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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雲嶸本就是一個極重感情之人,否則前世他的前程就不會為甄家所阻,並情系李家的那位郡主,執着了一生直到最後時刻才幡然醒悟。
原來有些人並不值得他去珍惜,血脈親緣其實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他本以為醒悟的太晚,卻不想老天給了他一個重來的機會。
意外的,他並沒有欣喜若狂。再見到那些掛着滿臉虛偽笑容的所謂親人,他沒有冷嘲熱諷也不曾展露分毫不滿,冷漠的像個路人……
欠他們的他早就還清了,心中並無愧疚。
放下不過在一念之間。
即便是李靈犀……他也自認並沒有愧對於她。二人從年少之時就羈絆頗深,長至成年之後聽從雙方父母之命定下婚約,他待她一心一意,從未生出過旁門左肋的心思。即便是與張白菓有私交,也不過是將她看成一個合得來的夥伴而已。
事實上,李靈犀開始一意的認為他二人有私,也不過是她給自己找的一個藉口而已。
他明明知道,卻為此苦苦解釋,甚至不惜斷了與張白菓的正常往來。
可李靈犀絲毫不覺得感動,畢竟,她要的……從來不是他!
直至對她完全絕望,他才開始察覺另一個人的存在感……她並不是如影隨行的影子,作為朋友,他們之間的距離足夠有分寸並且絕不逾越一寸。
回憶卻總是因為她而泛起漣漪……一開始抱怨她什麼都不,後來。才慢慢覺得自責起來。
為什麼,他從來沒有發現過呢?那些明明就鋪就在眼前的真誠。
即便如此,剛剛重生回來的甄雲嶸。也並沒有愛上她。
他不過是抱着想要彌補的心情靠近她,想着大不了今生就守着她過日子——畢竟,他不認為自己還會愛另外一個人,那麼和她在一起,似乎也不錯。
結果卻讓他意外,這輩子陷進去的那個人,居然是他。
「師父。要不您把師妹弄出,m..com來吧……」甄雲嶸下意識的張口。
清源真人一怔,他沒想到自家徒弟居然會提出這個要求,畢竟。他應該是明白張白菓閉死關的深意的,不過是**裸的拒絕罷了。
「你應該明白……菓兒她會有此選擇,本就是因你之故。」清源真人,想了想。還是勸道:「她若是成功。你便沒有絲毫機會……可她若是失敗,只怕餘生不長了。倘若我救了她出來,她日後修為必受阻礙,壽元驟減……」
「可是師父……」甄雲嶸聽到這裏,忍不住想要插話。
那也總比沒了命強啊!
人只要活着,就會有一線希望的,不是嗎?
清源真人用一個眼神制止他繼續下去,搖搖頭到:「縱然那孩子不是在我跟前長大。可我卻算得上明白她幾分。她雖不曾過,卻是個傲極也弱極的丫頭。大抵是同她時候的遭遇有幾分關隘……她是絕對不會願意這樣被咱們救出來的,於她而言,怕是恥辱。」
聽着這話似乎有幾分道理,張白菓的性子,着實有些難以捉摸。可便是這些年恨不得日日與她在一起的甄雲嶸,都參不透她的想法,清源真人……真的能懂嗎?
他不過是一個的試探,只是想確定她的心意,卻仿佛不知為何惹惱了她。
叫她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為的不過是參透情劫,忘記他這個惹禍的人罷了。
師父的不錯。
張白菓閉死關,是為了避開他,而不是為了考慮兩人的未來……她的選擇本身已經告訴了他答案,只是他不死心,也是有些愧疚,竟是無意間逼她至此!
但……張白菓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寧死不屈的人嗎?
不是的……
雖然這麼對張白菓來好像有貶低的意思,但他始終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
他記得她曾經過那麼一句俗語:好死不如賴活着。
可是清源真人這一次卻認了死理,不管他怎麼勸,他就是不肯出手幫忙。並且不止如此,他還將張白菓閉死關已滿五十年的消息傳遍了整座季羅山……這樣一來,即便他去求其他的元嬰真人,他們肯定也不會幫忙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恨這個師父。
要不是他修為不過金丹,他都恨不得自己上陣了……可是萬一他魯莽行事,傷了張白菓的話,他肯定會後悔不迭的。
真是束手束腳。
甄雲嶸重生到現在,還是頭一次對一件事這樣的兩難。
清源真人也沒有強求他一定要馬上離開楓葉林,是以他決定再觀察幾天,再做決定。
卻不想,有人意外前來拜訪。
等到李靈犀獨自站在竹屋外頭,叫他出來的時候,甄雲嶸方才有種恍然隔世之感。
他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白衣,顯得有些孱弱的李靈犀一眼,眸中突兀的閃過一絲古怪。
上輩子……他到底為什麼對她那樣死心塌地?
明明和別的女修並沒有什麼差別。
「甄雲嶸,既然你心中另有他人,又為何要與我定下婚約?」李靈犀漲紅着臉,氣鼓鼓的瞪着他,一雙美眸中卻並無多少真怒,不過是佯裝罷了。
她從未愛過他,即便他另娶他人,她也無感,只不過……要借他這個筏子罷了。
甄雲嶸瞧了一眼矮了他的李靈犀,或許是出生長公主府的關係,她的眼底佈滿了算計。但這些算計,看起來又是如此的淺薄……倒是反而不符合王府的教養了。
她有時候很善良,可有時候又太沒有底線……有太多的想法都超出人們的預料,甚至連給男人下……藥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即便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也都曉得,這種無恥之事做不得,可她卻似乎毫不介意。
為什麼?
這個女子,前世今生都是滿身的破綻,為何他從前居然能視而不見忍耐那麼多年?
他看着她久久不語,李靈犀覺得有些奇怪,抬頭看了他一眼。
今生沒有了他的痴纏,她對他倒是沒有多少惡感,甚至隱約還能看到一絲歉意。
也僅僅是一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