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會遺傳的。
只是,好像全都遺傳給了眼前怎麼都長不大的小不點。
諸葛行嘆了一口氣,諸葛夏雨的聰明是沒有人可以否定的,就連仙域被譽為最智慧的母后池影對夏雨都讚嘆不已,父皇更是將夏雨作為掌上明珠,呵護有加。
夏雨此番離開南部仙域,在自己進入永寧州後不久便跟了過來,不用說也知道是母后池影的主意,不過母后必然不會承擔這個責任的,說不定已經告訴自己的父皇,是自己拐走了小妹。
透過窗戶看去,閻王醫館確實沒有關門,裏面甚至還亮着燈。
夏雨伸了個懶腰,拉着諸葛行的衣袖,說道:「哥哥,你做事穩重太過了,須知,行事萬千,只需要一個要訣。」
「什麼要訣?」
諸葛行被夏雨拉着向外走去,問道。
夏雨笑了起來,露出了小小的酒窩,說道:「隨機應變。」
諸葛行無奈地搖了搖頭,夏雨還真像極了母后,喜歡隨機應變,臨機決斷,只是自己像父皇多一些,喜歡謀定而後動,先看清情況再決定上不上,怎麼幹。
不過,對於天長夜這個籠罩在謎團里的人,只站在外面是看不清楚的,慕容秀秀一個女子都有勇氣去接近,自己更不能後退了。
「夏雨,你相信母后的判斷嗎?」
諸葛行走在街道上,看着夏雨問道。
夏雨轉過身,倒着走路,背着雙手,對諸葛行說道:「母后的判斷什麼時候錯過?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但母后說得一定是正確的,寧小雪不是冰仙尊的弟子,嗯,起碼之前不是,不過現在嘛,就很難說了。母后說,冰仙尊會收寧小雪做徒弟的。」
諸葛行點了點頭,關於冰仙尊與寧小雪的情報每日都有傳來,她們像是在歷練,也像是在對峙,寧小雪缺乏對冰仙尊的敬重,不像是師徒之間的關係,更像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是好友。
陌生的好友,特殊的親密。
冰仙尊是決然仙子,是隱士塔的頂層,雖然不參與隱士塔的管理與運作,卻是真正的隱士塔核心人員,她的傳奇與影響力足以讓所有人敬畏。
哪怕是自己的父皇諸葛太上與母后池影見了冰仙尊都需要執平禮相待,恭敬地喊一聲「冰仙尊」,而不是直呼邊雲。
無論她們的關係是哪一種,冰仙尊都不會錯過寧小雪的,她等待了幾千年,只為了等一個合格的接班人,現在出現了,她沒有任何理由放棄。
「那滄瀾的事如何解釋?」
諸葛行疑惑地問道。
夏雨轉過身,停下腳步,看着閻王醫館的牌匾與那粗鄙的對聯,笑着說道:「有一點猜測,不過還需要去問問。走吧,哥哥。」
諸葛行拿夏雨沒有辦法,只好跟了上去,邁步走入了閻王醫館,裏面雖然亮着燈,卻沒有人。夏雨打量了下房間,抬頭看了看房梁的位置,驚訝地說道:「他似乎了解不少過去的事。」
「五河見過兩位,請進。」
五河走至門口,邀請道。
諸葛行看着夏雨,夏雨一伸手,一道光芒閃過,一截木片便落在手中,對有些吃驚的諸葛行眨了眨眼,說道:「哥哥,走啦。」
諸葛行與夏雨走入後院,而五河便留在了外面。
葉長天與慕容秀秀並排站着,見諸葛行與夏雨走來,兩人便迎了上去。
「歡迎兩
位東家。」
葉長天審視着諸葛行與夏雨,諸葛行是一個沉穩剛毅的男人,行動之間頗有威嚴,但嘴角帶着的笑意,卻讓這些威嚴淡了許多。夏雨更是俏皮可愛,雖是矮小,不到六尺,一雙眼睛卻是十分靈動,轉動之間,似乎帶着智慧的光芒。
「東家?」
慕容行微皺眉頭,不知所以然,與葉長天施了一禮,然後對慕容秀秀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夏雨拉着慕容秀秀的手,回頭對慕容行說道:「哥哥,看來我們要做生意了。」
慕容行瞪了一眼夏雨,夏雨吐了吐舌頭,拉着慕容秀秀說道:「姐姐今日心情可真是開心呢。」
慕容秀秀笑了笑,與夏雨一起坐了下來,對慕容行說道:「坐吧,這位葉長天葉公子有事要與你們說。」
「葉長天?天長夜?竟是一個假名字。」
夏雨拖着下巴說道。
葉長天帶着歉意說道:「有時候,不得不謹慎一些,還請姑娘見諒。」
慕容秀秀敲了敲桌子,對葉長天說道:「你沒有聽說過諸葛夏雨吧?」
葉長天眼神微微一凝,坦誠地說道:「確實沒有。」
「什麼?」諸葛行有些吃驚地看着葉長天,說道:「你竟然不知道夏雨?」
似乎是十分開心的事,諸葛行大笑了起來,哪怕是諸葛夏雨踢了兩腳也沒有止住。
慕容秀秀臉上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詢問道:「或許,你連池影的名字都沒聽說過吧?」
葉長天木然地點了點頭。
這下諸葛行不笑了,猶如看一個怪物一樣看着葉長天,甚至連夏雨也有些吃驚,自己名氣沒有就算了,眼前的人竟然連母后池影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
可惡,這人還是不是人了?
就連三歲孩童都知道唱一句「星辰幾許動光陰,池影朦朧雲來去」,這個傢伙竟都不知道?
葉長天一點都沒有羞愧,不知便是不知。
慕容秀秀看着平靜的葉長天,緩緩說道:「夏雨,你是不是應該看看眼前的葉長天,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葉長天眼神一亮,看向夏雨。
「這樣不太好吧?」
諸葛行添了一把火。
慕容秀秀含着笑意,輕輕說道:「沒關係的,我想葉公子也不會擔心什麼吧?畢竟,我們會成為合作夥伴,對吧?」
葉長天看着夏雨,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怎麼看?」
夏雨笑了一聲,說道:「葉哥哥站起來下便可以,伸展下雙臂便可以。」
葉長天聽聞之後,伸開雙臂,然後看着夏雨,詢問道:「然後呢?」
「可以坐下了。」
夏雨說道,然後又托起了下巴,盯着葉長天的雙眼,說道:「葉哥哥,若是夏雨說的不對,你記得告訴我。」
葉長天點了點頭,有些好奇地看着夏雨,通過奇蟲聯繫了梢月,詢問夏雨與池影的情報。
夏雨微皺眉頭,說道:「你是一個有秘密的人,你的秘密很沉重,它隱藏在你身上已經幾十年了。你經歷過很多的事,殺過人,嗯,很多很多的人,但你不是屠夫,你心中有愛,你是在,嗯,在拯救更多的人。你是一個不同尋常的上位者,有很多的追隨者,他們對你而言,很重要。」
葉長天吃驚地看着夏雨,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到這一切的。
夏雨嗅了嗅,繼續說道:「你好像會很多,卻又好像什麼都不會,好奇怪,你身上蒙着一層朦朧的混沌之色,讓人難以感知你的靈根與修為,但你的神魂感知力很強大,嗯,你至少是一門煉丹師。」
「煉丹師?」
諸葛行看着葉長天,有些驚訝。
慕容秀秀微微點了點頭,從那拍賣清單上便可以了解到,葉長天必然是一個煉丹師,而且還是一個不凡的煉丹師,他可以治好古荒秋,不也是通過丹藥嗎?
夏雨審視着葉長天那深邃的目光,緩緩說道:「你有喜歡的人,你清楚自己的未來,你在渴望成長,你在反抗,反抗一個很強大的人。」
夏雨說着,伸出手抓住葉長天的手,感知了下,驟然鬆開,驚訝地看着葉長天,喊道:「你,你去過聖靈族的領地!」
「什麼?」
慕容秀秀與諸葛行同時站了起來,警惕地看着葉長天,五河陡然現身,一柄劍架在了葉長天的脖頸上。
葉長天平靜地端起茶碗,看着夏雨,緩緩說道:「冥回體質麼?我還以為這只是傳說。」
「什麼冥回體質?」
慕容秀秀與諸葛行吃驚地問道。
夏雨震驚地說道:「你竟然知道冥回體質?」
諸葛行轉過頭看着夏雨,皺眉道:「什麼意思?」
葉長天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說道:「看來連你的哥哥都不知道這種體質。」
夏雨站了起來,雙手支撐在桌子上,又坐了下來,對慕容秀秀說道:「他不是聖靈族的人,他是人類,只不過去過聖靈族的領地。葉哥哥,你是如何知道冥回體質的,母后說過,這個世界上知道這個體質的人,不會超過五個,還有兩個已經隕落了。」
慕容秀秀揮了揮手,五河收走了劍,退到一旁,這一次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不遠處警惕着葉長天。
葉長天看着夏雨笑了笑,說道:「從古書上看到的,只是沒有見到過。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等等!」
慕容秀秀看了看夏雨與葉長天,雙手揮了揮,說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夏雨,什麼是冥回體質,葉長天,你為什麼去過聖靈族?」
夏雨拉着慕容秀秀坐了下來。
葉長天用筷子敲了敲茶碗,叮叮兩聲後,說道:「冥回體質的說法並不確切,應該稱之為冥回神魂體質,擁有這種冥回神魂的人,可以通過觸摸,感知到朦朧的過去,這種神魂觀察力與感知力很強,思維分析的速度較之常人快上十餘倍之多。夏雨,我沒說錯吧?」
夏雨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葉長天看出了夏雨眼神之中的傷感與落寞,說道:「但冥回神魂只相當於一個放大器而已,真正決定你聰敏的,還是你的思維與智慧。你的分析很對,我沒有辦法反駁。」
夏雨眼神一亮,原來自己的一切,並不是體質給予的,而是自己努力獲得的。
「可是,你怎麼去過聖靈族的地方?」
慕容秀秀追問道。
葉長天看向夏雨,夏雨微微搖頭,說道:「你的過去很朦朧,我看不清楚,不過我想,這應該是你在下位面的時候遇到的吧,也許是聖靈族入侵了你的家鄉。」
「下位面?你是飛升的修士?」
慕容秀秀與諸葛行同時喊了出來,彼此對視了一眼,又連忙將頭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