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想要怎麼樣,我都會陪着她的。筆神閣 bishenge.com」顧黎川道,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葉洋也是無奈嘆息:「你們這對兄妹還真是……」
葉洋搖搖頭道:「船舶公司那邊今天聯繫我,問賠償的事宜,你看……」
「你看她這情況像是能談這個的嗎?」顧黎川白了他一眼,隨意的一擺手,「交給律師去辦吧。」
葉洋也明白,小星若是跟他們談賠償的事,也就是承認了秦駿的死亡……
他們沒人敢在這件事上去刺激小星,畢竟,現在的她已經脆弱不堪,任何打擊都有可能將她擊潰。
可是就在兩人在這裏商議的時候,船舶公司的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小星的手機上。
「請問是夏小姐嗎?」
「是我。」
「警方那邊的調查已經告一段落,也已經宣佈了秦先生的死亡,所以,我們想就這次事故的賠償一事跟您商討一下,您看您什麼時候……」
「什麼死亡?誰說他死了?!」小星像是突然被點燃了似的,一下子就爆炸了,「誰准你胡說八道的!他沒死!他沒死!」
她悽厲的尖叫聲驚得顧黎川沖了進來,一見到她對着電話大喊大叫的,便慌忙過來搶奪了她手中的手機,然後不停的安撫她。
良久之後,小星突然抱住顧黎川哭了出來:「他還沒死……你們為什麼要這樣……」
顧黎川任由她這麼抱着自己痛哭,此刻他才真正的感覺到原來語言是這麼的蒼白無力。突如其來的一個電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小星也是緩緩的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她放開了顧黎川,深吸了幾口氣,她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她還得去找秦駿,他還在等着自己呢
,她不能這麼快就放棄……
顧黎川看了一眼陌生的號碼,又看了看努力平復情緒的小星,什麼都沒說,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也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回頭看了一眼小星,見她並沒有留意到自己的反應,他慌忙跑了出去,生怕自己動作慢了之後讓小星看出什麼來。
外面的葉洋見他這樣也嚇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顧黎川臉色嚴肅:「我接到平潭警方那邊的電話,他們說……上個月他們那邊發現一具無人認領的男屍,一直聯繫不上家人,今天看到我們這邊發佈的尋人消息,所以打過
來問問……」
葉洋也是臉色一變,慌忙四下看了看,確定小星沒在身邊,他趕忙拉着顧黎川進了書房:「怎麼回事?」
「他們說,那人是淹死的,身上有一張台灣的身份證,名字叫……秦駿。」顧黎川也是懵了,這會兒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小星這件事了。
真的斷絕了她的希望,她會不會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了?
葉洋沉默了片刻,道:「不管怎麼樣,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不然我先過去一趟,看看情況,小星這邊……你恐怕暫時還無法走開。」
「麻煩你了。」顧黎川拍拍他的肩。兩人都是心照不宣,當天上午葉洋就出發去了平潭,很快他就從平潭警方那邊見到了那位死者的遺物,一攤子骨灰,外加一張身份證,一枚戒指,以及一個不知道什麼材
質的項鍊。
那戒指是秦駿的沒錯,他曾經見過,是秦駿一直戴在無名指上的,身份證上的照片也名字也是他沒錯,至於這骨灰罈……
見葉洋一臉的探尋,警方這邊接待的人表示,人飄上來的時候就已經腐爛了,加上又沒人認領,他們就只好自行處理了。
最終,葉洋帶着東西回來了,回到別墅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在車裏坐了很久,抽了一地的煙頭,最終才帶着東西去了書房。
回去的時候小星和顧黎川並不在,他也沒找他們,只是靜靜的坐在書房裏抽着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黎川才帶着疲憊不堪的小星回來了。
兩人又是找了一整天,在那個不知名的小島上幾乎翻閱了每一寸土地,回來的時候兩人都是一身的狼狽,回房洗漱之後,又下樓吃了點東西,這才去休息。
看着小星去睡了之後,顧黎川才去了葉洋的書房,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他的車了,所以他知道葉洋已經回來了。
一開書房的門,他就被濃重的煙味嗆得直咳嗽。
微微皺了皺眉,顧黎川忍不住問:「你這是在自殺嗎?」
他邊說着,便走到落地窗邊,打開了所有的窗戶,夜晚的風灌了進來,慢慢的衝散了書房裏的煙味。
顧黎川看了一眼一動不動坐在那裏的葉洋,又看了看煙灰缸里幾乎快要堆滿的煙頭,皺眉:「什麼情況?平潭那邊怎麼說?」
葉洋指了指一旁茶几上放着的東西,沒說話。
顧黎川一看,瞬間便是心中一寒——骨灰!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道。葉洋將警方那邊的說辭告訴了他,顧黎川瞬間便覺得心中堵得慌,伸手緩緩拿起了那一串項鍊,紅色的繩結,上面掛着兩顆灰白色的星星,那是秦駿拜託他幫忙做的,用
小星不幸夭折的那兩個孩子的骨血合成的,他本想送給小星,當做是對那兩個孩子的祭奠。
可是誰能料想到,禮物還沒送出去,小星就要再次面對失去愛人的痛苦……
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小星邊說話邊走了進來:「黎川,我想過了,順着洋流的方向,東南面我們應該再去……」
她說着,卻見顧黎川和葉洋都是一臉驚駭的看着自己,剛要繼續,顧黎川突然神色慌張的走上前,擋在了她的面前。
「小星,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說。」
葉洋也立刻站了起來,擋在了茶几前面。
小星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狐疑的看着兩人:「你們有什麼事瞞着我嗎?」
「沒有!」顧黎川立刻反駁,說完才發現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大,不過,他現在的確是還沒想好,到底用什麼方法來告訴她,才會稍微溫和一點。其實他們都清楚,不管什麼方法,痛苦都不會減少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