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隨着腳步聲,小女孩身前走過來一名青年。筆神閣 bishenge.com
「我來吧。」話落,青年伸手接過了車把。
小姑娘呆了...雖說面前這人穿的衣服破破爛爛...但笑起來很迷人,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泛着星辰。
「好。」
小女孩仿佛迷住了,凍得青紫的小手鬆開了車把...
......
這是一個老院子,外面看起來比較簡陋。
耿陌推着老人走進了小院,小女孩緊張的在旁邊跟着,搓着凍僵的小手不知道往哪兒放...
剛進院子是側面,有三四米寬都是水泥牆面。院子不大,但也有東屋,西屋。
另一邊還有個一米高的側牆,臨近隔壁的院子。
院前不算大,但也種着些蔬菜,算得上簡約樸素。
耿陌手上有力氣,在小女孩的目光方向將老人推到東屋門前,雙手一發力變將老人連人帶車穩穩的抱進了屋裏。
此時,老人渾濁的眼神突然一亮。
進屋後,老人拍着耿陌的手臂:「咳咳...小燕兒,快去招呼客人喝點熱水。」
林沖吸着鼻涕,大大咧咧的翹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感嘆着,屋子裏真tm暖和...!
耿陌將老人抱上熱炕,又往炕里填了點炭,這才憨憨的笑道:「老人家你歇着吧,我哥倆還得出去找房子呢。」
老人拉着耿陌的手坐在炕邊:「小伙子呀,你心眼不錯的...跟奶奶說說,你們來城裏是做什麼的呀?」
耿陌接過小女孩遞過來的一杯熱水,喝了一口,捧在手中取暖:「準備投靠一個親戚,呵呵,蟲話給弄丟了。」
「找不着人了?」老人靠近了些:「所以想先安頓下來?」
「嗯。」耿陌點頭。
「那是你弟弟?」老人指着坐在一邊的林沖:「這麼冷的天還光着頭,小伙子身體蠻好啊?」
「他是我的一個兄弟,叫林沖,孩子小不懂禮數,您老別見怪哈。」
林沖一聽這話,趕忙規規矩矩的坐正,雙手平整的擱在腿上。
這天都快中午了...他可不想再呆在冰天雪地里,即使找房子他也不想出去...太tm冷了!
「沒事,沒事,」老人笑着擺擺手:「小孩子嘛,還挺精神的。」
「嘿嘿,」林沖一聽這話,瞅着半癱在床的老奶奶傻樂的一笑,再撓撓腦袋,一口將杯子裏的熱水喝完...真暖啊。
「你們哪的人啊?」
耿陌從衣懷裏掏出籍住證遞了過去:「我們是泫勃城過來的,家裏沒人了。」
「我剛才聽說你們在找房子?」
耿陌抬頭,瞬間領會了眼前這位老人的意思...他開口試探的問道:「老人家您的意思是?」
老人拍着耿陌的手掌,眼淚緩緩就流了出來:「我這麼跟你說吧...燕子她爹媽走得早,我這年頭又癱了,全家就指望着礦上發的點救濟金過日子,家裏又沒個男人,我這一時半會兒又死不了,還得用藥養着,可苦了燕子這個娃兒啊...你看啊,你們小哥倆要是不嫌棄,就住西屋,租子也不用了,平時有什麼事幫襯着點兒,行不?」
聽到老人絮叨的這些話...耿陌心裏也不好受,他剛要開口,卻又被她打住...!
「小伙子你先聽我說,」老人抹着眼淚說道:「奶奶眼睛不瞎的...我看你也是個好人,還是窮苦人家出身的...要是我那天死了,你就當燕子是個家人好不?...你先別着急拒絕,你看咱家燕子長得也水靈,這年頭有把子力氣就能活,你要不嫌棄,等燕子長大了,就許給你做媳婦,行不行啊小伙子?...」
看着老人懇求的話語,耿陌實在找不出什麼拒絕...他沉默了片刻,便攥緊老人的手言辭認真的說道:「老人家,你別說了!...您和燕子以後就是我的家人了!」然後他扭頭看着身後略有驚嚇的小女孩,扯起嘴角笑了笑:「燕子別怕,以後我就是你哥哥了。」
「哥哥?...哥哥?」
女孩輕聲呢喃着...她慌亂的眼神里有一絲期盼,自己有哥哥了?......
這是真的麼???
「嗯,」耿陌拉過她,儘量溫柔的撫了撫她的小腦袋,緩緩的說道:「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
「來...來來,」林沖虎了吧唧的站起身來,對着燕子招了招手:「快過來也叫哥哥,我帶你去買糖吃。」
「呵呵...」
耿陌笑了笑,回過身從衣懷裏掏出貼身的銀票,點出最大面額一百兩的那張,塞到老人手裏:「奶奶,這個你先拿着。」
「哦,不不,不能要。」老人眼淚流得更多了...
小燕子叫吳小燕,而躺床上的老人叫曹朝霞,是老吳家的上一輩人物。
老頭過世以後,他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娶了媳婦,抱了孫女,兒子人到中年還在礦廠里混到了工長。
媳婦在家相夫教子,而老人也終於可以落得清閒...平時可以跟鄰里搓搓麻將,找隔壁的彭寡婦聊聊天......
看着孫女一天一天長大,兒子都快四十了...可兒媳婦的肚子始終也再沒有鼓起來...
那些年,老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回想那段日子裏,不管不顧媳婦上工回來疲憊的身子...曹奶奶扔將家裏所有的活都推給她干...吃飯不准上桌,還動不動就破口大罵...!
而孝順的兒子只能每晚躲在被窩裏好言相勸......
......
噩耗來得太突然!
像是晴天霹靂一般劈在曹奶奶的心頭!!!
緊接着着兒媳婦也瘋了...跑了......
老人滿頭白髮,帶着年僅九歲的孫女,跪在已經塌陷的礦洞前,哭得回天無力......
那一兩年是怎麼過來的,老人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很遠。
她也不願再想起。
家裏沒了頂樑柱,沒了進錢項,燕子也被迫退了學堂......
那一次,曹奶奶在井邊打水,地上濕滑...她不小心連人帶桶滑倒在地!
然後再也起不來床,家裏的擔子就落在燕子小小的肩膀上......
老人不是沒想過尋死,可...可她實在放心不下自己的小孫女...!
這一刻,看到面前俊朗的青年...
雖說是第一次見面,可不知怎麼的……老人心裏覺得很心安,似是找到了孫女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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