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的身邊漸漸地騰起一陣淡藍色的真氣,寒冷的氣息從他身上的每個毛孔向外散發,瞬間,藍氣暴漲,他的雙眼一睜,神光暴射,大喝一聲,紫電劍但着悽厲的風聲,直接點向了那斬龍刀的刀身。
一陣轟天的響聲,就在那劍尖觸及刀身的一瞬間暴發出來,整個墓室里真氣激盪,李滄行身上的衣服象是被千百把小刀划過,若不是早已經運足了護體氣勁,這會兒早就被割得千瘡百孔了,一股極大的拉力吸着紫電劍,把李滄行整個人都帶得一直向刀身移動,李滄行大駭之下,連使幾次千斤墜,都無法阻止自己的身子漸漸地飄了起來,浮在半空之中。
李滄行感覺自己的內力被飛快地吸到這把詭異的神兵之中,而外界的寒氣卻是愈來愈重,他感覺自己頭上流出的汗水也變成了冰珠子,而極度的深寒從紫電劍上不斷地向體內襲來,這樣子持續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要和柳生雄霸一下,變成一具冰人,永遠地成為這把刀的陪葬品。
李滄行的心中有個聲音在大叫:不行,我不能這麼死在這裏,小師妹還在等我,我要出去,我不能就這麼完了!
求生的*一下子讓李滄行有些僵硬遲鈍的腦子變得清醒,當務之急是先和這該死的刀脫離接觸,他咬破舌尖,「噗」地一下,鮮血直噴到紫電劍身上,打算用人不由命的招數強行暴發一次,是死是活,就看這一下了!
鮮血隨着紫電劍的劍身流了下去,流到了那斬龍刀的刀身上,幾滴血珠子一下子就被吸進了那道血槽之中,本來銀光閃閃的斬龍刀突然發出了一聲強烈的龍吟,那道血槽中碧光一閃,緊接着就是一陣刺眼的刀光閃亮,那些看不清的文字一下子全部顯示了出來。李滄行連忙閉上了雙眼,但仍然覺得眼睛被刺得火辣辣地疼,仿佛象是要失明了一樣。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李滄行的耳邊響起:「汝乃何人,何故以龍血將吾喚醒!」
李滄行一下子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房間裏只有他和柳生雄霸兩人,而這個聲音卻絕對不是柳生雄霸所發出的!
忍着心中巨大的驚慌與恐懼,李滄行沉聲喝道:「你又是誰!」
那聲音低沉有力,震得李滄行的耳朵嗡嗡作響,但他同時也發現,那股子劍身上傳來的巨大吸力減弱了許多。而寒氣也沒有那麼刺骨了。只聽這聲音說道:「吾乃斬龍刀靈。宋武之後,吾便沉睡至今,汝乃何人?為何會有龍血?」
李滄行心中一驚:「龍血?什麼龍血?剛才我只是咬破了舌頭噴了一口血罷了,你是刀靈?是妖怪嗎?」
斬龍刀靈哈哈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怪。這把刀斬殺過太多的人,斬過太多的真龍天子,故名斬龍,時間久了,就形成了我這個刀靈,年輕人,你和當年的宋武帝一樣,有真龍之血,吾會遵守上古的約定。剛才就是你我的血契,終你此生,斬龍只為你一人使用!」
刀靈說完之後,李滄行突然感覺到剛才那刺眼的光芒消失了,他睜開了眼睛。卻發現刀身上的藍光在慢慢地退散,只有血槽中的那一絲碧光還在隱隱約約地閃亮着。
柳生雄霸的手已經離開了刀柄,李滄行突然覺得自己好象是在做夢,從這場跟柳生雄霸的比武開始,一切都變得不可思議,為什麼會掉在這個奇怪的地方,為什麼會經歷一個檢測人性的環道,為什麼在這個前世帝王的墓里還碰到了一把活着的刀,這一切都不禁讓他毛骨悚然。
柳生雄霸依然是一個冰人的狀態,但李滄行的全部注意力全被這把會說話的刀所吸引,他沉聲地問了這把刀好幾遍,可是卻再沒有什麼刀靈和他繼續說話,空蕩蕩的墓室里,只有李滄行自己的聲音在迴蕩着。
李滄行咬了咬牙,紫電劍回鞘,冰心訣再次鼓起,他的手慢慢地伸向了那刀柄,這回他打定了主意,只要一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之處,就馬上放手撤回。
但奇怪的是,這回李滄行抓到刀柄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異常,就好象抓着自己的紫電劍一樣,相反還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似乎這把刀是自己用了多年的兵刃,是那麼地趁手,他把斬龍刀拿在手裏,更讓他吃驚的是,這把看起來至少有一兩百斤,雙手拿都會非常吃力的雙手大刀,在自己手裏卻是舉重若輕,一隻手就能穩穩噹噹地拿起。
神兵在手,卻是如此的舉重若輕,李滄行有些不敢相信,隨手揮了兩下,沒有把內力注入刀身,卻也覺得這刀劈過空氣的聲音,就象是有人在低低的吟唱着,而那破空的風聲和力量,讓身為高手的李滄行一眼就看出這是把自己以前從沒有接觸到的神兵利刃,只是輕輕地揮了兩下,對面那塊相隔足有兩三丈的石碑上就有了幾道刀痕,大理石的碑面上一陣子細末石屑灑下。
李滄行又驚又喜,猛得想起柳生雄霸還是一個雪人,連忙把刀向地上一插,這塊花崗岩石的地面,斬龍刀插進去就象是插進肥沃的大地一樣,絲毫沒有阻力。
可李滄行現在顧不上驚嘆斬龍刀的威力,他緩緩地運起焚心訣,這回周身起了一陣淡黃色的光芒,空氣也變得灼熱起來,大喝一聲,雙手平平向前伸出,直貼柳生雄霸的背後的筋縮與魂門穴。
手一捏上柳生雄霸的後背,李滄行就感覺到這個東洋人體內的熱力也在復甦,不象剛才那樣氣息全無,連經脈都被凍住,心下大喜,熱力源源不斷地進入柳生雄霸的體力,而柳生體內的熱力也在加速流轉,很快,覆蓋在他體表的冰雪開始融化,匯成一道道的小溪順着衣服向下流。
柳生雄霸那張被寒冰覆蓋的臉漸漸地露了出來,而覆蓋了厚厚冰層的右臂上,碎冰塊一片片地落到地上,與花崗岩地面親密接觸,碎得滿地都是,李滄行知道他已經復甦,笑着收回了手,走開三步,柳生雄霸大喝一聲,周身的熱氣一下子暴漲,而紅色的真氣在身邊一閃而沒,身上最後的一些關節部位的冰塊也四散碎裂,要麼變成水珠淌下,要麼直接以冰塊狀震飛,連李滄行身上都濺了不少。
柳生雄霸象是剛剛從水裏走出來似的,渾身上下濕透,他看了一眼插在地下的斬龍刀,臉上閃過一絲詫異,轉而恢復了一向的一本正經,向着李滄行正式鞠了個躬,嘴裏說道:「阿里阿多,裹做以馬死。」
李滄行知道他是在謝自己,笑着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
柳生雄霸點了點頭,拔出自己腰間的長刀,在地上划起字來:這刀,你拿到了?
李滄行微微一笑,單手拿起地上的斬龍刀,揮舞了幾下,看得柳生雄霸的臉上儘是驚愕不已。
柳生雄霸繼續在地上寫道:恭喜,閣下厲害,我的,佩服。
李滄行從他的眼中感受到了一種發自真心的羨慕,而不是妒嫉,和這個東洋人打了這麼久,又合作一路走到這裏,卻一直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聊,他心中一動,在地上寫道:「柳生,你的,為何來中原?」
柳生雄霸看到這一行字後,嘆了口氣,解下了自己腰間的那把短刀,遞給李滄行,只見刀鞘上刻着柳生二字,那刀鞘看起來年代已經非常久遠了,色澤發暗,應該是把祖傳之物。
趁着這會兒功夫,柳生雄霸在地上寫道:來中原,家父的,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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