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這群弟子就硬搶了一個多小時。
陳陽看的是格外無語,實力上干不過人家,難道就不懂換個方式嗎?
什麼時候這麼笨,這麼不懂變通了?
「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都散了。」
徐少龍大手一揮,朝着外面走去。
他早就發現陳陽了,走過來道:「你們道門的弟子,還不錯。」
「不錯?你可別安慰啊。」
「是真的不錯。」
徐少龍道:「實力上雖然一般,但一個個都很有拼勁,一個放棄的都沒有。」
「這是應該的。」陳陽道:「要是這點耐心毅力都沒有,我也不會培養他們。」
「培養?」
這個詞用的好,讓徐少龍笑了一下。
陳陽也就二十一歲,竟然都敢用培養這兩個字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就現在來看,陳陽這一套模式的確是非常的不錯,他也挑不出太多毛病。
硬說的話,那就是有實力的太少了,讓他們感受不到那種壓力。
環境上面,也還是營造的不夠。
不過這也沒辦法,畢竟不是戰部,不可能真的把他們全部丟去漫山遍野都是妖的地方自我生存。
「你找我什麼事?」
「地龍。」
「決定好了?」徐少龍眼睛一亮。
「嗯,明天就去吧。」
「行。」
「我這邊三個人。」
「沒問題。」徐少龍道:「還按照之前說的,抓到了,五五分。」
「好。」
陳陽沒說什麼。
分開後,陳陽跑到山裏,他們還在桶里浸泡着。
陳陽道:「師兄,我和你說點事情。」
玄真從桶里走出來,高大的身軀上掛着水珠,看上去充滿了爆發里。
陳陽目光下移,尷尬道:「師兄你把衣服穿上啊。」
「都是男人,還害羞了?」
玄真大笑幾聲,穿上衣服走過來:「怎麼了?」
「我明天下山,去一趟神農架,你和我一起。」
「好。」玄真都不問做什麼。
陳陽道:「你知道地龍嗎?」
「知道。」玄真立刻反應過來:「神農架發現地龍了?」
「嗯。」
「只有你我?」
「徐少龍,另外還有一位前輩。」
「那沒問題,如果只是你我,就不必去了。」
陳陽好奇道:「師兄你干不過地龍?」
玄真道:「憑我這肉身,估計比上地龍還要略強,但我還得保護你。而且地龍不是那麼好抓的,別以為它是普通的妖。」
陳陽道:「這一次不出意外,應該能抓到。」
玄真道:「有幾人知道這地龍?」
「不清楚,不過我聽徐少龍說,知道的人應該不少。」
「你別想的太美好。」玄真道:「地龍這種寶貝,一般人只要有實力,有時間,都不會放過。徐少龍雖強,但比他強的大有人在。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宗慕華也在神農架,近水樓台先得月,等我們過去,地龍還在不在,都不好說。」
……
半山腰,小房子。
豐龍威回來之後就坐在這裏,一動不動好幾個小時了。
他時不時地看一眼自己的胳膊,傷疤早已經自己癒合。
踏入冰肌玉骨,凡鐵便是難以傷害其身,有什麼傷勢也能夠很快的自我癒合。
而他踏入這個境界多年,距離結丹也不過一步之遙。
他現在的心情很不舒服,很煩躁。
本以為這次回來,再尋找機會,說不定真的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陳陽卻將他控制的死死地。
現在,連他這條命,都不屬於他了。
何其悲哀。
「道長,吃飯了。」
白芷畫拎着飯盒過來,放在桌子上。
豐龍威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桌子上的飯盒,忽然伸手在桌子上輕輕的摸了一下。
白芷畫好奇道:「道長你幹嘛?」
豐龍威問:「這桌子,你擦的?」
「對啊。」白芷畫道:「這幾天看你不在,我就過來幫你收拾一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謝謝。」
「不用謝。」
白芷畫笑道:「快吃吧,吃完我還要帶回去。」
「好。」
豐龍威從盒子裏將菜拿出來,大口大口的吃着。
吃完之後,白芷畫收拾碗筷。
豐龍威忽然問:「想出去旅遊嗎?」
「啊?去哪裏旅遊啊?」白芷畫搖頭道:「我去過好多地方了,不太想出去玩。」
豐龍威道:「一個風景很好的地方,有些人稱那裏人間仙境。」
「切,哪有那樣的地方啊。」白芷畫根本不信:「國內外的旅遊勝地我基本都去過,再漂亮的地方我都去過。」
豐龍威道:「見過比人還大的猴子嗎?見過百米長的巨蟒嗎?見過會飛的老虎嗎?」
白芷畫忽然用一種很詭異的眼神看他:「道長,你是不是生病了?」
豐龍威問:「你可知道,陳玄陽是什麼人?」
「知道啊,陵山道觀的住持。」
「還有呢?」
「修士?」
「你知道?」豐龍威道:「既然知道,為何會認為我口出亂言?」
「我聽我媽媽說的,我以為她騙我的呢,真有修士嗎?」
白芷畫對修士的了解,非常有限。
「當然有。」豐龍威道。
白芷畫道:「修士很厲害麼?能飛麼?」
「飛?」
豐龍威一笑,說道:「強大的修士,抬手間山崩地裂,江河斷流。」
「真的假的啊?」
白芷畫有點不相信。
豐龍威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而下一秒,白芷畫卻是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盈,並且四周的山林景色,正在一點一點的變小。
「啊!」
「我飛起來了!」
白芷畫終於反應了過來,驚訝的捂住了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不斷縮小的地形。
身體漂浮在十米高空,白芷畫才慢慢的落下。
她看着豐龍威道:「是你做的嗎?怎麼做到的?我剛剛真的飛起來了,好神奇啊!」
「這便是修士。」
豐龍威道:「不然你以為,我說修士擁有通天徹地之威能,是在開玩笑嗎?」
白芷畫道:「我可以成為修士嗎?」
「你想修行?」
「嗯,想!」白芷畫道:「如果我能稱為修士,我們白家,就不用怕那些人了。」
豐龍威對這世俗也有一些了解。
家族中擁有修士的,一般都能佔據一地,成為地頭蛇一般的存在。
沒有修士的,也接觸不到修士,與有修士的家族不會產生交集。
兩者之間,涇渭分明。
他們不知道修士的存在,也就沒有那份擔心,所以可以過的很舒服。
但白芷畫所在的家族,卻是介於兩者之間。
這很尷尬。
比上不足,而且還會被這些修士家族各種要求。
畢竟他們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家族,對於他們,也就不必按照世俗的規矩對待。
豐龍威道:「想修行,我自然可以教你。」
「師傅!」
「……」豐龍威一頭黑線:「我沒說要收你為徒。」
「不收徒怎麼教我?難道不都是要先拜師的嗎?難道可以隨便教?」
「……」豐龍威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沉吟了幾秒鐘,說道:「最普通的修行,我可以教你。但就像你所說的,如果你想更深入具體的修行,則必須拜師。但我現在不會收你為徒。」
「為什麼?是因為我是女的嗎?我聽說很多門派都是傳男不傳女,是這樣的嗎?」
「不是。」豐龍威搖頭,旋即說道:「你過來。」
白芷畫走過去,豐龍威伸出一隻手,搭在她柔軟的肩膀。
「不要亂動,我替你摸骨。」
說罷,一隻手在她的身上,不斷地移動。
白芷畫一張臉都紅了。
這個老頭,竟然亂摸!
基本上沒有遺漏的地方。
要不是看他表情正常,她真的會覺得,這老頭在占自己的便宜。
摸完了,豐龍威搖頭道:「你根骨很一般,不適合修行。」
「即使修行,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白芷畫也沒失望,而是問道:「那可以成小氣候嗎?」
「努力努力,開竅不難。」
「開竅是什麼?」
「境界。」豐龍威道:「人有七竅,每開一竅,便等於讓人體的潛能得到一定程度的開發。」
白芷畫問:「那你開了幾竅?」
「冰肌玉骨。」
「啊?這又是什麼?」
豐龍威擼起袖子,他的手臂,忽然之間變得晶瑩剔透,宛如一塊玉石。
「你的手……你中毒了?」
豐龍威滿腦子都是問號,隨手丟出一把匕首:「拿起來。」
白芷畫拿起匕首:「然後了?」
「砍我。」
「啊?」
「砍。」
「可是……」
「放心,凡鐵傷不了我。」
白芷畫猶豫許久,最後一咬牙,輕輕的在他玉石般的胳膊上一划。
划過的觸感,就仿佛是劃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豐龍威道:「用力。」
「哦哦。」
白芷畫一刀砍下。
「鐺!」
這一刀仿佛砍在了一塊金鐵上,巨大的反震力,震的她虎口發麻,匕首沒拿穩,直接的掉在了地上。
她驚愕的看着豐龍威的手臂,忍不住摸了摸。
入手溫熱,但是很光滑,很堅硬。
「你的手……」
「冰肌玉骨。」豐龍威道:「這便是冰肌玉骨,踏入這一境界,凡鐵無法傷害,你們所謂的子彈,也無法傷害我。」
「你能擋住子彈?」白芷畫不可思議。
「很難以相信嗎?」
豐龍威搖頭道:「這沒什麼了不起的,這很輕鬆。」
他放下手臂,說道:「我說的那處世外桃源,便有很多我這樣的人。若是在那裏修行,你根骨就算一般,也能事倍功半。」
「我可以嗎?」
「當然。」豐龍威微笑道:「如果你想,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
「嗯嗯,好。」
「來,我先教你一些基礎的修行方式。」
……
第二天一早。
山上。
徐少龍早早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是來找陳陽。
豐龍威戴上面具過來,站在一旁。
徐少龍有些好奇,但是沒有多問。
直覺告訴他,這個面具男不一般。
「走吧。」陳陽直接向外走去。
一行人下山,乘車直奔車站。
路上,他接到了聞統領的電話。
「聞統領?」
「劉爾與新派公館的弟子都被禁錮了,但是傅雲幾人已經放了。」
「放了?」
「傅雲他們常年不在新派公館,他們與劉爾之間也沒有聯繫,這件事情,他們並不知情。」
「原來如此。」陳陽問:「只是禁錮嗎?」
聞開平道:「只能禁錮,他還有用。」
「我明白了。」
「徐少龍在你那邊嗎?」
「在。」
「我讓他保護你,放心吧,抓到張成良之前,他會一直保護你的。」
「嗯。」
掛掉電話,徐少龍問:「聞統領打來的?」
「對。」
「有沒有問我什麼?」
「沒有。」
「那就好。」
「怎麼?他不讓你去神農架?」
「當然不讓,他要是知道我帶你出來,恐怕會殺了我。」
「恐怕遲早得知道。」
「以後知道,以後再說。」
這次能出來,他就已經很滿足了,就算聞統領罵他也無所謂了。
……
陵山。
傅雲等人被放出來,他們站在陵山的街頭。
「傅師兄,我們現在怎麼辦?回去嗎?」小胡問道。
他們幾人這次都有些被嚇到了。
無緣無故的,就被戰部抓走,而且還是與邪修,與放逐者有關。
還好,最終調查,與他們無關。
不過那個劉爾,還有那些新派公館的弟子,卻是慘了,一個也出不來,下半輩子都將待在戰部的囚牢裏。
沒有自由的人生,想想都讓感到絕望啊。
「去神農架。」傅雲說道。
新派公館沒了,而且他在戰部,聽那些審訊的人說了。
連張成良也成為了通緝犯。
整個新派公館,徹底的從歷史上被抹除了。
劉爾對他說了,這件事情一定是陳陽所為。
他也相信劉爾,因為他很確定,劉爾絕對不可能與邪修有任何勾結與利益往來。
是那個道士做的!
他太狠了,一出手,就直接要了新派公館的命,直接將其連根拔除。
這口氣他是絕對咽不下去的,這簡直等於將他家滿門抄斬了。
此仇不共戴天!
不過他也不會衝動,他雖然在崑崙待了這麼多年,但不代表他就不懂俗世的規矩,不懂修士的規矩。
「走。」
傅雲走上街口,攔了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