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墟的第三戰艦基地調查了三日,朱格、北松針、南歌子回到絕情宮復命。
虛極翻看着手中的文書——長達三十幾頁的調查報告,從戰艦基地管理、征星軍、預警星圖陣列、外圍防線、敵艦五個方面總結了戰艦基地覆滅的原因。
翻看到文書的最後,看着「敵人未知」的字眼,虛極直接將文書摔在了地上,面色陰冷地看着跪在身前的三人,喝道:「未知,什麼叫未知?給了你們三日時間,就給我整出來一個未知的結果?」
朱格無奈地掃了一眼身旁的兩人,北松針、南歌子只是垂着頭不說話,不得已,朱格硬着頭皮看了一眼虛極,說道:「仙帝,我們模擬了戰艦基地被毀滅的全過程,發現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可能?」
虛極一腳將朱格踢翻了出去,指着地上的報告,喊道:「你把已經發生的事說成不可能?」
朱格連忙爬了回來,跪拜道:「仙帝,我們的外圍防線並沒有問題,交叉封鎖,明暗相輔,想要穿過如此範圍的星域而不被察覺,這是不可能一。從對方戰鬥到對方撤至外圍,衝出封鎖,所用時間太短,幾乎超出了戰艦速度兩三倍,時間是不可能二。」
「從基地被毀滅的結果來看,除了烈火石之外,還有一種火能法術式的攻擊方式,這種方式根本就不是仙域戰艦的攻擊方式,這是不可能三。」
虛極冷笑一聲,坐了下來,問道:「如此說來,你們調查了這麼久,就是想告訴我戰艦基地被滅只是一個荒唐的夢」
朱格咬牙說道:「仙帝,臣有兩個猜測。」
「哼,現在的大艦長都開始猜測了。」虛極有些譏諷地笑了一聲,然後說道:「講吧。」
朱格嚴肅地說道:「仙帝,戰艦基地遭遇襲擊被毀是事實。如果敵艦真的是穿過了重重防線,直襲基地,那敵艦在速度、戰鬥力上都明顯超出了我們的戰艦。這意味着仙域中存在着一股神秘的戰艦群,他們戰艦的威力更強。如果順着這一條去調查,真相早晚會水落石出。」
虛極眉頭微皺,拍了拍桌子,問道:「戰艦的研究不是到了極限了嗎?真的還能進一步提升嗎?暗九四,召工部袁尚。」
暗九四轉身不見了,只不到幾個呼吸時間,袁尚便落到了虛極面前。
虛極直接問道:「袁尚,你對戰艦是十分了解,你說說,現在戰艦的速度、戰鬥力,能不能進一步提升?」
袁尚正心神不定,聽聞是專業問題,便恢復了正常,抓了抓鬍子,說道:「仙帝,戰艦經過數千年的研究與完善,早已達到了極致,可謂是盡善盡美。雖然理論上可以增強速度,但增加速度必然會影響整個戰艦的佈局,一旦佈局改變,整個戰艦未必可以飛得起來。」
「至於戰鬥力問題,戰鬥系統也已十分完善,火石、烈火石最有威力,可以在虛空之中洞穿對方的戰艦……所以,仙帝,戰艦性能提升的空間十分有限,增加戰艦數量,才是壯大我虛極帝國的根本……」
看着獻言建策的袁尚,虛極陷入了沉默,揮了揮手,讓袁尚退下,然後看向朱格,說道:「你認為如何?」
朱格陷入了不解之中,思慮再三,看着虛極仙帝,不安地說道:「那就剩下另一種可能了,我們的戰艦基地內部出了問題,有人撒了謊!」
北松針與南歌子都是看向朱格,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個論斷,幾乎是不現實的!
在花肆與紅袍司的獨立調查下得出相同的結果,這就是真相!
朱格竟然開始懷疑起內部的人來了?這個黑鍋,是不是太大了?
虛極深深地看着朱格,最終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大艦長,這件事由你來負責,查吧!」
朱格領命,起身,帶着肅殺之氣離開了。
北松針與南歌子心頭有些震驚,任由朱格調查,恐怕會引起大麻煩,看朱格的態度,是打算有大動作了。
虛極沒有管這些,只輕輕說道:「你們兩人要盯住各大宗門,盯住乾元與天門,包括隱士塔。葉長天雖然離開,但他終究會回來。我希望下一次,你們不要再給我這樣的失敗!」
北松針與南歌子顫顫驚驚的退了出去。
虛極坐在湖邊,嘴角帶着陰冷的笑意。一旁的暗九四遞上來幾枚扁平的石子,對虛極說道:「仙帝,放任朱格行事,真的合適嗎?」
噌蹭——
石子打着水漂飛了出去,最終落在了水中。
虛極活動了下手臂,笑着說道:「朱格明明知道不可能是自己的人犯的錯,卻還是提了出來,他這是想要給自己要權利啊,我還能怎麼辦,自然是給他了,就讓他整頓下戰艦與征星軍吧,這些人還是過得太舒服了,忘記了血的教訓。」
暗九四不解地問道:「那襲擊我們戰艦基地的敵人到底是誰?」
虛極看着湖面上的水花,說道:「對誰有利,就是誰的。看來,小狼開始學會吃人了。」
暗九四仔細想着,整個事下來,最有利的只有一個人:葉長天!
當時正是因為戰艦基地受襲,震撼了整個朝廷,虛極也不得不臨時回到絕情宮,而這一次巧合的離開,為葉長天的逃走創造了條件。
只是葉長天如何能做到這一步?
「派人調查下乾元的勢力,抓幾個舌頭問問。」
虛極冷厲地說道。
暗九四凝重的點了點頭,這是暗夜司的任務,也是最高等級的任務!
乾元與天門隱藏的太深了,該深挖一次了!
在夜色籠罩的時候,虛極批閱着奏摺,卻聽聞紅袍司南歌子秘密前來,便宣至室內。
虛極掃了一眼南歌子,平靜地問道:「這麼快就有結果了嗎?」
南歌子匯報道:「仙帝,此番奏報並非是調查乾元與各宗門之事,而是有一件事,臣不敢不報。」
虛極將手中的奏摺放在桌上,仔細看着南歌子,淡然地說道:「講。」
南歌子從袖子裏抽出了一份文書,躬身遞了上去,說道:「仙帝,雖然羅三代與月承影被葉長天救走,但羅三代卻交代了一些事,臣不敢隱瞞。」
虛極仔細看着奏摺,看到上面寫着「姬元一」時,直接將奏摺丟在了地上,厲聲說道:「糊塗!這擺明了是羅三代的詭辯之詞,牽強附會,無中生有!姬元一是帝國的丞相,如何可能與乾元有所勾結!」
南歌子見虛極發火,深知姬元一在虛極心中地位的重要性,小心地說道:「仙帝,此話乃是羅三代所言。臣自然是不認可的,畢竟姬元一丞相是仙帝的肱股大臣,位高權重,自無需鈎連乾元。可是……」
「可是什麼?」
虛極冷冷地問道。
南歌子認真地說道:「可是,姬元一丞相或許不需要聯繫乾元,但白羽書院呢……」
虛極瞳孔猛地一縮。
姬元一身後是白羽書院,姬元一自身或許不需要乾元,那白羽書院可未必不需要。
乾元尚未退出東部仙域之前,白羽書院便是乾元的一個大客戶,每年從乾元之中拿走的丹藥遠比拍賣的數量要多得多。
可當乾元完全退出東部仙域後,白羽書院也失去了進貨渠道,若是此時羅三代這個掮客出手,搭建起白羽書院與乾元的關係線,想來白羽書院還是很樂意的。
南歌子看着沉默的虛極仙帝,準備再加一把火,說道:「仙帝,有情報表明,在葉長天離開當日晚間,白羽書院的幾位管事曾離開過書院,這些人是不是幫助葉長天打開第三重大陣的人,很讓人懷疑。」
虛極用銳利的目光看着南歌子,緩緩說道:「姬元一是絕對不會背叛的。」
南歌子低下了頭,不說一句話。
太素當年便是如此信任絕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哪怕是有人說,也絕不相信。
可後來呢?
絕對不會背叛,那是因為沒有利益可言!
在利益面前,有人掐死自己的孩子,有人囚禁自己的父親,有人斬殺自己的親兄弟,人連親人都能背叛,何況是一起打拼的兄弟?
南歌子很想告訴虛極,懷疑是權力的附屬品,坐在這個位置上,就不能少了懷疑!
完全的信任,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只是,南歌子不能言說,不敢言說。
背叛者,最忌恨的就是背叛。
虛極沉思了會,說道:「秘密調查,絕對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否則,你死。」
南歌子連忙答應下來,躬身退出。
虛極撿起地上的奏摺,將奏摺丟到了一旁的火爐上,待至紙張燃成灰燼,搗碎之後,才坐了回去,繼續批閱奏章,只是心情已亂。
宋別進入了水鏡湖,看到葉長天與一個陌生的粉衣女子走了過來,便上前打招呼,誰知道話還沒說出來,女孩先一步走到了宋別身旁,然後錯身而過。
「姑娘,如果他不在這裏,你已經死了。」
宋別轉過身看向女子,揮袖震開了無色粉塵,冷厲地說道。
符丫鬱悶地轉過身,瞪着葉長天喊道:「你個騙子!為什麼每個人都不會上我的當?你教我的,根本就沒用!」
葉長天無語地看着符丫,你連修士都不是,上來就想挑仙人,還各個都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能成功才怪呢。
打怪還需要分等級的,什麼時候上來就可以單挑boss了?
與宋別打了招呼,衝着符丫眨了下眼,葉長天說道:「我怎麼說來着,你想要成功,就需要先失敗,失敗乃是成功之母,慢慢來。」
「那成功也太造孽了,有那麼多母親……」
符丫苦澀着臉說道。
「別着急,人都要懷胎十月呢,成功他媽懷胎十年也是很正常的。你要相信,才能就像是懷孕,時間久了才能看出來……」
葉長天安慰道。
符丫低頭摸了摸自己平平的肚子,估計是在思考,要失敗多久才能孕育出成功。如果一直失敗,那肯定就是不孕不育,需要找新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