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重樓後有座樓宇,形制似殿,是紫來六國與大燕的歇息地點。一筆閣 www.yibige.com
其中一間客房裏,整齊的擺放着四把椅子,案几上有各式各樣的奇異仙果與茶水,靈氣四溢,較為珍貴。
綠竹倚門而坐,神情凝重的面對着遲供奉。
遲供奉飲下一杯茶水,問道:「綠竹,你怎麼想的。」
綠竹握緊雙拳,堅定說道:「葉凡,紅葉必須要爭取到。」
遲供奉接着問道:「事情都查清楚了?」
綠竹拿出一封已經打開了的書信,遞給面前的遲供奉,說道:「國內已經核實,那人的的確確就是修無道,做不得假,他與葉凡之間關係也肯定不一般。」
遲供奉接下那封書信,卻沒有着急查看,只是目生凝重,看着綠竹說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那縷浩然氣是修無道…..?」
綠柱搖搖頭,否定道:「不可能,兩百多年前他便已經被關進了大須彌仙陣里,縱使他算無遺策,又怎麼可能算到兩百三十多年後才剛剛出生的葉凡會救他出去。」
遲供奉有些猶豫,擔憂說道:「這件事,確定不會被聖殿找上門來?」
綠竹又是否定道:「葉凡本就是受害者,他與修無道之間的關係除了我們也沒人知道,聖殿又有什麼由頭找上門。」
遲供奉長出一口氣,這才有些心安的感覺,感慨說道:「沒想到那在葉凡身邊看着年紀輕輕的男子竟然就是鴻蒙天下陣師第一人,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綠竹聞言飲了口茶水,竟是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說道:「陣師第一人又有什麼用,不還是被關了幾百年,不見天日。」
遲供奉微皺眉頭,對綠竹這種略顯無知猖狂的話語有些不喜。
綠竹沒有在意遲供奉的臉色,繼續說道:「現如今,還是儘快查一下為什麼關子石會以那麼低的價錢把雙劍圖賣與葉柔嘉,這件事絕對有貓膩。」
她緩緩站起身,輕撫了下衣袖,平靜說道:「遲供奉,此次秘境之行,那三道天偃聖水我們已經不抱什麼希望,此事過後,要是能將葉凡籠絡回國是最好,若是不成,還要麻煩您親自出手。」
遲供奉眉頭皺的更緊,不知道綠竹在說些什麼。
「那封書信里已經說明了一切,您自己好好看看便是。」
綠竹已然出屋。
遲供奉從信封內拿出三頁信紙,逐字逐句的細細讀着。
半刻鐘後,他放下信紙,嘆了口氣。
信上的意思明確表達了,如果秘境之行結束後,葉凡還不肯聽從朝廷的指示,便以勾結惡人,私放重犯的名義速度緝拿回國,聽候安排。
書信的落款,是國師印與紅葉玉璽印。
......
......
施若雨在淨水國地位超然,住所卻極為低調,甚至有些簡樸。
屋內四下無人,這會兒趙青鸞在大堂站着,笑容有些苦澀。
施若雨坐在主位直盯着身着長裙的趙青鸞,神情古怪。
她突然開口問道:「難道是葉凡對你這類女子不感興趣?」
趙青鸞嘆了口氣,說道:「若非我之前故意泄露了一絲培元丹的氣息,只怕連門都進不去。」
施若雨揉了揉眉心,「這葉凡究竟是怎麼想的?」
趙青鸞一臉無奈,自己當時可是使了百般解數,但凡是個男人怎麼都該有所意動,沒想到都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她又何嘗沒有挫敗
感。
施若雨打量着趙青鸞,說道:「青鸞你的姿色,不說咱們淨水國,就是在整個紫來州都算是數一數二的絕色了吧?你說會不會是你這種豐腴的身材不合葉凡的胃口?他就喜歡嬌小可憐或者是纖細高挑的那種類型?」
趙青鸞搖了搖頭,這種事她怎麼可能知道。
施若雨若有所思的說道:「這葉凡該不會有那龍陽之好吧.....」
趙青鸞驀然想起了葉凡滿臉通紅的羞澀模樣,不由得露出些許笑意,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是。」
施若雨抬起頭,直盯着趙青鸞,正色問道:「你說我行不行?」
趙青鸞打了個激靈,嚇了一大跳。
「師父,你瘋了?!」
施若雨嘆了口氣,只得擺擺手說道:「哎,當我沒說。」
趙青鸞卻還是氣鼓鼓的直看着這位淨水國的國師大人。
施若雨站起身,雙手負於身後,心灰意冷的說道:「真就沒別的辦法了?總不能讓你不留半點尊嚴的對那葉凡霸王硬上弓吧。」
她轉過頭,看向趙青鸞,「秘境後天才會開啟,今天不行,明天就再試試,實在不行,到了秘境裏你看看能不能再使把勁。」
趙青鸞輕咬下唇,神情有些羞澀。
施若雨大步走到她身前,輕聲問道:「對他動心了?」
趙青鸞眼神有些迷離,不好回答。
施若雨看着趙青鸞的這副模樣又是嘆了口氣,自家徒弟,她這個當師父的還能不了解?
不過這倒是件好事,能讓趙青鸞減少些心理負擔自己也能好受不少,不至於一直備受煎熬。
趙青鸞從大堂內回到自己房中休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一晚,無月無雲,只余漫天群星閃爍。
星光中,一位中年男子的身影隱約顯現其間。
他搖搖頭,輕笑了幾聲,隨後飄然遠去。
......
......
葉凡並不知曉這些。
他走到窗邊,桌上燈火如常。
少年拿起那副聲明顯赫的雙劍圖,借着昏暗的燈光,細細品味着。
有人說,巍巍聖人,胸中一點浩然氣,天地千里快哉風。
還有人說,人生在世應如劍,劍尖所指,一往無前。
葉凡將雙劍圖放在寫有「唯有此處是青山」的宣紙旁邊,趴在桌上,凝視着那枚刻有「凡」字的玉牌。
他其實知道,人生在世,很難求個安得兩全法。
唯獨一件事,幾個人。
讓少年想得很多,也很深遠。
書中的道理不該只在書中,就如心中情感不該只在心裏。
苦海無涯,大道也無涯。
為何人人都去追求這些無涯事,而忘了有涯人?
少年默默想着這些。
人生路短,還請慢行。
......
深夜,丑時末。
驀然又響起了敲門聲。
葉凡有些疑惑,知道這不是趙青鸞去而復返,也不是趙永昌的深夜造訪。
因為這次的敲門聲很怪異。
有三聲,一聲比一聲緩慢沉悶,好像門上被蓋上了一層棉花。
葉凡起身開門,看到門外人的身影有些訝異。
竟是趙永昌的師父。
男人抬起頭,直視着葉凡,輕聲問道:「你還保留着童子身?」
哪有剛見面就問這個問題的?
葉凡怔了片刻,隨後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前輩為何要問這個?」
男人說道:「之前那個女人是個美女,能夠沒有絲毫意動的直接拒絕,普通男人中除了修無情道的修士和僧人,應該也只有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的人了。」
葉凡訝異之餘也有些羞澀,不由得說道:「沒想到前輩還留心這些事。」
男人面色平淡,緩緩說道:「道聽途說,算不得上心。」
葉凡搓了搓手,覺得有些尷尬,抬起頭小心問道:「那,前輩對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
男人說道:「我聽說求人的時候最好要閒聊幾句,之後再說求人的話。」
少年心下一陣無語。
葉凡輕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怪異之感,順着他的思路繼續說道:「那請問前輩想求小子辦什麼事?」
男人抬起手,指向屋內書桌,說道:「那副雙劍圖,可不可以借我觀摩十個時辰?」
葉凡聞言直接走回屋中,半點未曾猶豫的從書桌拿起雙劍圖遞給了男人。
男人接過畫圖,思索了片刻,從袖口拿出一方硯台,遞給葉凡說道:「這玄龜硯的價值與雙劍圖差不多相當,就先以此作抵押,到時候一物換一物便可。」
沒等葉凡說話,男人便拿起畫圖直接轉身離去。
葉凡看着手中紋路清晰,氣息非凡的墨黑色硯台,心裏有些無語。
自打來到淨水國,遇到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怪。
可少年自是不知,在某些人眼裏,他也是一位怪到不能再怪的人。
......
葉凡理所應當的一夜未睡。
卯時初,一臉興奮的趙永昌便興致盎然的拉着葉凡,說要去看看平溪城的風景。
葉凡還有一堆事要辦,自是不太想去,但趙永昌似乎早有預料,死皮賴臉的說這麼長時間沒見,陪兄弟出去玩會都不行?我可是花了四個時辰清心觀的代價才能偷得半晌貪歡,你就真能舍下心眼睜睜看着兄弟我做這賠本買賣?
在昨夜的長談後,葉凡也是知道了這清心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聽說是雪原失心人修道早期自創的一門心法,使用後會隔絕五感**,只余心神思索,後被人發現,就算是普通修道者使用後對於修煉和修復心境都有很大的作用,且法門相對比較簡易,從而風靡五州。只是清心觀在使用後恢復感覺的時候會極為難受,時間越長,反彈越大,引得趙永昌天天叫苦不迭。
所以葉凡想了想,還是決定陪趙永昌玩一陣,正好在進入秘境之前放鬆放鬆。
結果淨水國方面不知從哪得到的消息,聽說兩人要在平溪城遊玩,非要派個人來領路,一見到那人,葉凡差點沒腸子都悔青嘍。
一臉笑意的趙青鸞,身穿一襲淡藍色旗袍長裙,對着葉凡輕輕擺了擺手,不顧趙永昌驚異的目光,款款走向葉凡,俏皮道:「少俠,青鸞穿這身衣裳,你總不會不開心了吧。」
葉凡拔腿就要跑。
趙永昌卻一把拉住了葉凡,覺得他真是怪異,有位美女陪着一起不是好事嗎?這小子跑什麼。
葉凡真是欲哭無淚,也只能硬着頭皮不情願的走在二人身後。
走出庭院不過片刻,葉凡在趙青鸞的提醒聲中緩緩抬起頭,望向不遠處富麗堂皇歌舞昇平的河畔樓船,面有驚嘆。
乖乖,這排場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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