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丞的書房很是寬敞,簡直像是一個小型的圖書館,裏面的書架上儘是藏書,旁邊的博古架上,也是各種精美的瓷器玉雕,而臨窗的位置,放着一張書案,一身霜色長
袍的夜千丞正在書案前寫字。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見凰歌進來,他頭都沒有抬,淡淡地問:「吵吵鬧鬧的所為何事?」
凰歌狗腿地走了過去,沒有直說她來的目的:「夫君的字倒是好看。」
夜千丞的字跡有些像是瘦金體,筆跡瘦勁,轉運提頓很是剛硬,字跡間可見風姿綽約,當真是人如其人。
夜千丞才不接受這些奉承,淡淡地道:「說,所為何事。」凰歌啞了聲,片刻後才尷尬地笑道:「我來是為了夫君的病,夫君的寒症在體內積累多年,短時間內不容易排解,我想來看看夫君這裏有沒有什麼醫書,讓我拿回去研究一
下。」
夜千丞直接開口:「沒有。」
凰歌:……
「如果你需要的話,本王可以派人去找。」見她不說話,夜千丞思考了一下道。
「可以的話自然是最好。」凰歌思考了一下:「而且我這裏缺了幾味藥,如果王爺不介意的話,我想自己去找一下。」
夜千丞轉身,狐疑地看了她良久。
「王爺放心,我不會亂跑的。」凰歌拍着胸脯保證。
「出去可以,但是得讓人跟着,另外,每日在外面的時辰不得超過三個時辰。」
夜千丞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拿起了筆。
「好!多謝王爺!」
凰歌喜不自禁地道謝,開開心心地走了。
她本來以為事情要艱難很多,畢竟古代女人出門還是很麻煩的,但是沒有想到,夜千丞竟然這麼爽快地答應了!
雖然每天只有三個時辰可以在外面,但也很不錯了,畢竟飯是一口口地吃的,路是一步步走的,來日好好表現再讓那個太監鬆口便是了!
凰歌從書房出來,雲峰和寒露一左一右地站着,正大眼瞪小眼。
「寒露,我們走。」
凰歌有些奇怪,但也沒在意。
「是。」寒露行了一禮,使勁兒瞪了雲峰一眼,然後抬起腳,在他腳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嘶……」雲峰沒想到她竟然來這一手,冷不防地中招了。
寒露心情頓時好了,跟在凰歌后面揚長而去。
「雲峰,進來。」
書房裏傳來了夜千丞的聲音,雲峰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
「腳怎麼了?」
夜千丞把手中的信封好,正要交給雲峰,卻見他表情痛苦,便出聲問道。
「王妃身邊那個丫鬟踩得。」
雲峰沒打算隱瞞,說出來也好叫主子知道,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的丫鬟,到底有多猖狂!
夜千丞倒是沒生氣,反而笑了一下,把信遞給了雲峰:「把這封信送去給三皇子。」
「屬下遵命。」
雲峰恭敬地接過,卻聽夜千丞又道:「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交給你。」
「王爺請吩咐。」
雲峰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夜千丞為什麼似乎有些猶豫。
夜千丞也的確有些猶豫,他身邊信任的人並不是很多,在身邊的也只有寒冰和雲峰,寒冰一直隱藏在黑暗之中,明面上只有雲峰一個。
「王妃想出去找缺乏的幾味藥材,以及能治本王寒症的醫書,你去她身邊看着她如何?」
夜千丞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交給雲峰去做。
「屬下領命。」雲峰皺眉道:「只是,這種事情完全可以交給屬下去做,王妃為什麼非要親自去尋?」
莫不是想跑路吧?
雲峰還沒有弄清楚凰歌的真正身份,依然不放心。
「所以讓你跟着。」
夜千丞把視線轉向了窗外,窗外的一叢青竹,清瘦蒼翠,節節攀升,格外蒼勁。
「屬下明白了。」雲峰恭敬地行了一禮,拿上了信,往三皇子府中送去。
而此時的雲宣,正在府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夫,正在給他診脈。
雲宣劇烈地咳嗽了幾下,本來蒼白的臉變得潮紅了起來,他歉疚地笑了一下,對大夫道:「不好意思,我失態了。錢大夫,我這病,究竟如何?」
錢大夫以手撫須,良久之後才道:「依老夫多年的行醫經驗看來,三皇子的病實在太蹊蹺了。」
一直守在一邊的牧風神色一緊:「大夫,怎麼說?」
錢大夫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有難言之隱。
雲宣見狀,咳了一下道:「你們都下去吧,錢大夫和我有話要說。」等四周伺候的侍衛丫鬟都下去了,牧風親自守了門,錢大夫才跪在地上道:「草民知道三皇子身份尊貴,這些話也只是草民暫時的揣測,如果說的不准,還請三皇子不要介
意。」
雲宣不便起身去扶他,只能示意他起身,苦笑了一聲道:「大夫人請直說吧,我病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診斷都聽過,即便不對,也不會為難你。」
錢大夫這才放了心,不過依然不肯起身,跪着道:「三皇子是不是每日凌晨感覺內里燥郁、無端地想要發狂?是不是每天早上起來渾身無力,茶飯不思?」
雲宣臉色一緊。
皇子的病症都是大忌,他從來都沒有往外說過,府中也就只有貼身伺候的牧風一人知道,旁人再無人知道的可能。
「大夫可知道這是什麼病症?」雲宣有些緊張,凝聲問道。
「三皇子,你這不是病。」錢大夫臉色凝重,壓低聲音告訴雲宣:「是毒!」
毒?
雲宣心理防線一下子崩塌了,臉色難看地問道:「你可確定?」
「老夫行醫多年,一直在濟世堂坐診,名聲雖然不大,可聲譽卻不錯,自然不敢胡言亂語。」
雲宣捏緊了手掌,骨節處蒼白的幾乎透明。
錢大夫下意識地看了看他的手,聲音更加凝重:「三皇子的腿最近越發無力,不能走路,也不是因為病,是因為毒。」說着,他上前抓住了雲宣的手:「三皇子請看,您骨節處泛白,就是體內的毒所致,如果不出所料,您的雙手也開始無力了吧?腿關節處跟您的手是一樣的,又要承受整個
身體的重量,所以您才站不起來,也無法行走。」
雲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心中閃過了不少的念頭,最終都只化為一句話:「錢大夫,這毒可能解?」
錢大夫嘆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依照老夫現在的能力,不足以解。因為老夫不知您中了什麼毒。」
雲宣苦笑了一聲,眼神逐漸平淡了下來:「那一般的大夫可能查出我是中毒不是生病?」
錢大夫遲疑了一下,道:「按理來說,應該可以,只是三皇子中毒多年無人告知,着實讓人不解。」
宮中的御醫能力比他高的應該不少吧?可是為什麼雲宣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中了毒?這其中的貓膩,錢大夫不敢揣測,也不想去揣測。
「雲宣知道了,多謝錢大夫,牧風,拿了銀子,送客。」雲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人把錢大夫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