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瓜,陳若玟有點費勁地把高唐扶上了車。筆神閣 bishenge.com
要不是她最近勤練武,高唐又盡力減輕她的負擔,這麼大一個活人她還真扛不上車。
一關上車門高唐就像虛脫了一樣,靠着座椅喘了好幾口氣。
「體育老師這一腳,真是要了我半條命。」
「你到底怎麼了?」
高唐沒有答,似乎是休整了一下,才問陳若玟。
「你會開車嗎?」
「……學了,還沒拿到駕照。」說到這陳若玟才發現了另一處不妥。「你的司機和助理呢?」
「回去再跟你解釋吧,我現在開不了車,能送我回紫薇苑嗎?」
「我沒駕照。」
陳若玟剛剛考完科目三,理論上來講上路的能力是具備了,但是駕照還沒拿到。
只是高唐問完了剛才那個問題就閉眼躺在了後排,看他那副臉色蒼白精疲力盡的模樣,陳若玟到底是嘴硬心軟地坐上了駕駛位。
「是你要我開的,出了事可別找我。」
她點火驅車前往紫薇苑,操作雖不熟練,好在路程短,校園裏車輛少,倒是沒出什麼亂子。
把車停到紫薇苑八棟旁邊的停車位後,陳若玟才發現高唐已經閉着眼睛睡着了。
陳若玟等了一會不見他醒,才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中間的縫隙里往後伸手戳了戳他的膝蓋。
「起床了。」
後排的人完全沒有動靜,兩扇睫毛跟刷子似的搭在眼前,這幅睡容換個人看了只怕會忍不住流口水。
「起床了。」陳若玟又戳了他兩下,聲音放大了一些。「坐着一個沒拿駕照的人開的車都能睡着,你真是心大。」
她喊了好幾聲高唐才睜開眼,費力地從座位上起身,仍然像來時那樣拉着陳若玟的胳膊上了電梯。
「現在可以說了吧,到底怎麼回事?」
坐在陳若玟家的沙發上,高唐朝窗外望了一眼,才轉過頭問道。
「能把窗簾拉上嗎?」
「不能。」
高唐嘆了一口氣,朝陳若玟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之後,才湊到她耳朵邊上輕聲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有人在監視我。」
陳若玟面無表情地推了他一把:「你等下,我先把白謹言叫過來。」
高唐沒有辦法,拉着陳若玟的手就往自己腰上摸過去。陳若玟以為他要耍流氓,使勁推了他一把,高唐悶哼一聲,直接倒在了沙發上。
陳若玟剛準備說話,突然臉色一變,把高唐剛剛拉的那隻手背在身後,用另一隻手拉上了窗簾,開了客廳的燈。
然後她才把背後的手掌攤在了眼前。
手上全是血。
高唐鬆了一口氣,脫掉外套,有些艱難地趴在了陳若玟家的沙發上,他的襯衣背後,已經全部染紅了,就連剛剛脫下了那件外套的里襯也染上了血。
「你到底怎麼了?」
「你家有醫藥箱嗎?背上的傷口裂開了,幫我包一下吧。」
「你幹嘛不回家包?你的司機呢?助理呢?還有你爸媽呢?找他們去啊。」
高唐沉默了一下:「我的司機姓易,他有個十四歲的兒子,今年上初二,上學期的期末考試還得了全班第一。她老婆在我們家名下的商場上班,是個空調售賣員。」
陳若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跟自己說這些。
「他死了。」
「……死了?」
陳若玟難以置信。
她接觸過的司機很多,但是那麼愛笑場的司機,易師傅還是頭一份。兩人雖然只見過幾次,但陳若玟對他的印象卻很深。
怎麼一轉眼就死了?
「我的助理姓胡,比我大七歲。他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了,家裏只有一個媽媽。」
「他……」
「沒死。」高唐笑了笑,「只是斷了一隻手。至於我爸媽嘛,還在北城。」
「你到底怎麼了?」
??「我是逃回南城的。身邊的人為了保護我,要麼死要麼傷。我報仇的時候受了傷,但這傷不能讓暗中監視我的人發現,不能讓他們抓到我報過仇的證據,明白嗎?」
「不太明白……」陳若玟有些糊了。
高唐為什麼會逃回南城?有人要對他不利嗎?
又是報仇又是受傷……陳若玟都被弄糊塗了。
高唐嘆了一聲:「能幫我包傷口嗎?我真的太疼了。」
陳若玟猶豫着朝高唐伸出了手,到一半又縮了回來。
「我很想幫你,可是我不會包紮傷口,還是叫白謹言來吧。」
高唐無語:「陳若玟,你出去千萬別說自己是醫學生,太丟人了。」
「……」
要不是看在這人滿身是血的份上,陳若玟發誓,一定會揍得他親媽都不認識。
白謹言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回了紫薇苑,打開801大門的時候額頭上還有汗,可見來的有多着急。
「你是跑過來的嗎?」陳若玟幫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那麼着急幹嘛,放他一會也死不了。」
白謹言不動聲色地往趴在沙發上的那道人影看了一眼:「不是說傷得很重嗎?怕他撐不住。」
高唐這會緩過來了一些,聞言很大聲地嘁了一聲:「不就是怕我占陳若玟便宜嗎,裝模作樣的。」
陳若玟瞪了他一眼:「要不你回家自己包紮去?」
高唐不答話了,扶着腰開始小聲哀嚎。
「哎呀不行了,腰好疼啊,撐不住了。那邊的人有沒有醫德啊,把病人丟到一邊自己在那聊天,疼疼疼疼疼……!」
白謹言和陳若玟無語對視了一眼,對這個人的臉皮厚度又有了新了認識。
「玟玟,你幫我把書房的醫藥箱拿過來。」
陳若玟點頭走開,白謹言走到沙發邊上坐下,把高唐的襯衣從腰往上撂了一點,只是剛有動作就皺起了眉頭。
「衣服和肉粘住了。」
「哦。」
「你血流的那麼厲害,怎麼不先做些應急措施?」
高唐懶洋洋道:「陳若玟不肯幫我做。」
白謹言無語:「你至少先把傷口晾出來吧?現在血液已經凝結了,再把衣服撕開肯定會造成二次傷害。」
「白謹言,你沒毛病吧?我拉個窗簾陳若玟都以為我耍流氓,再在她家脫衣服,她不把我當變態趕出去才怪。」高唐又嘆了一聲,「以前她也沒這麼多心眼啊,怎麼跟你在一起之後都變壞了?唉,近墨者黑。」
白謹言:……
活該你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