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物跟着葉長天走,這不是什麼機密的事,只要用心去查,還是可以知道的。只是天開物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這不是用心調查就可以知道的了。
葉長天還不打算暴露天門的戰艦群,畢竟現在還沒發展起來,而且還沒有形成代差,若是畫老人知道了凌星艦的存在索要,那給,還是不給?
給吧,自己肉疼不說,還必然開了一個口子,以後偽裝隱士塔就成了天門的任務,這不該背的擔子,葉長天還不想背。
不給吧,情面上過不去還好解決,打不過人家,拒絕不了,才是讓人悲傷的事……
所以,必須把天開物的功勞給抹殺掉,反正天開物也不靠這點名聲活着。
畫老人疑惑地看着葉長天,這個結果可不是自己想要的,不由問道:「我聽說天開物正在研製新型的戰艦,這個情報,是準確的嗎?」
「是!」
葉長天很乾脆地承認道,然後解開了護鎖,站起來走到畫老人身前,說道:「格物院的任務便是研製新型戰艦,只是,哎……」
一聲嘆息,拉開了一場悲情戲。
葉長天苦着臉說道:「說的是研製新型戰艦,可這只是一個畫出來的大餅啊,看得到,聞不到,吃不到。這事還是怪我太天真,你說仙域奇人無數,都做不到的事,我當時怎麼就相信了天開物》?」
「我實在是應該仔細想想,慕容帝國當年拆掉格物院,不是因為他們養不起,而是他們覺得這些研究已經沒有作用了。人不怕吃苦,不怕等待,可就是怕白白努力,白白等待,打水漂的事,沒有人願意去做。」
「天開物研究了幾年時間了,還沒弄出來一個所以然,只是交出了一個什麼二代預警星圖,聽說能探測更遠的星空。隱士塔需要嗎?天門可以給你們的小飛星替換,改裝一次收費一千萬……」
畫老人還沒動靜,祁五鼎先跳出來反對了,說葉長天這是強取豪奪,沒見過這麼收費的,結果被葉長天趕到主駕駛的位置開小飛星了。
畫老人看着葉長天,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才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早點關停了格物院,耗費那麼多仙靈石做什麼呢。」
葉長天只是笑了笑,不知道畫老人從哪裏得到了消息,竟然來摸自己的底。不過乾元的賬目與流水畫老人只能看到一部分,真正的仙靈石流水,只有林輕月等一干核心才能掌握。
如果讓畫老人看到賬本,一眼就可以看出格物院的巨大耗費,甚至可以推測出格物院早就出現了批量化成果。
畢竟,葉長天不是傻子,不可能只投入沒有任何產出。
畫老人沒有再追問什麼,轉移了話題,詢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四方帝國,為什麼只有獨孤稱仙君,而不是仙帝?」
葉長天微皺眉頭,問道:「我聽說獨孤一絕輸給過冰仙尊。」
畫老人笑了起來,葉長天的意思是說實力問題。
「輸給冰仙尊並沒有什麼可以丟人的事,恰恰相反,那是一份榮耀。」
畫老人和煦地說道。
「榮耀?」
「冰仙尊是一個真正的強者,她的修為不能說達到了太素巔峰時期,但也差不太多。輸給這樣的人,前提是值得冰仙尊出手。而冰仙尊出手,則意味着對方有資格與自己交手,這是一種認可。」
聽聞畫老人的解釋,葉長天點了點頭。
強者有強者的尊嚴,像是下棋高手一樣,宗師級別的人,絕對不會多次與菜鳥一起下棋的,想要挑戰宗師,起碼自己也混到宗師差不多的水平。
「那到底為什麼他為仙君?」
葉長天不解地問道。
畫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在一千多年前,獨孤也稱仙帝。只是隨着萬古突入北部仙域,獨孤帝國慘敗,丟掉了北部仙域數百星辰。獨孤一絕認為自己有愧於那些淪落在聖靈族之下的億萬生命,有愧於北部仙域,便取消了仙帝的稱謂,改稱仙君,並立下誓言,不奪回失去的星辰,不再稱帝。」
葉長天微微點了點頭,總算是解答了自己的一個疑惑。
一千多年前,不就是軍井星淪落的日子嗎?
春妍、宋別,他們便軍井星的人,而當時的陷落,獨孤一絕是知道的,甚至組織過戰鬥,只不過以失敗收場。
「一千年過去了,他還是仙君!」
葉長天冷笑一聲。
君子報仇,十年都嫌晚。這都一千多年了,獨孤一絕怕是都習慣了仙君的稱呼!
「不能如此簡單地評論,要知道萬古在北部仙域陳列了重兵,一旦獨孤一絕選擇開戰,輸了,是災難,很可能會將戰火引入至北部仙域本土,而贏了,還可能會導致萬古增兵,引發更大規模的戰爭。」
畫老人分析着局勢。
葉長天緊握着手,想起春妍與宋別,想起幽冥陪都中的遭遇,厲聲說道:「所以,他選擇了認可,沉默,選擇了承認那些丟掉的領地?所以相安無事,便是天下太平,萬民昌盛了?」
「他倒是逍遙自在了,改下稱謂便可以了,可曾想過那些淪陷的星辰,那些死去的人,那些被囚禁在十萬里沙海之中,化身響尾蛇,整日匍匐的可憐人?」
畫老人沉默了。
葉長天說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那些淪陷的星辰,確實被屠戮一空了,而有些修為的傢伙,都被血雙瞳封印了。
這是聖靈族征服星域通用的手段,他們不畏懼殺光了之後的黑暗,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黑暗。
葉長天平復了下心情,說道:「我尊重獨孤一絕,有且只限於他是獨孤淺語的父親,而不是什麼仙君或仙帝!在我看來,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臣民,他丟棄了自己的領地,他應該是歷史的罪人!」
畫老人看着走向後面的葉長天,看了一眼棋老人、琴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葉長天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小飛星繼續飛行,在行進了兩天之後,在距離貝淑星還有三個艦距的時候,琴老人聯繫了貝淑星的負責人,要求對方提供一份北部仙域的完整佈防圖。
葉長天接替了茗煙,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星圖,放鬆了下來,便在此時,葉長天感知到了一枚閃爍的映魂石,疑惑地打開,見是月承影,便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月承影看了看葉長天周圍,說道:「秋庭城情報人員發現了一些事情,你們的行蹤很可能會泄露了,最好是換一條航線。」
葉長天切掉了月承影的映魂石,與祁五鼎換了位置,探查着星圖,並沒有發現異常,但葉長天清楚,危險正在逼近,而這些人,很可能已經關閉了仙感石。
「發生了什麼事?」
茗煙緊張地問道。
葉長天眼神變得冷厲起來,調出星圖,看了一眼北庭星的方向,調整了小飛星的飛行方向,從東北方向切換成了正東方向。
「她不過是說行蹤可能暴露,不需要改變航向吧,我們現在距離貝淑星已經沒有多遠了。」祁五鼎有些不理解地說道。
葉長天將小飛星的速度催至極致,雙眼盯着星圖,忽的,兩顆紅點冒了出來,旋即消失不見,隨後,在不同的位置又冒出了幾個紅點,都是一閃即逝。
這是急促機動與調整方向所帶來的空間波動,如果距離不算太遠的話,星圖是可以感知的到的,這也是針對隱藏式戰艦的一種對策。
「看到了吧,如果我們前往貝淑星,不是沒有多遠的問題,而是永遠都到不了的問題!」
葉長天冷着眼。
月承影現在就在乾元總部,她的消息可以說是梢月的消息,既然梢月讓她通知了自己,那就說明這個情報北庭星已經掌握了。
或許,正是北庭星的先進星圖捕獲到了情報,才緊急通知了乾元總部。
「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茗煙憤怒了!
祁五鼎也咬牙切齒!
對方偷偷接近,還故意隱藏行跡,兩人並不認為他們是來作啦啦隊,表示熱烈歡迎的。
對於這個情況,畫老人、棋老人與琴老人似乎並沒有什麼波動,畫老人眯着眼裝深沉,棋老人與琴老人在那對弈,下了幾步錯棋了,還在那嗯嗯嗯地假裝好棋。
高人就是不一樣,到什麼時候都要保持風度。
祁五鼎發揮了不是高人的優勢,咆哮着喊道:「要讓我知道了是誰,我非要宰了他們不可!」
葉長天看着陡然閃爍出紅點的星圖,猛地一個俯衝,整個小飛星沉落而去,一道道烈火石的光芒刺開了昏暗的虛空。
「是戰艦!」
茗煙喊道。
葉長天咧了咧嘴,大姐,人家有備而來,不開戰艦還開小飛星伴飛不成?
「五鼎,距離最近可停靠的星辰是哪裏?茗煙,看看周圍的情況,到底有多少戰艦?」
葉長天看着前方,厲聲問道。
祁五鼎連忙調動星圖,查看了一番,喊道:「附近沒有可停靠的星辰,最近的便是貝淑星!」
茗煙透過後面的舷窗觀察了會,喊道:「戰艦四十,具體難以判斷,尚未形成半月形包圍。他們又要開炮了,快閃避!」
葉長天機動地調整着小飛星,躲避着轟擊而來的小飛星。
滴滴滴!
通訊響起。
祁五鼎一拳砸了下去,喊道:「是誰,竟然敢對隱士塔三老的小飛星出手?!」
「桀桀,那就沒錯了。兄弟們,給我轟!」
對面聽聞祁五鼎的話之後陰笑着說道,然後切斷了通訊。
祁五鼎面色一白,對方只是想要確定是不是打對了目標,而自己竟然傻乎乎地承認了?
葉長天沒有看尷尬的祁五鼎,而是按下了請求通訊鍵,對方接通後,葉長天笑着說道;「我建議你們點一炷香,半刻鐘的那種,為什麼?因為當香燃至一半的時候,你們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葉長天切斷了通訊,嘴角帶着一抹冷笑,不斷閃避着對方的追擊。
「前面!」
祁五鼎指着前方,面色有些難看起來。
十艘戰艦,一字排開,如海浪一般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