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過青春的塵埃 其實星星會眨眼

    塵埃一

    只是剛剛開學,我還沒有接到陳晨多年來像我媽一樣的催促電話,這夏天實在太熱了,我窩在屋裏就覺得邁出這一扇門簡直是要人性命。

    我正在想着今年陳晨該不會是圖麻煩,所以打算一個人清清靜靜的走吧。給過還沒等我把這種極其不負責任的想法收拾好陳晨的電話就像午夜的鈴聲開始叫囂了。

    開口就是噼里啪啦一頓罵的陳晨把我罵到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個錯誤。可是畢竟和她相處久了,難免會有點抗藥性,和她相處了這麼多年,沒有被她氣死,我覺得其實也挺不容易的。

    我拖着我的箱子,風風火火衝到她面前,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瞅着她眼神不善,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結果她只是語言平靜的說:「張艾文,除了每次什麼事都要我親自打電話來催你以外,這是你唯一堅持的一件事了。」

    我不語,陳晨作為最了解我的一個人,她說的話往往最具有殺傷力。雖然看着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其實已經一語雙關的把我打擊到忘了什麼叫難受。

    「張艾文,我有時候真受不了你!」

    我本來是不想和她吵的,因為畢竟這是這個暑假分開後,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啊,我哪有你厲害?你自己的爸爸,也可以看着他跪下來求你,拉着你的褲腳,一遍遍求你,也不肯不原諒。」實在是她說的太難聽,我也壓抑不住的反擊。

    可能是我的話刺激到她了,陳晨衝過來,推了我一把:「是啊,我是狠吶。哪能和你這種從小就有爸爸疼的人比呢?你以為你有多高尚嗎?」

    我握緊皮箱的把手,不再說一句話。

    「陳晨。」

    我抬頭,看向穿着短裙走過來的周晨曦,一瞬間感覺到解脫。

    她直接走過來,然後越過我就去拉陳晨的手:「陳晨,不要和艾文計較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個人。」

    每年開學的時候,其實我不是來的最遲的,最遲的其實是周晨曦,我其實也在納悶,為什麼她是來的最遲的,但是每次都是全身而退,得到的結果是她來之後我和陳晨已經對掐完畢。

    眼前,周晨曦還在和陳晨在前面嘀咕,我則是被無情的拋棄在後面,目前陳晨正處難過的狀態,可是我又怎麼會好過?雖然我們都知道這些傷疤是不能掀開的,但是掀的次數多了,雖然不能說是不痛的,但是至少那種傷痛帶給心裏的那種恐懼減小了。或者說是痛的多少有些麻木了。

    還沒回過神,周晨曦已經牽着陳晨跑了老遠,我拖着沉重的老式皮箱喘着粗氣追在後面。明明是那麼的難過,風與我擦肩而過,發被吹的凌亂,可是好像所有的壞心情就這樣也隨着風擦肩而過。

    到了學校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宿舍的生活老師把我們罵了一頓後才放我們進來,我們三躺在一張床上,片刻的沉默後是囂張的笑聲:「陳晨你也真是狠,把那個老太婆罵的說不了話。」

    「能怪我嗎?明明是那個老太婆自己不積點口德。好吧。」

    誰都不提中午發生的那些不愉快。這就是我們朋友之間的默契。

    我從周晨曦的包里翻出她從老家帶來的特產,和陳晨在一邊仔細刮分,陳晨每次都用一種好像她一點都沒有吃的語氣說我,她說:「張艾文,我發現你還真的能吃啊。晨曦這麼多年從老家帶來的特產被都你吃的和老家的特產一樣熟了。」

    每每這個時候我絕不會開腔答話,我只是安靜的做一個美女子。橫掃所有礙眼的食物,直到實在吃不下才罷休。

    我們三個人正分着一隻叫花雞。然後季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周晨曦滿手的油接不了電話,我順勢就拿了過來,看到是季偉的電話首先是揶揄了周晨曦一番然後才接。

    季偉在電話里說他已經在過來這這邊的路上了。對此我表現的非常狗腿,因為每年周晨曦和我們剛剛返校的時候,季偉總是在我們三姐妹嗨過了之後,送上東西補充能量,然後繼續嗨。

    可是我也沒想到。今年居然就多出來了個男的。

    開門的人是我,我笑的一臉燦爛想要迎接我的百寶箱,結果是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俊臉,我頓時感到臉抽搐了。

    「是季偉叫我來的,他說他有個驚喜,讓你不要告訴周晨曦。」或許是我詭異的笑臉讓他也感到了尷尬,又或者是怕我像個悍婦一樣的直接把門關上。總之他說完後直接近了門。

    「顧榮?季偉呢?」

    「東西忘拿了,估計快到了吧。」

    我關了門,從冰箱裏找出兩瓶僅有的可樂,扔了一瓶給周晨曦,然後把剩下的一瓶遞給那個叫顧榮的人。

    顧榮這個人看着挺斯文的,可是沒想到人不可貌相,完全沒有他的長相看起來沉默,但是還好像他的長相一樣人好,要不然我都該去問問季偉這交的是什麼朋友了。

    我靠在周晨曦的肩上,繼續在手機上遊戲通關,然後陳晨突然從房裏衝出來,先是把我拎起來扔到沙發的另一頭,然後才把手機給了周晨曦:「百寶箱的電話,好像是出了什麼問題,等着你去接他。」


    周晨曦拿了電話說了幾句就去門口換鞋。

    我在背後唧唧歪歪的說了幾句,滿滿都是對她這種重色輕友的行為的鄙視。

    陳晨拎開我給顧榮但是他放在桌上的可樂:「哎!那是他的。」

    陳晨爛看了我幾秒,然後還是喝了:「反正他又不渴。」

    我皺了皺眉,突然就感覺陳晨好像不喜歡顧榮,就就像最開始看到季偉一樣,但是又好像比那濃一點。

    莫名的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我還是繼續拿着手機打通關。

    陳晨塞着耳機看電視。

    我在死了兩次之後終於不耐煩了,猛的站起來把手機扔在沙發上:「媽的,什麼玩意兒啊!」

    陳晨雖然塞着耳機,可是礙於我的動作幅度過大,她和顧榮幾乎是同時看向我。

    「休息一下再打吧,手機看久了對眼睛不好。」顧榮很快的收拾了驚訝的表情。

    我頓時感到尷尬。雖然我是刻意的忽略他,但是別人都開始對你表示關心了,總不能去打他的臉吧。

    我正想着要不要說點什麼的時候電話響了,但是不是我的。不過是不是我的我都比較慶幸,因為電話是打來請客吃飯的。幾乎是在顧榮說出季偉已經訂好了位置等我們過去的一瞬間感覺到了解脫。因為終於不用頂着陳晨殺人的目光了。陳晨並不喜歡那個叫顧榮的男人,所以我也必須疏遠那個男人。

    吃過了晚飯我才知道季偉送給周晨曦的驚喜。周晨曦說:「艾文,季偉他今天給我求婚了。」

    原來那頓飯吃的並不是那麼簡單。不過可惜的是那麼壯觀的場面,作為周晨曦的好朋友,我和陳晨居然沒一個人能有幸看見。

    接下來的好幾天,我很少看見周晨曦,季偉和顧榮更是看不見,我不止一次和陳晨抱怨:「怎麼都這麼忙啊?」

    也不能怪我抱怨,之前大家幹什麼都是一起的,即使是周晨曦和季偉的約會也不例外。那時候還不認識顧榮。

    陳晨擺弄着手機,頭都不抬:「你懂什麼?之前他們是男女朋友,幹什麼都在陽光下,我們那是監督着季偉,現在人家都要結婚了,他們關起門窗就是兩口子,咱們都是外人,何必呢。」陳晨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陳晨說話總是有雷死人的能力,我這習慣性慢一拍反應的人,也是在周圍喝奶茶的女同胞如狼似虎的目光下反應過來,臉唰的一下就紅透了,自覺的不再說話。

    晚上回到宿舍,恰好看見正打圍巾的周晨曦,本想去揶逾她一下,但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陳晨中午在奶茶店裏的那些話。臉又不自主的紅了。

    都怪陳晨,說的那些話讓我一看到周晨曦就忍不住yy到了那種邪惡的畫面,導致我見到周晨曦就不敢直視她。

    估計是我這種心虛的反應來的長久而綿延。周晨曦不止一兩次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然後這個時候我就會用各種理由搪塞過去,我只有知道陳晨肯定在心裏笑開了花。

    好不容易等我把這件事情忘的差不多的時候。顧榮居然奇蹟般的找到我教室來。

    我和顧榮唯一的交集就是季偉和周晨曦。所以看見顧榮我還以為是李偉和周晨曦出了什麼事了,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而我自認為和他之前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牽扯,所以自然想到那對麻煩的情侶。

    「是季偉和晨曦有吵架了?還是出了什麼事?」我雖然知道季偉脾氣好,但是周晨曦有時候仗着季偉對她的溺愛,總是莫名其妙的發脾氣,雖然季偉多數都是選擇忍讓,但是這都僅限於大多數。

    有時候我也替晨曦感到可悲,因為我是知道並且也體驗過了,那種看起來沒有脾氣的人,的確是不常發火,可是一發火那就是收不住的節奏。

    不是沒有領教過他們倆吵架是有多麼可怕,現在都有草木皆兵的意思了。

    「不是。是我主動來找你的。」顧榮笑着,「我不是剛來沒多久嘛,就和那圖書館的管理阿姨比較好,剛聽說你每天下午都會去的。」

    我完全不知道話里的意思,所以我什麼都不說,只是看着他。

    顧榮揉了揉頭髮說:「其實我是想說,我除了季偉就和你熟了現在他要陪女朋友,我總不能不厚着臉皮纏着人家吧。」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想纏着我?」

    「。。。。」

    可能是我的直白嚇到了他,他好一陣子沒說話,然後才說:「怎麼能說是纏着呢?你看咱們又認識,而且那個地方咱們都去,所以只能說是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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