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如雪的房間裏,所有的窗戶被打開,空氣淨化器也開始傳出呼呼的聲音,室內煙霧很快消失殆盡。
沙如雪雖然甦醒過來就看到閨蜜夏怡晴,急忙問道「我怎麼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葉佳麗不等夏怡晴回答,就搶先說:「你發高燒了,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沙如雪認為是葉佳麗的照顧下才恢復了健康,連忙感謝道:「謝謝葉阿姨,又給你添麻煩了。」
「你先別謝我,還是謝謝羅神醫吧。」葉佳麗雖然很想在沙如雪面前表功,但她不能不尊重事實。
「羅神醫?哪個羅神醫,博仁醫院有姓羅的?」沙如雪疑惑地問道。
「是我,我就是羅神醫。」隨着一聲爽朗的笑聲,羅玉寒神情自若走了進來。
沙如雪見到羅玉寒,小臉突變,馬上晴轉多雲,多雲再轉陰天,接着就雷電交加:「小叫花子搶劫犯,外加詐騙狂,你怎麼會在我家。」語氣中充滿了鄙視和不屑。
羅玉寒並沒有和沙如雪計較,呵呵一笑,滿面春風地說:「不管我在你眼裏是狗屎還是牛糞,但有個事實你不能否認,我是你侄子親自開車把我請來給你治病的,並且,是我治好了你的病,沒有我,你現在可能還處於昏迷中,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你放屁,我侄子怎麼會請你一個騙子叫花子加流氓來給我看病?」沙如雪不解地問道。
「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實就是事實,你不能抹殺,葉醫生和這個漂亮小美眉就是最好的見證。」
沙如雪疑惑地看着葉佳麗。葉佳麗笑笑,說:「沒錯,他的確是你老爸派沙管家請來的,他的確治好了你的病,我只是充當了他的助手而已。」
夏怡晴也想佐證她老媽葉佳麗所說的,剛要開口,沙如雪捂住了耳朵,拼命地搖頭,說:「不聽不聽,小狗念經,你們都被他騙了,他就是個一坨糞,臭不可聞,叫我老爸趕緊攆他混蛋,別把我臭死了。」
沙如雪的喊叫聲驚動了沙忠孝和沙江。
兩人前後來到廚房,和保姆藍姨商量如何給沙如雪做飯,聽到沙如雪的喊叫聲,沙忠孝急忙從廚房趕過來,剛巧看到沙如雪正拿着一個枕頭朝羅玉寒扔過來,連忙阻止道:「如雪,你這是怎麼啦,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這樣對他。」
一個繡花枕頭飛向羅玉寒,羅玉寒抓住了枕頭順手把枕頭仍在了床上,剛好砸到了沙如雪的胸部,沙如雪再次發飆。
「老爸,他分明就是個騙子,我只不過是感冒而已,你怎麼會請這種人渣給我看病。」沙如雪出言不遜。
沙忠孝走到床邊,給沙如雪掖了掖被子,小聲地說:「如雪,你聽爸爸說。」
接着,沙忠孝把講述了事情的全部經過。
沙如雪半信半疑,但一想到在仿古街以及派出所和羅玉寒的遭遇與過節,就氣不打一處來,蠻不講理地說:「就是死了,我也不要他這種人給我看病,你趕緊攆他滾蛋,我不想看到他。」
沙江此時端着托盤進來,高興地喊道:「開飯了,姑姑兩天多都沒吃飯了,一定餓壞了,你看,我特意吩咐藍姨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
羅玉寒往托盤裏看看,只見上面擺放四個盤子,四個盤子中間放了一個碗,它們分別盛着紅燒豬腳,爆炒上海青,涼拌鵝掌,綠豆涼粉和鯽魚湯。
富家千金果然好生活,平常吃飯都是四菜一湯,而且每道菜都是如此美味。羅玉寒的口水從喉間汩汩湧出來。
夏怡晴趕緊把床上的摺疊桌子支撐起來,沙江直接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
沙如雪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鵝掌就要往嘴裏塞,剛沾到嘴邊,羅玉寒就大聲好喊道:「別,千萬別吃。」
沙如雪一愣,頓時倒了胃口,瞪着羅玉寒憤怒地說:「騙子,我吃飯管你什麼事,哦,我知道了,叫花子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味,更別說吃過了,你想吃呀,好呀,爬在地上學兩聲狗叫,再叫我兩聲姑奶奶,我就給你吃一口,不然就趕緊滾蛋,老爸,他在這裏我沒胃口,趕緊攆他走。」
沙忠孝左右為難,稍加猶豫走到羅玉寒身邊,小聲地說:「羅神醫,我女兒就這脾氣,你別介意啊,先委屈一下,別和她一般見識,咱們到客廳里坐着,其他事情等他吃完了再說。」
羅玉寒倒是大聲地說:「沙如雪如此辱罵我,要是換做別的地方,不等她發話,不用你發話,我早就自動消失了,她不待見我,實話說,我也不待見她,我不要她吃這些,一方面是為了盡到一個醫生的職責,另外也是看在你看得起我的份上,既然她如此討厭我,我走就是了,不過你女兒要是再出什麼危險,你別再要沙管家去請我,即使請我,我也不來。」
說完瞟了沙如雪一眼,長嘆一聲自言自語地說:「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是何苦呢,也罷,天作孽有可饒,人作孽不可活,由他去吧。」
沙忠孝聽出羅玉寒話中有話,連忙攔住了羅玉寒,說:「麻煩神醫把話說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玉寒看着沙如雪,突然吃驚地說:「壞了,壞了,她已經吃了一個鵝掌了,這可如何是好,趕緊把鵝掌從她的嘴裏吐出來,不然麻煩就大了。」
沙如雪本來就不相信羅玉寒,但看到羅玉寒大驚失色,把已經吃了一半的鵝掌從放在了盤子裏,說:「不就是吃半隻鵝掌,難道會死人呀,看你大驚小怪的樣子,沒一點神醫風範。」
羅玉寒嘆口氣,說:「對牛彈琴,不可理喻,但誰讓我心地善良呢,我實話告訴你吧,從你嗜睡的情況來看,我估計病根在大腦,可能以前大腦受到過傷害。」
羅玉寒還沒說完,沙忠孝就急忙說「沒錯,沒錯,她在三歲到時候腦袋的確被碰撞到,當時經過檢查,只是輕微的腦震盪,怎麼,她這種情況不能吃鵝掌麼?」
「當然不能,」羅玉寒嚴肅地說,「鵝掌雖然好吃,但含有大量膽固醇,膽固醇是什麼,什麼腦血栓腦梗阻,都是由血液粘稠堵塞血管而引起的,你吃鵝掌,只顧一時解饞,其實是在埋葬自己。」
「那螃蟹呢,螃蟹我總可以吃了吧。」沙如雪問道。
「不能,螃蟹性寒,你剛發過高燒,不能吃涼性食物,不信你可以問葉醫生。」
沙如雪看着葉佳麗,葉佳麗點頭,說:「他說的沒錯。」
「綠豆涼粉呢?」
「那就更不能吃了,綠豆具有解藥功能,你這兩天感冒,服了中藥和西藥,所以不能吃。」
「豬腳呢?豬腳總可以吃了吧。」沙如雪繼續發問。
「豬腳和鵝掌一樣,都含有大量膽固醇,不信你再問葉醫生。」
葉佳麗再次點頭。
「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我乾脆喝西北風,把我餓死得了。」沙如雪板起小臉大發牢騷。
羅玉寒笑笑,說:「不是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吃,有些東西還是能吃的,你大病初癒,可以喝點小米粥,配點青菜吃兩個小饅頭,這樣就能讓慢慢恢復腸胃功能,等病情徹底好轉了,再考慮吃其他食物但必須以清淡為主。」
沙如雪還想辯解,在場的都認為羅玉寒說的有道理,沙如雪也害怕吃葷菜會給自己的身體健康帶來麻煩,所以不再和羅玉寒較勁。
沙江見此情景,趕緊跑出去,吩咐藍姨熬小米粥。
羅玉寒雖然在幾個小時前剛吃了十斤滷肉,但他飯量大,消化也快,看到盤子的美食早已按捺不住,但又怕自己主動提出來會被現場的人小看,就轉身看着沙忠孝,說:「忙乎了幾個小時,大家大概都餓了,吩咐沙管家,要他熬飯時多加兩碗水,給我也來一碗。」
「不用了,既然那些飯菜如雪都不能吃,你若不嫌棄就吃了吧。」沙忠孝說完,看了羅玉寒一眼。
「她都沾了口水了,我才不吃呢。」羅玉寒說。
沙如雪專門和羅玉寒唱反調,聽羅玉寒如此一說,不禁冷笑一聲,說:「你口口聲聲說你看得起我老爸才來給看病的,難道我老爸的話對你就是耳旁風,他要你吃也是看得起你,你不吃拉倒,沒人逼迫你。」
羅玉寒裝出一副委屈樣,說:「沒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能出爾反爾,那就將就着吃點吧。」
羅玉寒一手把托盤端過來,一手拿起筷子,退回到原地,狼吞虎咽,風捲風雲,把三個盤子的菜和鯽魚湯一掃而光,只剩下一盤青菜。
就在這時,沙江再次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放了一碗小米稀飯和兩個饅頭。經過羅玉寒時,他順手把一盤青菜放到了沙江的托盤裏。
沙如雪看着托盤裏的青菜,抬頭質問羅玉寒,道:「這盤青菜你為什麼不吃?「
「呵呵,剛才不是說了麼,你現在只能吃稀飯饅頭青菜,我要把青菜吃了,你吃什麼。君子從不奪人之美,我善良本性由此可見一斑。」羅玉寒抹抹嘴,灑脫地說。
「可鯽魚湯呢,我可聽說了,鯽魚湯富含蛋白,你怎麼把它也喝了。」
羅玉寒呵呵一笑,說:「你剛才沒說你要喝鯽魚湯,我還以你討厭它的腥味呢,所以我就代勞了。」
沙如雪這時才明白,自己可能又被這小子糊弄了。
天色已經朦朧。
沙如雪剛吃夾了一根青菜,咬了一口饅頭,別墅外邊就傳來了藏獒的狂吠聲夾雜着人的吵鬧聲。
「大清早的,外面吵鬧什麼,沙江,你去看看。」
沙江還沒轉身,門外就傳來了保安李昭的聲音:「沙老闆,童老闆帶着他兒子來了,說有重要的事和你商量。」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一個中年人和一個少年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