法的存在,讓他能夠有長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