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公府。
後院,人聲鼎沸,愉悅的琵琶聲響起。
清冷的月光下,院子中央,擺放着一張桌子,桌前,高士廉、長孫無忌、陳叔達,三人正吃着熱騰騰的火鍋涮羊肉,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這寒冷的天氣,也阻止不了幾人的熱情。
最高興的,就要數高士廉了。
原本以為打水漂了的五萬貫錢,就這樣回來了,一文不少。
雖說不能算是許國公府的家底,但也算是一筆巨大的錢財了,這段時日,幸福小區的售賣遇冷,壞消息一個一個傳來,高士廉更是整夜整夜睡不着覺、
直到昨天長孫無忌和陳叔達登門,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那就是放下面子,厚起臉皮,去夢幻集團,找杜荷退錢。
這一招,果然湊效。
五萬貫,全部回來了。
「來來來,無忌啊,我敬你一杯,這次多虧了你,要不是你給我出這麼一個好主意,只怕我這五萬貫,就拿不回來了。」高士廉喝的暈乎乎的,舉起杯子,高興地說道。
高士廉是長孫無忌的舅父,因此敢直呼大名。
而高士廉當初也是擔任過左相的,後來被李二貶為宜州長史,然後又入朝擔任了吏部尚書,他能入朝,長孫無忌功不可沒。
長孫無忌笑着說道:「舅父,我不能害你啊,那杜荷的幸福小區,眼瞅着就要完蛋了,肯定一個房子也賣不出去,聽說他前後花了一百多萬貫呢,以杜荷無恥的性格,到最後,大家的錢肯定都不會退的,所以,我昨日與陳大人一商量,覺得現在去找杜荷退錢最為明智,杜荷果然如我所想一般,暫時還顧忌面子,把你的五萬貫給退回來了。」
「哈哈哈……無忌,子聰啊,你們都是我的大恩人啊,來,我敬你們。」
幾人又開始繼續喝酒。
……
幾日過去,陸遠臉上的傷好了不少,原本豬頭一樣的腦袋,現在也勉強能看了。
杜荷看見陸遠,便笑道:「陸笙簫啊陸笙簫,你這些傷都是為本少爺受的啊。」
陸遠轉身,看見杜荷,急忙躬身道:「少爺,千萬不能這麼說,只要少爺的大計能成,我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聽說,現在長安城的人們也順帶着罵你?」杜荷笑眯眯地問道。
陸遠笑道:「這是我的榮幸……以前,誰知道我陸遠的名字,現在好了,長安城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認識我了,昨日,我進了一趟城,剛進城門,就被人認出來了,不到片刻,就要上百人把我團團圍住,要不是正道及時趕到,只怕又要挨一頓揍呢……」
這傢伙不愧是賭徒出身,心理素質,那叫一個好。
杜荷拍拍陸遠的肩膀,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空,說道:「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說着,杜荷走出了屋子。
陸遠撓撓頭,看向老傅:「少爺這是什麼意思呢?」
「少爺讓你好好養傷,可以去平康坊找幾個仙女快活一下……」老傅看熱鬧不嫌事大,慫恿說道。
陸遠:「……」
杜荷沒有回房間,而是徑直來到半山學院。
在這裏,杜荷擁有一個單獨的院子,門口掛着牌子:院長小院。
許多學生路過這裏,都會停止打鬧,態度恭敬。
杜荷走進院子,進了房間,讓呂布在外面等着,然後把自己反鎖在了屋子中。
呂布站在院子中,面無表情,仿若鐵塔一般。
不多時間,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
牛毛般的細雨不間斷地下着,不多時間,就將呂布的頭髮打濕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雨停了,突然颳起了風,從北面而來的風呼嘯着。
呂布頭頂的水珠,竟然很快結成了冰。
眼看天就快黑了。
嘩啦。
房門突然打開。
杜荷走出來,跺跺腳,搓搓手,大罵道:「草,我這是呆了多久啊,竟然突然變得這般冷。」
呂布抖了抖頭上的冰珠,上前,說道:「已經過去四個時辰了。」
「這麼久了,怪不得……去把張儉、陸遠,許正道,鬼神,程憶悅……叫來……開會。」杜荷吩咐道。
呂布一愣,問道:「少爺,這麼快就要行動了嗎?」
杜荷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說道:「只怕這天就要下大雪了,再拖幾日,固然能賺更多錢,但災民們等不及了啊,時間不等人。」
不多時間,夢幻集團所有的核心成員,齊聚在了院長小院之中。
這些傢伙,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的,有激動的甚至擼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在場的人,這幾日心中都憋着一口氣呢,尤其是滿長安城都在罵杜荷,朝中都在彈劾杜荷之際,許多人心中都不服氣。
憑什麼自家少爺自己花費巨資建造了幸福小區,最後還要被罵呢。
現在聽到杜荷召集大夥開會,很多人都想到,杜荷肯定是要有所行動了。
所以一個個都激動起來。
這場會議,持續到了半夜。
直到三更天,眾人才陸續從院長小院離開。
離開時,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陸遠說了一個字:「干!」
許正道說了一個字:「弄!」
……
太極殿,早朝。
「陛下,鄠邑縣侯杜荷雖不是朝廷命官,卻是有爵位之人,做出此等事,實在是天地不容,人神共憤,請陛下降罪與他,將那幸福小區收歸朝天,讓災民們免費住進去。」
「臣要彈劾杜荷!」
「附議!」
「附議!」
開始是幾個御史在彈劾杜荷,當着文武大臣陳述杜荷的罪行。
隨後,便有許多人加入了進來。
當然,也有許多人與杜如晦交好,並未參與,反倒是替杜荷說話,但也架不住其他人的攻擊,索性都閉嘴了。
杜如晦站在朝臣們的前面,抱着自己的玉圭,認真地看着那些上躥下跳的傢伙,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一點都不擔心。
秦瓊好奇地問道:「老杜,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站出來說句話?」
杜如晦笑了笑,捋了捋鬍鬚,慢條斯理地說道:「荷兒曾經說過,人賤自有天收,我一把年紀了,也管不了許多事了,我相信荷兒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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