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古樹上滿樹的紅花,盈盈而落。它們飄舞着,翻飛着,帶着十足的靈性,漫空飛舞,瞬間就佈滿了空間。
吵吵嚷嚷的孩童嬉鬧聲不見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喧鬧聲,已經換成幽幽咽咽的琴聲。
琴聲若有若無,時而好似高山流水,清脆清冽。時而如同深谷微風,寂然無聲。
琴音起伏不定,古樹上那些不住飄落,如同花雨一般的花瓣,隨着琴音的節奏,時緩時急,時上時下,洋洋灑灑。
亂花漸欲迷人眼,朱小郎沒想到,漫空飛舞的花瓣,竟然也能這樣的壯觀。原本在天邊的血雲,悄無聲息的擴散到了整個天空,給這本是昏黃的世界,又罩上了一片血紅。
原本粉紅色的花瓣,變成了如血一般的深紅,一如天空中的血雲。
洋洋灑灑的花瓣,零星的落到地面上,發出一種微不可聞的沙沙聲,然後又無聲無息的隱入地面,消失無蹤。
這些花瓣竟然是由冰化成的,它們落地即化,把地面點染成了一塊塊點狀的斑駁,看上去讓人覺得十分的刺目。
冰涼涼的血紅色雪沫,輕輕地打在朱小郎的臉上,帶着絲絲點點的寒涼。
不遠處一團矮小的身影,逐漸隱現,看樣子那是一個五六歲左右年紀的小童。小童蹦蹦跳跳的,向着朱小郎所在的方位走來。
朱小郎看得清楚,那是一個身上穿着紅色,綴滿了白色小花衣服的小女孩,兩條細細的沾滿了灰塵的馬尾辮,隨着小女孩的走動,在身後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讓朱小郎感到詭異的是,女童的臉孔被一團不斷遊動的黑色霧氣完全籠罩,讓人無法看清女童的樣子。
女童的突然出現,一如既往的和古樹一樣,悄無聲息,沒有一點的徵兆,冒冒然的就站在了哪裏。
琴聲越來越急,隱隱的,朱小郎從中感覺到了殺伐之聲。樹上飄落的花瓣變得更多了起來,它們仿佛無窮無盡,就像是北地的落雪天。
漫天的紅色花雨,把周圍的天地都渲染成了紅色。小童的身影,也如同這落雪,越來越多了起來。
他們憑空的增多,一個個的從虛無之中走出來。小童的數量在不斷的增加,他們由一個變成三個,再變成六個。
到了最後,這些小童已經不單單是從虛空中不斷的幻化出來了。他們變得無處不在,就像是從地獄而來的古怪生物,他們不斷地,從朱小郎腳下那厚重乾涸的地面中破土而出,帶着滿身的泥土。
朱小郎甚至還看到有一些小童,竟然生生的從古樹那虬結的枝幹中,不斷的鑽爬而出,就好像他們原本就寄生在古樹上一樣。
恐怖的感覺,開始蔓延,朱小郎都能感覺到,在這些看不清楚面貌的小童臉上,那帶着詭異的獰笑。
「這景象,實在是太真實,太詭異了。」
朱小郎把手中製作好的陣符向着空中輕輕一丟,如同是水晶一樣的陣符,化成點點星芒能量,向着周圍迸發而去。
這是陣法師,經常用來破除迷陣的常用手法,其目的,就是為了確定方向。陣符的能量向着四下蔓延,朱小郎能感覺到,空間之中由於這些能量的發散而出現的輕微震動。
小童的數量隨着時間的增長而變得更多起來,他們的數量已經變得數不清楚了,仿佛是無邊無際,到處都是他們的身影。他們在不斷的,以可怕的幾何倍數激增着。
琴聲如宗宗流水,抑揚頓挫,時高時低。一股從未有過的抑鬱之情,如同慢性毒藥一般,在不知不覺中從朱小郎的心底四散開來。
「編!編!編花籃,花籃裏面有小孩,小孩的名字叫什麼?小孩的名字叫花籃。站得穩,跳得齊,馬蘭開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童謠之聲伴隨着琴聲隱約而來,朱小郎面前的這些小童,每三男三女,組成一組,在朱小郎的不遠處,紛紛的抬起右腿,編織到了一起,他們組成了一個個的小圈圈,開始用左腳單腳跳了起來。
一聲聲的童謠,正是從他們的口中傳出來的。
回顧自己的這些年來,從出生到現在,竟然一事無成。一張張期盼的面孔,一雙雙充滿期待的眼神,在朱小郎的腦海中閃過。
裏面有父親的鼓勵,有母親的疼愛,還有自己的族叔族弟們,對自己這個少主的期待。
「逆子!你辜負了我們,你至今依然一事無成,你對得起我們嗎?你對得起朱家的列祖列宗嗎?」
朱小郎聽到了父親因為自己不爭,而發出的咆哮,朱小郎聽到了母親那傷心失望的哭泣,朱小郎聽到了族中諸人,對自己一事無成,無法挑起朱家全族未來的嘲笑。
「去死吧!死了就一了百了。死了!就不需要再承擔任何的責任。死了!這一切就全都解脫了。」
一個充滿誘惑的聲音,響起。朱小郎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慢慢的向着自己的頭頂按去。
「是啊!死了好,死了,這一切就都結束了,死了,這一切就跟自己再沒有任何的關係。不再有嘲笑,不再有謾罵,更不再有期待。」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就當朱小郎想要輕生自絕的時候,一縷輕輕的歌聲,幽幽的傳來,她仿佛來自悠遠的遠古,穿過了時間的長河,悠揚的飄送過來。
突然闖入陣中的聲音,打破了原本的旋律,她讓琴聲突然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更是讓孩童們口中的童謠戛然而止。
「靠!這是怎麼回事?」
朱小郎想要自絕的右手,變成了拍腦袋。
「哥!竟然生出了自絕的念頭。什麼狗屁的廢物,什麼狗屁的一事無成,這些跟哥這種天才,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事情,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安在哥的頭上?這些不都應該,說的是那個痴肥的朱大郎嗎?」
朱小郎的神志變得清明起來。
「你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往我的身上扣好嗎?」
腦海中的朱大郎,立刻就不願意了。
看着準備自絕的朱小郎,秦武和荊軻的臉上不自覺的,都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秦兄!原本我還以為這個姓朱的有多了不起,沒想到你才剛剛施展了這麼一點小手段,他就已經受不了啦,看來這場挑戰都不需要我出手了。」
荊軻對着身旁的秦武,恭維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