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少南搖了搖頭,嘆道:「也許我真的應該殺了你,不過,可能是我以前壞事做得太多,所以最近流年不利,總是不順,師父身死,師妹現在又這麼恨我,我就是得到了天下,也沒辦法找回以前在武當的快樂。」
屈彩鳳冷笑道:「這是你自作自受,為了你那個虛無縹緲的帝王夢,你害了太多的人,你若是還有一絲良知,就應該一死贖罪。」
耿少南黯然道:「也許我是該死,但我不能現在就死,因為我還沒有給我的師妹,給我的孩子爭取一個安全的保障,屈彩鳳,今天我欺負了你,你要找我報仇,我無話可說,不過我也不會任你宰割,無論是你一個人來,還是帶着徐林宗一起來,我耿少南接着就是。下次見面,你我性命相搏,生死各安天命!」
他說着,站起身,也不看身後躺在地上的屈彩鳳一眼,大步而出,只剩下屈彩鳳仍然趴在那裏,雙眼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直到耿少南的身影消失在遠處,再也聽不到他的腳步聲,屈彩鳳突然整個人一下子軟到了地上,放聲大哭,剛才在耿少南面前,她是極力地裝着堅強,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生過,這是多年來她在巫山派養成的習慣,那就是絕不要在敵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與悲傷,這只會讓敵人更加得意,但屈彩鳳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麼大的侮辱,那幾乎是武功與心智上的雙重打擊,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剛剛被屈辱過的無助小女人,終於忍不住自己內心的酸楚,開始哭泣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屈彩鳳只覺得自己的眼淚和靈魂,都隨着這陣子哭泣,而流光了,她緩緩地抬起頭,卻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形,正蹲在自己的面前,而徐林宗那張俊逸絕倫的臉,一雙深情的眸子正直直地看着自己,他的嘴唇在微微地動着,而他的話,這會兒屈彩鳳終於可以聽清楚了:「彩鳳,是我啊,你這是怎麼了?」
屈彩鳳突然悲憤莫名,大吼道:「淫賊,你還想繼續來騙我嗎?」說着,她右手狠狠地一巴掌扇了出去,直掄到徐林宗的臉上。
徐林宗不閃不避,就這樣直接挨了她一巴掌,一聲脆響,他這張英俊的臉上,頓時就多出了五道指印,半邊的臉,高高地腫了起來,徐林宗默默地嘆了口氣:「彩鳳,多日不見,想不到你我重逢,會是這樣。」
屈彩鳳厲聲道:「你這個魔鬼,還想繼續扮成徐林宗來騙我嗎?我殺了你!」
她一邊叫罵着,一邊又是一掌擊出,這回換了左手,扇向了徐林宗的右臉,徐林宗突然臉色一變,右手閃電般地探出,一下子捉住了屈彩鳳的右腕,沉聲道:「你說什麼?什麼魔鬼?什麼扮成我?「
屈彩鳳怒極而吼:「耿少南,你別再繼續裝了,你就是燒成了灰,我也認識你,你以為你戴了個人皮面具,我就不知道是你嗎?我這就把你這層皮給撕下來!」
徐林宗的身子一軟,幾乎是向後就要一癱,屈彩鳳那染得鮮紅的鳳仙花仙的指甲,狠狠地撓上了他的臉,十道長長的血印子,頓時在他的左右兩側臉頰出現,屈彩鳳突然收回了手,眼中儘是驚疑之色:「你,你這張臉,是真的?」
徐林宗的眼中淚光閃閃,任由着臉上的鮮血不停地從爪印之中滲出,他喃喃地說道:「彩鳳,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可是,可是我是林宗啊。剛才生什麼事了,你能告訴我嗎?」
屈彩鳳幾乎是呆若木雞地盯着徐林宗看了半天,突然吼了起來:「不會的,這一定是耿少南你這個魔鬼又用了什麼障眼法來騙人,不會有錯的,徐林宗這會兒不可能來,你別想騙我!」
徐林宗咬了咬牙,看着一邊的寒潭,柔聲道:「彩鳳,你可曾還記得,那年你我初遇,你受了傷,在這寒潭邊上不能行動,是我抱着你進了潭水裏,那也是我們第一次嘴對嘴地渡氣,你還記得嗎?」
屈彩鳳的嘴唇在微微地抖,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是不住地搖頭。
徐林宗嘆了口氣,走到了一邊的花叢中,撫着這些優曇花,說道:「你可曾記得,你我曾經對着這優曇花起誓,會相守終身,永不相負?我說過,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我們經歷過什麼,我一定會帶你走!」
屈彩鳳的眼中兩行清淚開始流下,只見徐林宗的雙眼中柔情似水,走到了自己的近前,拾起自己的雙手,說道:「你我第一次成夫妻的時候,那是個雷雨之夜,正好是月圓,你走火入魔的時候,你當時失了控制,在我的身上,手上抓出了無數的爪痕,當我抱着你,在寒潭之中,用那冰冷的潭水和武當純陽無極心法,助你恢復神智後,你看到我身上的傷痕,哭得那麼傷心,你說要是知道你會把我傷成這樣,你寧可不要武功,成為廢人,我說沒有關係,這些傷痕,就是你我之間愛情的證明,現在,這些愛情的證明還在。」
徐林宗一咬牙,撕開了自己白袍的前襟,只見他的胸膛之上,十餘道爪痕仍然歷歷在目,屈彩鳳終於可以確認了,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耿少南所假扮的,他,真的是徐林宗本人!
可是屈彩鳳突然大哭起來,一下子撲進了徐林宗的懷裏,不停地用粉拳擂着他的心口:「你這個天殺的,你這個混蛋,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現在才來,為什麼你不能早來半天?你知道不知道我受了多大的傷害,受了多大的欺負?那個魔鬼,那個魔鬼他。。。。」說到這裏,屈彩鳳已經泣不成聲,再也說不下去。
徐林宗的面沉如水,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易容術,耿少南是不是用了易容術,戴了什麼人皮面具,扮成我的樣子,來你這裏騙了什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