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建豪看到李婉清這個柔弱的女子,居然會耍飛鏢,不知道會怎麼想,興許他會有一股衝動,就是把她也一同帶到現代,做他的貼身女保鏢。
此時,李婉清趕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火把,橙紅色的火光照耀着腳下躺着的六個黑衣人,他們都已經死了,其中兩個是被李婉清的飛鏢射死的,飛鏢準確無誤地射中了對方的心臟,而另外四個是被聶小川用寶劍殺死的,這把寶劍是空冥劍,泛着橙紅色的光芒,像鬼魅一般取下了他們的性命。
聶小川蹲在地上沒有說話,借着火把的光亮,他掀開了每一個黑衣人臉上遮着的黑布,露出來的面容一個比一個猙獰可怕,卻都是一張陌生的臉。可是當他看到第四張臉的時候,似乎有點熟悉,便皺了一下眉頭看向了李婉清,李婉清拿着火把也湊近一瞧,不禁驚訝地說道:「他不是去年來我們惠鳳樓做酒保的張峰嗎,怎麼出現在了這裏。」
聶小川經李婉清的提醒,這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黑衣人,當初他來惠鳳樓做酒保的時候,經常到後院的這口井裏打水,有時候會到聶小川的屋子裏送茶倒水,挺樸實能幹的一個人,時隔一年之後,今天卻又出現在了這裏,而且已經被聶小川殺死了。
想到這裏,聶小川一陣尷尬道,「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又察看到最後一個人的容貌的時候,聶小川和李婉清幾乎是同時喊了出來:「李自衛?!」
李自衛緊緊地閉着眼睛,他的眉毛剛才被聶小川一劍狠狠地削去,死之前還留下來一句話:「臭小子,老子不會忘掉……你的!」
聶小川當然記得這句話,因為這句話就是說他的。
「搜搜他的身上有沒有別的東西。」李婉清在一幫提醒道。
聶小川點點頭,雙手便立即摸入了李自衛的衣服里,雖然李自衛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在他的眉骨間的劍痕中,依舊緩緩地流着血,像是永遠也流不完似的,但是聶小川卻絲毫沒有感到害怕或者是噁心。
如果章建豪此時正在控制聶小川的話,估計他沒有這麼大的勇氣,因為讓他殺人就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更何況是殺了人之後,還要搜他們的身?
這時,聶小川從李自衛的身上搜出了一塊金色的圓形腰牌,仔細地瞧看,腰牌的正面刻着「韋王李自衛」的字樣,翻到反面,刻着「御製」兩個字,剛才他們還不敢肯定這個黑衣人就是李自衛,現在他們已經確信無疑了。
「呵呵,想不到就是韋王李自衛,他不好好地把守城門,卻帶着這幫小嘍囉闖進我的屋子裏,不由分說地要殺我,真是莫名其妙。」聶小川拿着這塊亮燦燦的腰牌說道。
「不對啊,按說韋王被貶了之後,他所有的東西應該是要全部沒收的,怎麼身上還留着一塊腰牌?」李婉清微微地皺着眉頭說道。
按照當時朝廷的規矩,凡是被貶或者依法賜死的,無論是王侯將相還是普通官員,都會把他們現有的所有東西進行沒收或者當場銷毀。
「可能是韋王私自藏着的吧,沒想到居然敢這麼毫無忌憚地放在自己的衣兜里,這可是欺君之罪啊,理應當斬的。」聶小川大聲地回應道。
「嗯,韋王被貶成了一個守城的衛兵,心中自然是無法接受的,我們平時從明德門經過的時候,他的臉色從來都是陰沉的要命。」李婉清細聲地描述道。
「是啊,今天他們這幫人居然要殺我,只因為我身上有一塊安樂公主的令牌,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衣兜里居然還真有安樂公主的令牌。」聶小川又從李自衛的身上掏出了兩塊令牌,一個是太平公主的召集令,一個便是安樂公主的令牌了,他趕緊把太平公主的召集令放在衣兜里,把安樂公主的令牌亮給李婉清的面前,說道:「看,就是這塊令牌,他們顯然就是衝着安樂公主的令牌來的,我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他們特別憎恨安樂公主,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李自衛之所以被貶,就是因為安樂公主啊,他當然會恨他。」李婉清解釋道,「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闖入這裏取你的性命,自然就是你的手裏有安樂公主的令牌了。」
「可是我都不知道這塊令牌為什麼會在我的手裏。」聶小川一臉疑惑地看着李婉清。
「你又在裝糊塗了,剛才你還跟李自衛他們解釋,說這塊令牌是安樂公主喜歡你,然後送給你的,因為你害怕她會殺了你,所以就只好接受了。」李婉清的這番話,顯然證明了她剛才在隔壁房間的時候,已經偷偷地聽到了聶小川和這幫黑衣人的對話。
「我那是瞎編的,這你都能相信?」聶小川非常無奈地說道。
「瞎編的?」李婉清搖搖頭,繼續說道,「怎麼可能,一個人是不會說兩遍謊話的,你今天下午說了一遍,現在又說了一遍,怎麼可能是謊話,除非你從一開始就在騙人?」李婉清說完這些話,心情就突然變得失落了起來。
還是那句話,誰都不想被人欺騙,不是因為欺騙這種行為有多麼的可恥,多麼的讓人討厭,而是因為欺騙本身就是在拿人當猴子耍。
「我真沒有瞎編,我說的都是真的,請你相信我。」聶小川認真地看着李婉清,希望能夠得到她的理解。
可是,這種理解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能力範圍,因為聶小川他不是一個人,不對,不對,應該說聶小川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的體內還有一個章建豪的魂魄,章建豪的魂魄里還有西王母的一股無上的道氣。當章建豪開始通過意念控制聶小川的時候,聶小川的腦子就會出現一片空白,相當於失憶,而失憶是每一個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小川,你好像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李婉清竟傷心地說不出話來。
「我,我沒有變啊,我哪裏變了?」聶小川急忙爭辯道,「說句實話吧,我的腦袋裏有一段時間是空白的,從今天上午在龍虎蹴鞠場準備出師到現在被這幫黑衣人驚醒的這段經歷,我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你得幫幫我,我好像是失憶了?」聶小川非常誠懇地看着李婉清,李婉清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了,因為她愛聶小川。
「你又失憶了?」只聽李婉清關切地問道。
「你是說我不止一次地失憶?」聶小川疑惑地問道。
「對啊,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也就是在你說的那段空白的時間裏,你忘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李婉清耐心地說道。
「不可能啊,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的,並沒有忘記。」聶小川立即回答道。
「哦,那你說說張峰在咱們惠鳳樓的時候,是因為什麼離開的?」李婉清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一個黑衣人,然後看着聶小川的眼睛提問道。
「張峰其實在咱們惠鳳樓做酒保的時候,表現一直都是特別好的,只是,他的一個叔叔在長安城做了一個小官,然後就讓他到明德門做守城的衛兵了。」
在當時,雖說是做一個小小的守城的衛兵,可那也是吃皇糧的正當職業,總比在酒樓里做個酒保強,因此,張峰算是端上了鐵飯碗,將來也是吃喝不愁,能夠養家餬口了。
尤其是在長安城,那可是唐朝的政治中心,國際性的大都市,相當於現在的北京,所以在皇城腳下,做一個守城的衛兵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很多時候都需要走後門,跑跑關係,才能夠搶到這個把守城門的飯碗。
李婉清聽了聶小川的回答,點點頭表示同意,就又繼續問題: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去年和跟你的師傅學了哪些劍法?」
「這個,師傅去年已經不教授我舞劍了,因為我已經把九陽十三劍的全部劍法都學完了,只是最後一式破蒼穹卻是無論如何都使不出來,師傅說這不怪我,說是因為我還沒有參透劍術中的全部道義,需要長時間地慢慢地體會積累。」
「這麼說以前的記憶你又想起來了?」李婉清驚訝地看着聶小川,「可是今天的記憶你卻忘了?」
在古代,他們自然是沒有「間歇性失憶」的意識,因為這種失憶從古至今都是很少見的一種現象。
「我不清楚,反正以前發生的事情我都能想起來,就是今天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聶小川如實地說道。
「好吧,可能是因為你這段時間,過於緊張的緣故,所以暫時性的失憶,也是可以理解的。」李婉清柔聲的說道。
「也許是吧……」聶小川若有所思地說道,突然他的腦子一亮,說道,「對了,我手中的寶劍是怎麼回事,這些黑衣人殺我的真正原因又是什麼,明天應該是六月十五號吧,我該去參加太平公主的選拔了。」
聶小川一臉無辜地看着李婉清,他的這種表情是裝不出來的。
李婉清只能耐心地陪他繼續聊天了。
而西王母卻依然沒有放鬆警惕,仔細地觀察着聶小川和李婉清周圍的任何可疑的動靜。
可是這些動靜,顯然已經消失在了他們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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