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仙道第一千零四十九章?安葬,謀動死去的人,不能活過來。
葉璇兒跪着,眼淚滴落在支撐着地板的手面上,懊悔與傷痛,在這一刻抽噎成串珠,滴滴的溫熱,燙燒着精緻的臉,朦朧得雙眼,再也看不到,那小小的人兒。
葉璇兒感覺有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有力,堅定。
回頭看去,只見葉長天站在自己的一旁,目光中帶着傷痛。
「葉哥哥!」
葉璇兒撲到了葉長天懷裏,眼淚流得更快了,死死地抱着,似乎失去了一切,似乎又得到了一切,似乎失去的痛苦與得到的歡喜,碰撞在內心之中。
到了最後,只有淚。
葉長天輕輕扣着牙齒,微微眨動了下眼,睫毛之上掛着晶瑩,看着那地上的灰白,嘴角有些抽動。抬手拍了拍葉璇兒的肩膀,葉璇兒才鬆開葉長天。
葉長天看了一眼葉嬋兒,葉嬋兒扇動着翅膀飛了出去,轉眼之間,又飛了回來,拿出了一個以玄陽玉玉髓打造的精美盒子,放在了葉長天身前。
葉長天微微點頭,伸出手,地上一片小小的灰白,緩緩地落入至盒子之中,葉長天拿出那枚無至道尊令,原本還有些光澤的道尊令,現在已是鏽跡斑斑,似乎隨時可能破碎。
葉長天小心地將無至道尊令放了進去,悲傷地說道:「謝謝你,小小。」
盒子蓋上,葉長天捧在雙手之中,一步步走出天月殿,走向星辰樹。
此時,無數奇蟲從不同方向涌動而來,肅穆地形成一個個隊列,似乎在送別一個偉人。
葉璇兒從葉長天手中接過盒子,葉長天親自動手,在萬宇星辰樹主樹下挖了一個丈長四方的淺坑,坑底與四周,都貼上了精美的玄陽玉,中間,則是一個小小的玉台。
葉璇兒走了過來,葉長天接過盒子,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放在坑中玉台之上,抬手,一根星辰樹的枝條延展了下來,直垂落在坑內,點點星辰緩緩飄散。
葉長天手指輕動,星辰枝條緩緩覆蓋至整個淺坑,猶如星辰光幕,籠罩在墳墓之上。
一座玉石碑升了起來,葉長天拿出涅天劍,揮舞下「小小」兩字。
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言語,只有低沉的抽噎,無限的傷感。
葉長天沉默地看着小小的墳墓,直至半刻鐘後,才收回了思緒,輕輕說道:「善良的人,以死換人生。醜惡的人,以生換人死!現在,我要做一次惡人!」
葉長天回到天月殿,目光看着葉嬋兒與葉璇兒,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說道:「對不起,我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葉哥哥!」
「老大!」
葉璇兒與葉嬋兒看着葉長天,眼神之中充滿了痛苦。
雖然大家與小小相處不多,但小小確實是一個純淨澄澈的孩子,給大家帶來了很多歡樂。若不是林輕月的離去,或許,大家一定會有很多故事。
可有些故事,還沒有發生,就已經結束了。
眼淚,總是滑落,但卻怎麼也帶不走憂傷。
「葉哥哥,你的血雙瞳已經解開了嗎?」葉璇兒止住了眼淚,詢問起來。
葉長天微微點頭。
無至道尊令,看似仁慈,實則殤別。是以一條命,換一個詛咒的解除!
小小知道這個秘密,知道無至道尊令,知道如何去解開血雙瞳,她犧牲了自己,救了葉長天。
鬼魔之氣與詛咒的暗黑,全部都融入至了那一枚無至道尊令之中的血霧與生機中,葉長天的血雙瞳已然化解。
這樣的代價,讓葉長天悲痛!
「葉哥哥,讓我們出去吧,我們殺出去!毀滅了道天府,毀滅了這個醜惡的世界!」葉璇兒咬着牙,恨不得馬上衝出去搏殺。
葉長天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先救輕月!其他的事,慢慢來算。」
葉璇兒點了點頭,看着葉長天,不知道如何辦才好。
現在的輕月一定還被關在鬥獸場的囚牢之中,以葉長天的力量根本無法破開,除非拿到鑰匙!而鑰匙又在紫袍身上,一旦與紫袍發生衝突,那將不會是小動靜的戰鬥!
一旦戰鬥的動靜驚動了聖后與道天府中的其他力量,那落敗,是極有可能的事。
退一萬步,就算只是與紫袍對決,怕也沒有多少勝算!
紫袍,可是半步大乘期級別的存在!
否則,怎麼可能刺穿葉長天的防護,幾乎讓葉長天隕落!
葉長天站在高處,看着遠處的群山,也陷入至了思索之中。
偷竊,是不可能實現的,襲殺,呵呵,夠嗆,決戰,動靜太大,而且道天府的幫手太多,自己縱然是打敗了紫袍拿到了鑰匙,也未必可以活着走到鬥獸場,救出輕月。
若是再次中了血雙瞳,那一切,都將結束!
「看來,不能在外面交鋒。」
葉長天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雙手。
「不能在外面?難道……」葉璇兒吃了一驚。
葉長天點了點頭,堅決地說道:「沒有選擇了!也沒有退路了!璇兒,嬋兒,葉獓他們不在這裏,這一戰,靠我們自己了!其他人,一律撤至遠處!」
葉璇兒與葉嬋兒重重點頭,答應了下來。
葉長天想到了什麼,詢問道:「春妍她還沒醒吧?」
「沒有。」葉璇兒回道。
「讓她陷入昏迷,爭取一些時間。」
葉長天目光變得冷厲起來。
天干地支廣場中,有人愣愣地看着前面的空地,眼神是滿滿的疑惑,然後自言自語道:「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那條蛇,好像不見了?」
「怎麼可能,它又沒手沒腳,還遍體鱗傷,怎麼可能不見。」一旁的人懶得抬頭,嘆息着說道。
「笨,你不知道蛇是用肚子走路的嗎?」
「哦,你肚子那麼大,是為了走路吃出來的嗎?」
「老子那是……噶?那條蛇呢?」
「噓!小聲點,你們想招來狼兵嗎?奇怪,剛剛不是還在這裏的?怎麼不見了,哥幾個看看,別鑽你們衣服里去了。」
話語一落,周圍頓時一頓騷亂。
萬一被響尾蛇咬上一口,估計別人還沒死,自己先交代在這裏了。
「吼!」
幾個狼兵撲咬了過來,一陣雜亂之後,狼兵才心滿意足地踏着驕傲的步伐向回走去,當路過響尾蛇所在的區域時,不由地一愣。
在這裏的響尾蛇,好像沒了?
沒了?!
狼兵頓時打了一個哆嗦,我的乖乖,這個可不能出現意外啊!如果它沒了,聖后怪罪下來,不知道多少人都會沒了!
狼兵四處搜尋,又是逼問,一個個都是搖頭。
完了。
狼兵感覺天要塌了下來!
狼兵飛動,連忙通知了李廣總管,李廣總管得知之後,更是感覺魂飛魄散,連忙封鎖消息,封鎖廣場,派遣一個個狼兵四處搜尋!
李廣知道那條響尾蛇是葉長天,清楚葉長天關係着什麼!
聖后可是親自交代過,若是葉長天出了意外,自己一個人的腦袋肯定是不夠的!
李廣渾身顫抖,臉上汗水直流,看着依舊毫無結果的狼兵,李廣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李廣總管,打開廣場!我要提訊!」
一個黑衣盔甲侍衛在廣場之外,手持令牌,招呼道。
李廣看了一眼廣場之中,依舊沒有找到葉長天的蹤跡,一個個狼兵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而那侍衛,正是聖后身邊的侍衛余回!
完了,完了!
自己死定了!
所有人都回來了,都檢查過了,那一片廣場,沒有葉長天!
真的沒有啊!
李廣哭了,這差事,要人命!
為了不連累家人,李廣顫抖地看着侍衛方向,對天悽厲地喊道:「我李廣忠心,日月可鑑啊!」
說完,李廣便自殺了。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葉長天去了哪裏。
那不過只是一條中了血雙瞳詛咒,遍體鱗傷的響尾蛇而已。
廣場打開了,侍衛余回連忙走至李廣身旁,檢查了一番,發現早已是生死散盡,空有玉都,不由皺眉喝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自殺?」
「是,是因為……」
李廣的副手張絕顫抖了,自己不想死啊,可惡的李廣,你是老大,你死了,頂包的就是我了啊!
你這不是害死我嗎?
「說!」
余回憤然而起,大喝道。
張絕頓時跪在地上,叩頭乞饒,喊道:「是因為……」
「找到了,找到了!」
一個侍衛從遠處隔壁的廣場中抓起一條響尾蛇,響尾蛇之上的血雙瞳還依稀可見!
張絕頓時活了過來,看着想轉頭的余回,連忙喊道:「是因為李廣他,他叛國!對,他叛國,聽聞到聖后震怒,以為是針對他來的,所以,所以他自殺殉國了。」
張絕連忙對周圍的人眨眼,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必須要把這件事掩蓋了啊,萬一被聖后大人知道,還不被砍死?
死一個李廣不礙事,如果大家都死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為了自己,只能犧牲下李廣的名譽了!
小人就小人吧,沒辦法,為了活命!
於是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將李廣對玄靈修士的同情,暗中落淚,一次次施恩,還時不時說一些聖后的壞話,夜間偷偷謀劃,全部編造了出來。
雖然以這些人的身份,貌似不可能挨着李廣那麼近,不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人反駁不了。
余回聽着腦袋大,這什麼跟什麼?
李廣會造反?
可笑,一個小人物,給他舞台,他也只能是小人物。
沒有一顆雄心壯志,沒有一個向上堅定的心,他憑什麼造反?憑什麼走到舞台的中央?
不過李廣死了,這是真的。
余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想了想,便對周圍的人說道:「李廣身有疾,操勞過度,導致功法反噬,死於天干地支廣場!你們明白了嗎?」
張絕等人連連點頭,一個個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聖后身邊的侍衛,簡短兩句話,就解決了所有問題。
您是大爺,您說人是怎麼死的就是怎麼死的。
余回搖了搖頭,掃了一眼張絕,說道:「既然李廣總管走了,那張總管,便由你來提訊那個人吧。」
張絕雙眼頓時綻放出精光,不由地暗暗慶賀李廣的死,兄弟啊,你可真走得及時,這大好處,全都落我頭上了。葉長天沒丟,你家人也死不了了,你就安息吧。
現在的自己,可是總管了,張總管了。
張絕清了清嗓子,啪地拍着桌子,威嚴喝道:「將那小蛇,給本總管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