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聶小川,你的腰裏藏着什麼東西啊,那麼硬?」安樂公主疑惑地問道,不安分的雙手已經停在了聶小川的腰間。
「哦,我看看哈~!」聶小川藉此掙脫了安樂公主,在腰間裏仔細地摸索着。一本書,《龍虎蹴鞠場內家授書》,兩錠銀子,剛才是安樂公主給的,還有一個長方形的腰牌,居然是用一塊乳白色的璞玉做成的,認真地瞧看,上面刻的有字,「太平公主召集令」,翻到背面,光滑如洗。
「太平公主召集令」,聶小川看到這七個金色的字樣,差點沒有當場嚇暈過去,然後趕緊抬起頭,裝作若無其事地對安樂公主說道:
「呵呵,沒什麼,衣兜裏面有書和你剛才給的銀子,別的再也沒有了。」聶小川的表情很難說,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總之,看着不協調,不過他的這幅極品帥哥的面容,就是做出暴跳如雷的表情,也只有帥呆了的份。
「哦,什麼書,拿出來讓我看看。」安樂公主努着嘴,嬌聲地指着聶小川的腰間說道。
「就是《龍虎蹴鞠場內家授書》啦,噥,你看就是了。」聶小川擔驚受怕地拿出那本藍皮書,雙手猛地一伸就遞了過去,也不敢看安樂公主的眼睛,他此時惶恐不安的眼神可能隨時會出賣了自己。
「哦,原來是一本破書啊,還給你。」安樂公主拿過書放在眼前,隨意地翻看了幾頁,覺得無趣,就又還給了聶小川。
「我該走了,有人現在該着急了……」安樂公主微微地彎下腰,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塊圓形的金牌,二話不說就遞給了聶小川,聶小川只能雙手接住。只聽安樂公主突然大聲地說道,「這是我的一塊令牌,拿着它只要亮出來,就沒有人敢欺負你,呵呵……」
聶小川看着手裏的金燦燦的令牌,正面刻着「安樂公主」,背面刻着「御製」,想必這是她的父皇給她定製的護身符了。
而她竟然那麼大方,沒有一絲猶豫地送給了聶小川。
難道安樂公主當真是一見鍾情,喜歡上了聶小川不成,可他們也僅僅就是聊過一會兒而已。
安樂公主,一位濫情的女人,這才是天生的情種,處處留情惹草,處處把男人摟入自己的懷抱。也不管男人願不願意,就像聶小川,總之威逼利誘,哪怕把所有男人的心都傷透。
聶小川後悔自己當初竟然鬼使神差地和安樂公主搭訕,也怪自己色膽包天,蒼天無眼了。
一個是色男,一個是欲女,也倒般配。
「安樂公主,安樂公主,我們該回去了~!」只聽在南邊不遠處的一個街道口,站着一位高大威猛的男人,他的頭上帶着一頂圓形的烏紗帽,穿着一件紫紅色的圓領窄袖袍衫 ,長相倒挺普通,不過眼神中透出一種威武之氣,令人不敢直視。
「嘿~!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安樂公主也看見了那個男人,便不顧身邊的聶小川,一路快步的跑了過去,輕盈盈身影地從後面看,果真像一個從天界下凡的綠衣天使。
安樂公主跑到那個男人的身旁的時候,竟一把摟着他的腰,笑呵呵地說道,「相公,人家剛才看見一個奇美的男人,我要他做我的貼身男寵好不好啊……」
「誰呀,在哪裏見到的。」男人聲音厚重地問道,好像並不在意安樂公主的這些無理的要求。
「你看,他就在咱們的身後……咦,人呢,怎麼消失了?!」安樂公主一陣懊惱地說道,卻還是馬不停蹄地陪着她的男人往前面明德門的方向趕路。
「我看啊,你又是在說謊話了……」聶小川隱隱約約地還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可是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霹靂你個啪啦的,自己的丈夫就在身邊,竟然敢如此地放肆任性,要是我早就把她給休了。」聶小川一邊往城北的方向走,一邊在心裏暗暗地咒罵道。到底是解脫了,最起碼他現在是自由的。
不覺走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城門下,只見城門的正中央刻着三個金色大字「朱雀門」,門的兩側有數十名守城的衛兵嚴陣把守,竟沒有行人走進去,難道這個朱雀門是通往皇宮內部的通道?
聶小川現在還搞不清楚,忽然看到城門的左側立着一個牌坊,牌坊邊圍着很多人,走進一看,只見上面貼着幾張告示,左手邊的第一張告示確切地說是當今皇上頒下的一道旨意,上面說到:「特昭,太平公主、長寧公主、安樂公主、宜城公主、新都公主、定安公主和金城公主都可以開建官署,設置僚屬。」
第二張告示是今年上半年的財政支出情況的一覽表,字寫的很小,看不清楚上面的內容。
第三張告示是一個召集令,上面寫道:「丙午月期間,長安城內,太平公主每日會游城巡視,親自徵選德才兼備之士,天賦異稟之人。入選者會得到一塊印有「太平公主召集令」的玉制腰牌,共二十四塊,發完為止;這二十四名入選者將在十五日,即農曆初八,到雲軒殿進行各項才藝的比拼,並最終挑選出二名優勝者,進入大明宮即刻封官加爵。望相互轉告,太平公主,初一宣。」
「噼里啪啦的,看來太平公主才是深藏不露啊,為了招男寵,竟寫了一則如此堂而皇之的理由,想來她也是繼承了她的母后武則天的頭腦了。」
「咦……等等,那塊刻有「太平公主召集令」的玉制腰牌,好像我也有啊,霹靂你個啪啦的,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有了它,就能夠順理成章地去雲軒殿比試才藝,然後就能見到太平公主了,哈哈……」聶小川想到這些竟不由自主地傻笑了起來,周圍的人煞是好奇地看着他,指指點點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憑着這塊腰牌,到雲軒殿參加比拼,獲得前兩名就能夠選入大明宮。其實,是否封官加爵無所謂,是否做男寵也無所謂,只要能夠有接觸到太平公主的機會,他就會辦法和她發生……
「請問,今天是多少號?」聶小川得趕緊確認一下日期,否則錯過了日期,就錯過了比賽日,也就錯過了見到太平公主的機會了。他可不想再見到那個安樂公主,雖然他已經答應了做她的貼身男寵了。
「你在跟我說話嗎?」一個女扮男裝的妹子驚奇看着聶小川問道,臉頰已經微微地泛這紅暈。難道她開始犯花痴了?
「對呀,今天是什麼日子?」聶小川怕他聽不懂,就換了一句話誠懇地問道。
「今天是六月十四,農曆初七,怎麼了?」妹子柔聲道說道。
「沒事了,我就是問一下時間。」聶小川說完話,趕緊離開了妹子的視線,往回走再次來到了朱雀大街,而身後的妹子顯然沒有回過神,她似乎仍在含情脈脈地回味着,剛才居然和一位大帥哥在聊天。
聶小川的這次穿越很幸運,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塊太平公主的腰牌,接下來就是明天的才藝比拼了,如何從這二十四位優秀的男人中脫穎而出,成功地進入大明宮,這還真得好好地想想。
「他們是不是長得都很帥啊,不會還有比我更帥的男人吧?」聶小川卻對這個問題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此時,聶小川又開始擔心起來:「如果安樂公主明天發現我沒有在長安城裏的某個旅店裏老老實實地等她,而是去了雲軒殿參加才藝比拼,為的是得到太平公主的賞識,她會不會當場拿出一把劍,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刺死我呢。也許做這種事情都不用她親自動手,有可能是今天陪她一起出行的丈夫,話說,一個男人最恨自己的女人口口聲聲地說別的男人如何如何好了,雖然他嘴上不說,其實是怕安樂公主的權勢罷了,一旦她要求殺了我,那她的丈夫自是二話不說,一劍下去方解心頭的不快。」
此時,聶小川突然什麼都不想做了,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轉念一想,能躲到哪裏去呢,即使現在離開長安城,安樂公主都會有辦法把他給抓回來,況且他長得那麼帥,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來。有句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躲的了和尚躲不過廟,只能聽天由命嘍。
聶小川越想越覺得壓力倍增,這才真正地感受到了亞歷山大的滋味,不由唉聲嘆氣起來。
走着走着,忽聽身後有人大聲地喊道:
「聶小川,聶小川……」女人的聲音,如此的嘹亮動聽。
「哈哈,還是有人認識我滴~!」聶小川臉色一變,心中暗喜,轉身一看,竟是一位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年輕女人,按說丙午月正是酷暑難耐的時候,而眼前的妹子卻穿着一件淺藍色的翻領,對襟,窄袖,錦邊的胡服。
仔細想來,這是在古代,沒有空氣污染,沒有溫室效應,所以,也就沒有那麼熾熱的高溫,況且長安城屬於北方,每年的平均氣溫也就只有二十六度左右,二十六度可是空調的溫度,很爽朗。
再看眼前的女人,梳着一個高高的螺髻,紅潤的臉蛋,淡淡的蛾眉,圓圓的大眼睛,鼻樑向上微微翹起,粉紅色的嘴唇,很有女人味兒。
按照唐朝的選美標準,她自然不是一個標準的美女,卻又是聶小川的最愛。
聶小川很自然地朝她走過去,滿臉的地微笑。
「你在喊我嗎?」聶小川頗有禮貌地問道。
「對呀,不喊你,我還能喊誰?!」妹子奇怪地看着聶小川,說道。
「你認識我?找我有事嗎?」聶小川接着問道,他的這番表現竟有些無厘頭了。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我是你的廚娘李婉清啊。」李婉清更是詫異道。
「哦,我就是在裝傻啦,有什麼事啊?」聶小川這才明白過來,他穿越到了唐朝的長安城,肯定有一個家,有認識的人,便傻笑道。
「這都到中午了,你娘喊你回家吃飯。」李婉清拿聶小川沒辦法,只得一字一頓地說道,唯恐他聽不見。
好一句「你娘喊你回家吃飯」,聽着那麼耳熟。
此時,聶小川的肚子竟然真的「咕咕」地亂叫了起來,他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