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外出實習的子,各種實戰課程在阿卜李斯學院這樣用於培養精銳軍官和調查員的高等學院裏並不會少。阿卜李斯學院是兩年一個學期,一個學期里起碼會有個兩三次吧,多點的話很可能一整個學期里都不會待在學校里。
巴克整理着領口的口資,臉上的表並不好看,正對着站在他前面的男背影怒目而視。這傢伙是昨天剛被他打了一頓的安納培,他們倆是這次任務的搭檔。
軍隊就經常會和調查局一起配合行動。雖然在學校里調查系的學生和軍事系的學生經常會發生衝突,但是兩個部門之間的關係還是非常好的。平時吵鬧歸吵鬧,真執行任務的時候配合起來倒也毫不含糊。
但不管怎麼樣,巴克老爺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安納培。因為他把英俊的巴克老爺的風頭全搶光了,要怪的話,就只能怪他實在是太受女歡迎了。
這是一艘突擊艦,長度三十五米,上面的成員共計有六人,四位老師,兩名學生。停在學院空港里的每一艘突擊艦上的人員配置都是如此。
實戰任務一般是在國外,此次的目標是安格西姆聯邦,該國最近出出現了點異常況,在想瑪琳發送了援助請求之後,這個任務就被阿卜李斯學院接下了。
現在瑪琳境內已不再有什麼逃犯,因為當年的老鼠事件讓進入了戰備狀態的瑪琳直接將全國境內都掃了一遍。現在整個聯邦內的環境可以說是一片太平,除了人類繼續被異化成怪物這件無法防止的事以外。
那些被懸賞了幾百甚至上千萬的逃犯們在那一天終於知道了:執掌着這片土地的政權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存在,自己那自傲已久的「強大」,對於她來說其實連一文都不值。
好吧,誇張了點。畢竟百萬級和千萬級的逃犯里還是有一些將官級乃至是貴族級的強者的,這些可都是高端人才。只能可惜他們負隅頑抗不願投降了,不然還是有機會好好改造、為國效力的。
「在學校里我不管,但是待會兒到了安格西姆聯航你得聽我指揮,別瞎搗亂。這種事是我們調查員的專業,你負責打人就行了。」
吵架歸吵架,但執行任務的時候,無論是安納培還是巴克,在配合上肯定是沒啥問題的。這也不是巴克第一次在出任務前和任務搭檔發生衝突了。
巴克低着個頭,手裏捧着一本雜誌,目光全在雜誌上面,絲毫沒有理會坐在他旁邊的安納培。
「喂,你倒是吱個聲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聾子!」巴克抬起頭來,面帶不滿地瞥了安納培一眼,兩人上穿着風格迥異的學院制服。阿卜李斯學院的學生制服有兩,一給軍事系的學生穿的一給調查系的學生穿的。軍事系學生的校服是在聯邦軍禮服的基礎上改來的。
安格西姆並不在瑪琳目前所處的這塊大陸上,這個國家在去年才剛和瑪琳聯繫上,一個人口兩千五百萬左右的大國。
安格西姆的西部已經連續下了一個多月的雨了,綿延的雨季好像為西部的大地上帶來了一些不那麼對勁的東西。
突擊艦隻花了十分鐘不到便來到了異常區域的上空,站在登陸艦的艙口向下看去,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霧氣之中。這霧的顏色很怪,而霧氣中若隱若現的城市也同樣很奇怪。就像是看不真切的海市蜃樓一般。
「嗯……」
安納培仔細地觀察着下方的城市,剛想說些什麼結果就被後的人一腳踹了下去。
後傳來一聲悅耳的輕笑,但巴克沒有回頭,而是乾淨利落地從登陸艦的艙口跳了下去,沒有人踢他。
後的登陸艦傳來巨大的轟鳴,轟鳴聲結束之後,仍舊還縈繞在耳邊的便只剩下了高空亂流所帶來的陣陣低語與呼嘯。
安穩落地,這裏的水泥路倒是意外地鬆軟。巴克低下頭,自己的靴子已經陷到地里去了。他的邊,雖然毫無能見度可言,但巴克還是能夠看見距離他三米多遠的安納培,對方正在那裏雙手環抱,一臉不善地看着他。
「磨磨蹭蹭……」
巴克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但還是朝着他走了過去。
「別動。」
剛邁出第一步,對面的安納培便說話了。從他的眼神來看,這不像是開玩笑。「我們好像降落錯地方了。」
「什麼意思?」
巴克收回了邁出的一隻腳。地面不知什麼時候又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看似堅硬的水泥路面不再會讓他踩在地上的靴子陷進去了。
巴克只看到對面的安納培在那裏張嘴,並沒能聽到他說話的聲音。因為一股颶風突然席捲了整座城市。風中夾帶着大量的碎屑,讓整個世界都變得徹底地「不可見」起來。
頭髮、死皮、骨渣、灰土,這便是在風中作妖,將人的眼睛遮蔽的障礙物。不過巴克很清楚,這些東西是幻覺,它們並不真正存在。但是正如安納培所說的那樣,他們的確是「降落錯了位置」,因為他們在降落的途中就已經被卷到另一個空間裏去了。
它可能是這座城市的「影子」,是非物質世界中與物質世界世界中此地坐標重合的重合點。瑪琳便是基於這樣的基礎隱藏起來的。
「風還有多久會停?」
風中傳來了安納培的聲音,聲音來自四面八方,同時響起。
「不知道。」巴克十分乾脆地回答,「等它吹累了應該就停了。」
風停了下來,或者說是離開了這片土地,前往了更遠處的地方。濃霧也被這席捲而來的狂風所帶走,將片地區此時的面貌展露在了巴克與安納金的面前。
暗黃色是這個世界的基調,四周是破敗腐朽的大樓,街道兩邊是體已經腐爛,但仍舊在玩耍嬉戲的小孩。每一棟破破爛爛的房屋之中,都有着一顆又一顆的頭顱,一雙又一雙的眼睛從中探出,死死地盯着巴克和安納培這兩名不速之客。
所有的眼睛,所有的頭顱。
小孩子們在玩耍,但它們的腦袋卻與它們體運動的方向完全對不上,那腐朽的頭顱時時刻刻都在盯着巴克它們,已經沒有了眼皮的眼睛不會再眨一下。
暗黃色、暗紅色、泛着白的露肌。生鏽到發黑的路燈、長椅,與汽車。不斷有碎屑從樓體剝落的大樓,一半倒塌、一半搖搖墜的普通平房……
所有的眼睛都在看着他們,看着巴克,看着安納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