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斜陽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想的,但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濃重了。
葉長天想要從秋庭城,從獨孤帝國與虛極帝國聯姻的手中搶走淺語,這是不太會被自己的父親獨孤一絕所允許的。
可一旦發生衝突,葉長天死了還好說,可是葉長天那麼容易死的話,早就死了,還至於活到現在?如果葉長天不死,那結盟之後的獨孤帝國與虛極帝國恐怕會直接面對蔚藍天門。
而他們卻不清楚,現在的蔚藍天門已經不再是一個簡單的,不堪一擊的天門力量了!
如果說在開山盛典的時候,獨孤斜陽還有些輕視葉長天,蔑視蔚藍天門的力量,那現在,已經將蔚藍天門提升至了一個足以威脅到獨孤帝國的高度!
擁有凌星艦的天門,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宗門勢力了,而是一個擁有星空拒止力量宛如國度的勢力!
最讓獨孤斜陽有些看不穿的是,葉長天的格物院到底在哪裏,到底擁有多少的凌星艦?還有慕容、諸葛帝國似乎支援過葉長天一批戰艦,他們的支援力度是多少?這暗中到底有什麼交易!
獨孤斜陽不清楚這背後隱藏着什麼,摸不透葉長天的底牌。
陡然之間,獨孤斜陽想起了消失的獨孤帝國、虛極帝國的戰艦群,想起了虛極帝國新型戰艦基地被襲擊的事,聯想起凌星艦那超絕的速度與戰鬥力,天門似乎是最大的嫌疑人。
如果將眼下天門對虛極戰艦行動的果決力度,戰鬥狠厲程度結合起來,天門這個嫌疑人可以直接確定為兇手了。
「還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獨孤斜陽有些苦惱。
其他事情都是不確定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葉長天可以打造二十艘凌星艦,那就可以打造兩百艘,兩千艘!
乾元吸納財富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沒有任何勢力可以與之匹敵。
依託乾元,蔚藍天門可以用財富支撐起一支龐大的戰艦隊伍,而這才是獨孤斜陽最擔心的事。
獨孤斜陽不清楚在十月二十六日之後,蔚藍天門是敵人還是朋友!
糾結,痛苦,不安與矛盾在獨孤斜陽心中交匯。
曲和星。
仲舜已經完成了星際傳送陣的搭建,不過這裏的搭建,並不是建立在大地之上的,而是建立在了一座法寶型廣場上。
據說曲和星在兩千年之前還是一座繁茂的星球,只不過因為資源濫用過度,荒漠化取代了森林,人們也只能躲在山後面吃沙子了。
可是當山也化作了風沙時,人類的大規模滅絕便出現了,直至現在,整個星球已經沒有多少人類的蹤跡了。
也不怪虛極帝國沒有人來這裏鎮守,實在是沒有什麼持續生存的條件,甚至連水都沒有。
修真辟穀,可也不是什麼都不吃什麼都不喝的,有天地靈氣可以補充能量,是可以支撐很長時間,但畢竟仙人也是人,是人總還是需要從外界攝入一定的能量,比如一些水與果子等。
不過虛極放棄的地方,卻便宜了葉長天。
仲舜調派遣調查了曲和星,發現曲和星不出三年,便會徹底荒漠化,剩下的人也將死在這裏。於是仲舜將曲和星所有的人類都「抓了起來」,一股腦塞入了空間法寶。
解釋?
怎麼解釋?
沒看到這裏都已經是絕路了,孩子都快渴死了,餓死了,還在這裏守着那一點點小小的綠洲等死?
仲舜懶得解釋,將這些人抓走,送至伏冷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那裏正是人煙稀少呢,就當是星際支援了。
夏雨很喜歡善良的仲舜,雖然行事方式魯莽了一些,但實在是沒有時間解釋了。
數千寒星艦飛落曲和星。
當葉長天等人從凌星艦中走出的時候,慕容無為、諸葛太上、畫老人、獨孤斜陽等各方勢力的頭頭腦腦,都愣住了。
尤其是慕容無為等人,瞥了一路,直接提着葉長天又進入了凌星艦,非要給再演示演示不可。
封禪之巔。
棋老人看着佈置完成的封禪山,沿山石階旁的石壁上都掛着大紅的燈籠,在封禪之巔上,更佈置了幾重樓台,四處站着威嚴的護衛,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等各方賓客與正主葉長天到來。
只是!
棋老人站在山巔,遙望天空,此時此刻竟有些不安。
虛極仙帝封閉了東部仙域內部的傳送陣,雖然這種封閉對於擁有隱秘傳送陣的隱士塔不算什麼,恐怕對於乾元、天門也算不了什麼。
可整個星空都被封閉了,甚至站在這裏都可以看到天空中時而飛過的戰艦群。
他們連東部仙域都進不來,如何來這封禪之巔?
棋老人收到了畫老人的消息,只是計劃不變,卻沒有說其中的緣由。棋老人選擇相信,只是想不清楚,還有什麼路可以讓他們走。
相對棋老人的迷茫之外,虛極此時的心情卻是憤怒的。
派遣出去負責監控葉長天等星空動態的六十艘戰艦沒有了消息。在仙域之中沒有消息的結果,顯而易見是被滅殺了。
敢於對虛極帝國下如此狠手,又擁有如此強大戰鬥力的勢力並不多。
虛極懷疑慕容帝國、諸葛帝國,但更懷疑葉長天,新型戰艦基地被毀滅的瘡痍尚未恢復,越來越多的調查傾向於那是一股隱藏的未知的力量。
而未知的,便是看不透的。
葉長天便看不透。
所以,虛極認為這一切都與葉長天脫不了干係。
虛極看着台下沉默的暗九四、北松針與南歌子,毫無情感地說道:「準備禮物吧,我要去封禪之巔。」
暗九四三人震驚地看着虛極。
虛極站了起來,嚴肅地說道:「已經無法阻止他們進入了,那就親自去會會太素大哥的傳人吧!」
暗九四等人只好去準備。
仙帝出行,自然是風光無限。
與其說虛極是去會會葉長天的,不如說是砸場子的,只護衛隊便帶了三十萬人,浩浩蕩蕩,連綿數十里,壓向了封禪之巔。
當九月二十六日的陽光升起,封禪山從黑暗之中走出來時,虛極的大軍已經徹底圍攏了寂寥的封禪山,只不過這些人並沒有登山,只在不遠處駐紮了下來,虎視眈眈,隨時都可能動手。
棋老人盤坐在封禪之巔,看着遠處走來的虛極等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嘆了出去,隨手一動,一枚黑色的棋子便飛了出去。
棋子飛動,掠過空間,直指虛極。
虛極抬手輕輕一捏,棋子便落在指尖,抬頭看向封禪之巔。
「封禪山,不允許飛行。想要上山,一步步攀登。」
棋老人冷冷地說道。
虛極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棋子拋向山巔,冷冷說道:「這裏是我的帝國,我想要走,想要飛,想要躺,都由我自己決定!」
棋子飛向棋老人,半空之中棋子在極速之下燃燒出火焰,猶如流星,撞向棋老人。
棋老人沒有動作,看着越來越近的棋子,眼眸陡然一眯,棋子頓時化作粉塵,其蘊含的力量也悄然消散。
「絕情,你莫要太放肆了。」
棋老人看着踏空而來的虛極,眼神之中浮現出了濃重之意。
虛極落在棋老人身前,淡淡地說道:「放肆?還有什麼比隱士塔的行事更放肆?封禪山是虛極帝國的山,我派人來管,隱士塔竟敢殺人?呵呵,棋老人,你不會認為我虛極不敢殺人吧?」
棋老人凝眸看着虛極,緩緩說道:「是你的人先動的手,恐怕是你以為隱士塔不會殺人在先吧?」
虛極點了點頭,走到棋老人身後,看着搭建的高台,說道:「確實,我以為你們不會殺人了,畢竟,當年死的人太多了。看來,我低估了你們。」
棋老人沒有看虛極,只是看着遠處的天空,說道:「死了那麼多的人,依舊沒有換來一個好的結果,可見,一味的軟弱與仁慈,是沒有效果的。這是你教給隱士塔的道理。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學習,畢竟,沒有人甘心落後。」
虛極坐在了台子的邊緣,看着棋老人的背影,輕聲說道:「我以為他可以來,可現在,我有些失望了。」
棋老人微微搖頭,自信地說道:「虛極,你應該堅定你的看法。」
虛極並不在乎棋老人的冷漠,看了看毫無動靜的天空,說道:「現在的仙域已經太平了,為了無數的仙人與子民,放下你們的執念吧。我不想看着你們這些老朋友一個死去。」
棋老人嗤笑了起來,拍了拍身下的山石,身體便轉了過來,看着虛極,說道:「絕情,你畏懼了嗎?」
虛極哈哈狂笑起來,傲然道:「畏懼?可笑,多少英雄我都不曾畏懼,我會畏懼一個葉長天?棋老人,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不要把我惹急了,否則的話,生靈塗炭之下,你們便是仙域的罪人。」
棋老人毫不介意地說道:「隱士塔是刀,是劍,刀劍本身沒有正義與邪惡,使用刀劍的人,才是關鍵。你想要定罪,最好是給葉長天定罪,我和那些老人們,可不會承擔任何罪名。絕情,用不了多少年,你便會輸給葉長天,便會死在他的手下。」
虛極擺了擺手,說道:「威脅的話,可殺不死任何人。你們現在高看葉長天,只不過是因為你們需要一個招牌,一個幌子,一個傀儡而已,你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得到太素大典吧?」
棋老人看着虛極,只是給了一個輕蔑的笑。
虛極理解這種笑意,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站了起來,對着寂寥的山峰說道:「看來這封禪大典,是沒有辦法進行了。」
「時間未到。」
棋老人自信地說道。
虛極笑了起來,目光掃過四周,數十萬高手圍攏在封禪山四周,數千戰艦封鎖了封禪山的天空與星空。
葉長天如何能來這封禪之巔?
看來自己還是高看了葉長天的手段,他只是虛張聲勢而已。或許負責監視的戰艦被滅,只是葉長天走投無路之下的發泄手段。
虛極站在封禪之巔,喊道:「太素大哥,你的傳人,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