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安靜。
所有鬼修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盯着白衣男子和他手裏的劍,被白衣男子的強大實力所震撼。
院子裏,張小卒和牛大娃也都驚得愣在了原地。
一劍斬殺黑袍帝君,或許黑袍帝君猝不及防,心存大意,但這等實力也是不可想像的。
「你…你幹什麼?」
「你是誰?!」
青面帝君等反應過來後,立刻對白衣男子警惕防備起來,並怒聲呵斥。
白衣男子把劍從黑袍帝君的腦袋裏抽出,左手一抓,把他的神魂從識海里抓了出來,然後一腳把他的屍體踢飛。
收了黑袍帝君的神魂,白衣男子這才轉頭看向青面帝君等,面帶笑容道:「諸位的記性可真差,我們在酆都府里可是見過的,若不是在下把齊天大帝逼回大殿裏,你們早就被他吸食精血神魂而亡了,在下救了你們一命。」
「是你!」
經白衣男子的提醒,青面帝君等這才想起來。
當時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在齊天大帝的神格上,且白衣男子僅與他們擦肩而過就消失在大殿裏,所以他們對白衣男子的面孔未留下過多印象。
「你們不需要感謝在下的救命之恩,因為…」白衣男子緩緩舉起手中的劍,忽然身形一動,撲向青面帝君,同時聲音冰冷的喝道:「在下即將殺了你們,所有人。」
青面帝君一直在警惕提防着白衣男子,見白衣男子朝他撲了過來,想也沒想轉身就逃。
他有自知之明,心知黑袍帝君且不敵白衣男子一劍,他的修為境界尚不如黑袍帝君,那便更不是白衣男子的對手。
噗!
可是白衣男子的速度太快,手裏的劍更快,青面帝君只跑了不到十丈距離就被追上,劍從後腦刺入,從眉心刺出。
白衣男子擒了青面帝君的神魂,沒有片刻停頓,轉身撲向另一個帝君。
「啊--」那個帝君已經逃出了很遠,可看見白衣男子追上來,還是抑不住驚恐的大叫起來,怒問道:「本尊與你無冤無仇,為何殺我?」
「哼!」
「你們這群王八蛋,成群結隊的來為難我家小可愛,即是死罪!」
白衣男子冷冷回道。
噗!
話音落,他便追上了那位帝君,一劍結束了他的性命。
那位帝君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在努力的想小可愛是誰,他不記得自己招惹過這麼一號人物。
他好想問白衣男子是不是認錯人了,可惜沒有說話的機會。
小院裏,孟婆老臉一紅,低下了頭。
「啊--」
「誰是小可愛?」
「本尊從來沒有為難過她呀,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啊?」
下一位被白衣男子盯上的帝君,問出了剛剛死去的那位帝君沒問出口的問題。
噗!
但回答他的是白衣男子冰冷的劍。
如若被他知道白衣男子口中的小可愛指的是院子裏的白髮蒼蒼,滿臉褶皺似枯樹皮一般,眼看已經半截身體埋進黃土的孟婆,不知會有何感想?
掉一地雞皮疙瘩恐怕是至少的。
一眾鬼修也開始驚慌逃竄,宛如炸窩的麻雀,逃向四面八方。
「死!」
白衣男子長劍一掃,揮出萬千劍氣,沒有一個帝境以下的鬼修活着逃離,全都被劍氣洞穿識海,斬滅了神魂。
劍氣風暴和牛大娃的箭與白衣男子的劍氣的殺傷力相比,宛如螢火之光與耀陽的差距。
白衣男子追進了大霧裏。
張小卒和牛大娃望着院子外地上厚厚一層屍體,除了震驚只有震驚。
「好了,沒事了,回去修煉吧。」孟婆說道。
張小卒和牛大娃從震驚中醒來,一左一右盯着孟婆。
「你們兩個盯着老身看什麼?」孟婆被他二人盯得心裏發虛,目光閃躲不敢與二人對視,生怕被二人知道她心裏的秘密。
「奶奶,那位前輩說的小可愛,指的不會是您吧?」牛大娃試探問道。
張小卒也跟着點頭,和牛大娃有相同的猜測。
「胡…胡說,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和…什么小可愛有什麼關係。」孟婆瞪眼道,可是說話的語氣有點虛。
隨即苦澀一笑,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歲月催人老,少年安在哉。老了,老矣。你們進房間去吧,老身等一位故友。」
孟婆給了張小卒和牛大娃答案,可是二人聽了後心裏卻不是滋味。
正如孟婆所說,她已經垂暮老矣,而白衣男子卻還倜儻俊朗,風度翩翩,時間在二人之間砌了一堵高高的牆,把二人的世界隔開了。
二人依言進了房間,但沒有去地下洞府,而是與戚喲喲等一起躲在門窗後面偷偷觀看。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白衣男子終於折返回來。
孟婆打開護院大陣。
白衣男子穿過院門走進院子,一直走到孟婆面前才停下腳步,歉意說道:「有兩個往相反方向跑了,沒追上。」
「可以了,他們不敢再來了。」
「謝謝你。」
孟婆感謝道。
「我說過,會永遠保護你,誰敢欺負你,我就殺了他。」白衣男子道。
孟婆點頭道:「我記得。」
白衣男子伸出手,想把孟婆鬢前的一縷白髮給她攏到耳朵後面,卻被孟婆後退一步躲開了。
他虛抬着手,開口笑道:「你老了。」
孟婆聞言身體一顫,苦澀點頭道:「是的,我老了,而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你為什麼會老?」白衣男子問道。
「時間流逝,帶走了歲月。」孟婆答道。
白衣男子搖頭道:「孟婆是不會老的,除非動了人世間的感情,你不會是對我動情了吧?」
「沒有。」孟婆一口否定。
「奶奶說,您講的笑話都非常好笑,她喜歡聽,還笑得十分開心。」
房間裏,牛大娃喊道。
「哈哈…」白衣男子聞言大笑,說道:「你看,孩子們都知道。你因我而老,我會對你負責的。」
「……」孟婆唯有苦笑。
那日熬孟婆湯,她給自己留了一碗,就是留着和白衣男子告別用的。
「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關於棗樹的故事嗎?」白衣男子問道。
孟婆點頭道:「記得。」
白衣男子笑道:「之前屬我吃的棗最多,所以棗樹會滿足我一個願望,我要讓棗樹把你流逝的青春還給你。」
「謝謝你。」孟婆心裏暖意橫流。
儘管她覺得白衣男子講的故事只是故事,但白衣男子能這麼做,她真的感動開心。
「難怪他剛才吃的那麼拼命,原來是為了心愛的姑娘。」張小卒恍然道。
白衣男子轉身面向門前的兩棵棗樹,喊道:「我想讓我心愛的姑娘恢復容顏,請滿足我的願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