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跟宋五叔一家都沒有什麼交情,看見宋五叔來了,兩口子相視一眼,都想到了秦老太太的傷。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宋五叔的臉色不太好看,更是嫌棄的看了一眼他們這簡陋的廚房,並沒有進去的意思,就在門口說教起來。
沒錯,就是說教。
宋五叔的話不太好聽,張口便將兩人給教訓了一通。
「......這行醫問藥可是大事,不是鬧着玩的,也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行的!你們年輕人眼光淺見識短,膽子倒是大,什麼都敢試!這治病是能試着來的嗎?萬一要是試出了問題呢?你們娘的傷我治的好好的,誰許你們亂插手?還好沒弄出什麼亂子來,不然誰負責?你們負責還是我負責呀?不知道的還當我宋老五惹出事來呢!秦朗你也是的,一個大男人家,不說好好管教好自個的婆娘,還縱着她胡鬧亂來,真是——得,這是你們自家事,我也懶得多說什麼了!我是好心好意,怕你還不愛聽呢!我就說一句,以後我接手治的病,別亂插手,不然弄出什麼亂子來,別怪我不講情面!」
秦朗有些不快,不卑不亢道:「您放心,我們也沒有好管閒事的心,那受傷的是我們娘,看着娘痛得那樣厲害,我媳婦才會出手。我媳婦沒有做錯,用不着什麼管教不管教,我娘的傷還不是讓她治好了嗎?」
蘇錦也道:「急性腰肌筋膜扭傷嚴重起來是會導致癱瘓的,您的藥酒治療普通的跌打損傷沒錯,針對這個光靠藥酒卻不行,我也並沒有做錯什麼,若是真錯了,自然也是我們負責,您放心好了,絕怪不到您頭上的!」
這老頭子仗着懂點兒醫術,養成這麼一副蠻橫霸道的脾性,上門便倚老賣老的一通教訓,蘇錦的話也不客氣起來。
反正對這種人,就算你客氣,他也不會領情!
宋五叔更氣了,急赤白眼直瞪兩人,氣急敗壞罵道:「好啊好啊,我好心好意過來提醒你們,你們反倒說起我、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真是好心沒好報啊!年輕人,別太狂了,不聽老人言將來有你們栽跟頭的時候!十來歲的毛丫頭也敢說懂醫術,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得了,我懶得跟你們扯,你們給我記住了,下回再亂攪合我的事,我絕對不客氣!」
宋五叔忿忿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還在罵:「真是說大話不曉得臉紅,你治好?就你一個黃毛丫頭、藥不用藥也能治好?明明就是我的藥酒治好的也有臉往自個身上攬功勞......」
蘇錦:「......」
「這人真是——怎麼這麼無恥呀!」
秦朗輕輕拍了拍蘇錦肩膀,溫言道:「別管他!」
蘇錦「哼」了一聲,磨牙道:「總有一天他不敢在我面前這麼說話!」
好氣哦,一個半吊子的赤腳醫生,竟敢在她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教訓起她來了!
秦朗安慰她:「我相信你,會有那麼一天的!」
「那是自然!」蘇錦笑笑,長長舒了口氣,心情這才好了些。
兩人沒想到的是,宋五叔對這件事無比的看重,滿村里到處宣揚說道。
說蘇錦無恥、不要臉,十來歲的黃毛丫頭,只怕草藥都不認識幾種呢,竟然還敢說自己會治病!
明明是自己的藥酒把秦家老嫂子的扭傷給治好的,蘇氏竟然好意思攬功,說是她的功勞......
方氏、柳氏巴不得有人踩蘇錦,串門的時候有人說起這事跟她們打聽,她們當然幫着宋五叔編排蘇錦。
以至於許多人都笑話蘇錦,尤其以花寡婦母女為甚。
不過笑話歸笑話,大伙兒也沒當是多嚴重的事,只當蘇錦年輕小婦人家,滿心想要出風頭罷了,所以才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宋嬸忍不住幫蘇錦說了幾句好話,說蘇錦和秦朗不是那種人。
卻被人搶白,取笑說她既然這麼相信蘇錦,等她兒媳婦生產的時候乾脆叫蘇錦去給她兒媳婦接生好了!
旁邊眾人聽見了這話都鬨笑起來。
接生婆雖然家家戶戶都離不了,但是跟媒婆一樣,都並不是什麼光彩的行當。
宋嬸聽見這話氣的臉都白了,沒好氣搶白:「蘇錦又不是接生婆,你們別嘴裏沒個把門的,瞎說什麼!」
對這些閒話,蘇錦和秦朗一來跟村里人交往的少,沒聽到多少;二來雪化之後,兩人忙着去整地,也顧不上這些閒話。
雪化成水浸潤進泥土裏,太陽一照耀,水分蒸發,這就使得地里的乾濕度剛剛好。
整理起來的時候既不會太干太硬,也不會太黏。
這比最初挖荒的時候要輕鬆多了,蘇錦也能上陣。
兩人花了五天時間,將這八畝地仔仔細細的耕耘了一番,土地中那些盤根錯節的根莖全都被清理了出去,大塊的泥土也全都整勻稱了,並且一小塊、一小塊的將八畝地分成了十六塊地,相鄰之間留出一人走的小道,方便將來種植與管理。
大功告成,看着整整齊齊的方塊地,蘇錦頗有成就感,笑吟吟道:「這下子咱們也可安心的過一個好年了!別的事等着明年開春再做了!」
秦朗笑着點頭,又道:「還有蓋房子的事呢?阿錦你是怎麼想的?」
一提起這個蘇錦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她也想趕緊把房子、高高的院子弄起來啊,可是哪裏弄錢去?
秦柱那個混蛋,雖然被自己收拾了一頓收拾得很慘,可是以後保不齊還會不會動歪心思。
上回的事兒蘇錦斟酌了一番,到底沒跟秦朗提。
她怕秦朗因此連她也疑心上。
畢竟這種事上,女人總是更加吃虧的,又有句俗語叫做「蒼蠅不抱無縫的蛋」,萬一秦朗因此而跟自己生了嫌隙,那反倒得不償失了。
古代對女子尤為苛刻,秦朗即便對自己再好,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在這種事上就無法忍受。
她和他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無論什麼話都敞開了心扉無所顧忌的說的地步。
「阿錦,」秦朗黑眸平靜看着她:「我想再進一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