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佑琪站在走廊口,抱起胳膊,玩味地回瞪着范媛媛:
「嘖嘖,果然厲害,怪不得你在震宇身邊呆的時間最長,不過對於女人,震宇向來沒那麼在乎,他現在是抱着那個替身上去,但別忘了他開始以為那個替身是我,我才不會爭眼前的一時半刻,我要的是震宇的心。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似的,范媛媛仰頭哈哈大笑,笑得肩膀發抖,都沒停下來。
安佑琪臉色一僵,尷尬地罵了一聲:
「神經病。」
沒等她走出幾步,范媛媛就大聲地宣告:
「如果你這樣想大概就錯了,表哥那樣的男人,你想得到他的心,這輩子都不可能!」
安佑琪腳步一頓,深呼吸幾口,優雅地轉身,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
「對於男人,沒有我安佑琪辦不成的事。」
「好啊,那我就看着你在南牆撞得頭破血流。」
范媛媛咬着牙低吼。
她聽到安佑琪拿出電話,撥了號碼,接着把手機放到耳邊:
「喂,綠蓉你趕緊打車來山頂別墅這邊——什麼都不用帶,直接過來就行,這邊下人不夠用。」
打完電話,她想坐在沙發上,然而剛剛坐了一半,就抬起屁股,嫌棄地瞟了一眼,跺着腳朝着樓梯上走去。
范媛媛好笑地看着這位「講究」的名媛。
要知道表哥這別墅里所有的東西都是頂級配置,樣式都是復古的歐式設計,看起來低調,但都是表哥親自選出來的。
她竟然這麼嫌棄,以後有戲看了。
兩個女人各懷心思地上樓去。
由於凌震宇之前的婚房是在二樓的主臥,范媛媛的房間則是在主臥對面的次臥,安佑琪自作主張搬過來,在二樓挑選房間的時候,一眼就挑中了主臥。
在張媽一再堅持的情況下,先把她的行禮搬到了緊挨着范媛媛的客房。
這下兩個女人幾乎同時開門,當然也聽到主臥里男人吩咐張媽的聲音:
「毛巾有點冷,她不能接觸涼水,我來吧,她右手手腕扭到了,還有點疼……」
范媛媛緊咬唇瓣,小手緊緊抓着門把手,最後一個用力推門進去,大力的關門聲驚醒了同樣出神的安佑琪。
安佑琪回頭看着主臥的門,那裏面有那個出身卑微的替身。
她沒有想到那個替身還能回到這個別墅來,而且是被男人抱在懷裏。
現在她肯定正躺在床上,享受着保姆的照顧,享受着男人的溫存,失去孩子倒讓她的身份高貴起來——
甚至比她這個真正的名媛還要尊貴。
她不甘心。
絕不甘心。
緊握着門把手,但到最後都沒有推門,她轉身來到主臥門口,沒有敲門直接推開虛掩的房門。
果然那女人正裝模作樣的躺在床上,男人高大的身形微微彎起,拿着毛巾幫她擦臉。
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把額前的碎發撩開,專注的神情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名貴瓷器。
她嫉妒了。
從來沒有過的嫉妒。
從小到大,與生俱來的優越感給她了強烈的自尊心,她不允許自己比別人差,尤其喜歡收穫男人崇拜的目光。
可是面前這個男人,從進門卻幾乎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她本以為隱忍,無視,就能讓這個男人覺察到她的大度,卻沒有想到他是真的無視,並不是試探……
她失算了嗎?
「張媽,我房間裏有個蟑螂,你幫我抓一下!」
安佑琪叫住一旁站着手足無措的張媽。
凌震宇剛好幫安離琪擦完臉,接着一根根擦着手指。
她發現她剛剛說的話,除了那個替身朝她掃了一眼之外,其餘的兩個人都跟把她屏蔽了一樣——
似乎連張媽都沒聽到她的話。
她從小就練就一種發音方式,嗓音比一般女人甜美,一般男人聽到都會側目。
可凌震宇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甚至那個替身示意他朝身後看的時候,他都沒撩一下眼皮。
尷尬。
懊惱。
從來沒有過的羞恥讓安佑琪差點找個地縫鑽進去。
眼下她連個台階都沒有,只好朝着張媽吼:
「張媽——我說的話,你聽不到?別以為你在這個家裏呆的時間長了,就可以不聽主人……」
「主人」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男人的聲音精準地打斷她:
「這家裏的主人睡在主臥。」
「震宇,你不怕爺爺查問嗎?」
本來沒有想這麼快把老爺子抬出來,可惱怒的她似乎失去了理智,語氣也帶着前所未有的狠厲。
「安小姐,少奶奶現在需要人照顧,您先等一下,我馬上就過去聽您吩咐。」
看少爺不再搭話,張媽不卑不亢地回了一聲。
「不用了,我已經叫了我的人來,你只要給她安排個房間就行。」
安佑琪沒好氣地吼了張媽一句。
恨恨地轉身沒走幾步,她發現剛剛說到老爺子的問題,還沒等到凌震宇回答,也是又不死心地轉身回來。
這時候男人已經幫那土妞把手擦好,又幫她拉着薄被。
「震宇,你真不怕爺爺問起來,是嘛?!」
安佑琪強壓住語氣里的憤怒,威脅着問。
凌震宇站起身,抬手安撫地在安離琪臉上摩挲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轉身面對着她。
他的身高對她形成一種壓力,尤其是那雙海一樣深沉的眸子,讓人看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
被他盯了有半分鐘,安佑琪終於移開視線,咽了口唾沫,硬着頭皮吼:
「回答我!」
「安氏是凌氏的附屬品。」
涼薄的唇瓣微動,只有幾個字的短句從他唇邊溢了出來。
安佑琪倒吸一口冷氣,她知道這男人不是說着玩。
他這種人每說一句話都是有深意的。
安氏之前確實接受過凌氏幾次資助,再加上舉行婚禮前,安氏欠凌氏的債務。所以安氏的實質其實是——
凌氏的一個獨立核算的附屬公司。
所以如果她跟老爺子揭露真相,凌氏受到打擊的同時,那麼安氏也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安佑琪緊緊盯着面前毫無表情的男人,心裏越來越虛。
因為她發現這個男人英俊的外表下,有着無比犀利的內心。