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師,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真的會有人住嗎?」
離開莽軍的莽軍智師一行人,走走停停,騎着坐騎遠行了數千里的距離,來到了一處很偏僻,遠離主道的荒山地帶,如果不是他們腳下還有一條踩踏出來的土路,智師的隨行者們毫不懷疑自己身處在某個無名的野外。
看着土路兩側有些深邃的密林,不禁引人心底發悚,擔心可能會有猛獸竄出襲擊他們,跟隨智師的隨行者們有些惴惴不安的詢問領隊的智師。
智師騎着坐騎走在前面,對周圍的一切景物漠不關心,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順天宗講究順應大勢,一切順其自然,不以人力去改變,無為而不爭,但有人就有爭鬥,心就容易亂,沒有人煙的荒郊是遠離凡人爭鬥的絕佳地方,很適合培養無為心性。」智師回答安撫跟隨者。
「那智師您加入我們莽軍,宗門不會指責嗎?」
聽到智師講解的隨從問出心中的不解,作為隨行者,他們雖然不是直到全部,但還是知道一部分關於順天宗的事情,順天宗是不會幹涉人事,而智師作為順天宗的一員卻加入了莽軍,更是作為智師給莽軍出謀劃策,很顯然就和描述中的『無為』不相符。
跟隨者倒也不是出於惡意,只是好奇而有此詢問。
智師只是簡單看了詢問的跟隨者一眼,便收回視線,平淡的回道。
「我沒有天賦,心性也沒法和無為契合,只能離開宗門另外尋找出路,這次如果不是邪祟作亂,我一生都不會回來。」
莽軍智師他們繼續沿着土路前進一段時間,翻過數座山坡後,他們的前方有人已經在那裏等待他們。
「尊長,我在這裏等候多時了。」
智師從坐騎上下來,其他的跟隨者也一同下了坐騎。
「宗門讓你來的?」莽軍智師問。
「是,宗門知道尊長你必會來到這裏,就讓我在這裏等待你們。」
後方的跟隨者彼此對視了一眼,心中的些許擔憂放了下來,因為智師不久前的話,他們猜測智師是因為犯了什麼過錯,被驅逐出順天宗,如果是那樣,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們這趟拜訪有可能會被刁難。
在見到順天宗的人對智師表現的如此尊敬,可以確定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請跟我來。」
順天宗的人對智師和跟隨者們說了一聲,便在前面帶路。
路上,智師不再如此前那般雲淡風輕,幾次開口,沒出聲又閉上,似乎是非常猶豫。
最後,似乎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莽軍智師詢問在前面引路的接待者。
「你為什麼稱呼我為尊長?我已經不算宗門的人了。」
莽軍智師還記得,尊長是順天宗內小輩對長輩的敬稱,對順天宗外的人,哪怕對方是非常年長的長輩,叫『尊長』也是不符合禮儀。
「您加入宗門的時間要早於我,即便離開宗門也是我的長輩,當得起尊長稱呼,請尊長您不要見怪。」
接待者似乎沒搞清楚莽軍智師的問題,沒頭沒尾的簡單應答,而莽軍智師也在這之後流露出些許異樣。
「宗門近況怎樣?宗主的身體好些了嗎?」
莽軍智師關切地向接待者詢問,接待者回應。
「已經好了很多,多虧了有尊長您叫人送來的藥,現在身體基本痊癒,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療養,畢竟宗主他老人家年歲已經很大,不比我們這些年輕人。」
土路一直延伸到一個茅草屋前,看起來非常的簡陋,屋頂都破了很多個洞。
接待者在一個拐角直接走出了土路,並叮囑莽軍智師的跟隨者。
「大家要跟緊我,這片林子是守護林,是為了防止外人打攪宗門而佈置,沒有指引的話會被困在裏面永遠也走不出來,一定要跟緊我。」
經由這麼一說,跟隨者都頓時緊繃起神經,因為這涉及到他們自身的安全。
隨着深入到林子內部,迷霧漸起,逐漸變成只能看到幾米遠的濃霧,跟隨者們都很小心的緊跟前面的人。
不知道走了多遠,跟隨者們只感覺自己眼前突然間豁然開朗,迷霧散盡,林子也走到了盡頭。
入目的是一片繁華之景,遠處的高山有層層疊疊的梯田,山上有流水流下,農舍林立,青煙裊裊,近處是一座座住宅,井然有序的排列,還有一個大湖,遠方山上的流水匯聚到湖裏,湖上可以看到零星的木舟。
「這,這樹林後面居然隱藏着這樣一座城鎮?!」
雖說早在出發前,跟隨者就知道他們要前往一個名叫順天宗的地方,可眼前這個順天宗和他們所想的那個『順天宗』相差甚遠。
注意到隨行者們驚訝的莽軍智師,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這裏就是順天宗。」
在莽軍智師他們離開林子沒多久,一群孩童變向他們跑來,彼此的嬉鬧聲隔着很遠都能聽得見。
「快看!是外人!是宗門外面的外來者!」
智師向跟隨者們看去,並吩咐。
「你們把我們帶的那些東西分給他們。」
「哦,好的。」
跟隨者們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並忙碌起來。
「孩子們,我從外面給你們帶了些禮物,找他們兩個去要吧。」
「什麼?有禮物?好誒!」
智師對跑來的孩童們高呼,孩童們愣了愣,隨後加快了腳步,生怕落在其他人的後面,圍着跟隨者們打轉。
「都別急,一人一個,誰都有份……」有跟隨者道。
莽軍智師看着嬉鬧的孩童們,久久不能將目光移開,直到接待者呼喚他,他這才回過神來。
「尊長,請隨我來,這邊走。」
「嗯。」
由接待者引路,他們走向了城鎮中那座最高大的建築,外觀上看起來像是一座閣樓,共計五十多層,結構上像是人造建築與自然植物溝通組合而成,不顯絲毫突兀,反而給人一種奇妙的和諧感。
在接待者的引路下,莽軍智師見到了他的故人。
「伯陶,你來了。」
「恩雍尊長,好久不見。」
莽軍智師恭敬的朝對方行一禮,就像之前接待者朝他行禮那樣。
恩雍尊長示意莽軍智師不必這樣拘謹,為了緩解氣氛,恩雍尊長還開起了玩笑。
「宗主身體不佳,現在經不起外人打擾,所以就由我來和你會面,這不和禮儀希望你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